第212章 放點血
我很晚才回家，掀開小門發現半躺在小窩裏熟睡的洛雪璃。
小石台上的烤魚還冒著熱氣，不知被加熱了多少次，我突然間湧出了眼淚。
我跪坐在地，眼底閃著深刻的淒涼，她跟著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罪，每一點都曆曆在目。
洛雪璃翻了個身，身體顫抖了下，立即去摸烤魚還熱不熱，讓我當場怔住了。
“你回來了？”她放鬆的舒口氣，又揉揉眼睛說。
“老婆。”我歎了口氣，眼神悲苦：“你困了吧？趕緊睡覺吧！”
“多大點事兒，感動成這樣？”洛雪璃撇撇嘴，嘴角帶著一抹甜甜的笑容。
我眼中濕濕的，心中是無比的酸澀和痛楚，摸著她的臉頰說：“我們要好好的！”
洛雪璃撲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腰，臉頰貼在我胸膛上：“我也擔心啊，可又不能阻止你做這件事。”
我渾身繃緊，感到一股椎心蝕骨的痛：“宋姐和瑞塔的仇，我不能不報！”
“不用擔心我們，我和顧曦會好好保護好自己。”洛雪璃深吸了口氣。
我咬緊牙關，從齒縫中迸出四個字來：“我愛你們！”
兩日後，隊伍再次出擊，布魯斯守家，班揚領隊在荒野裏搜尋著韓樂天等人的蹤跡。
我們利用幹燥泥炭塊作為燃料，但浸在水裏的泥炭會使人寸步難行，直到走到山地上，才發現岩高蘭漿果和一些馴鹿的糞便。
高地上有一些野鹿，它們在逃避獵手時，有些會從山崖上摔下來，就在我不遠處就有一頭，它摔得相當淒慘，到處都是血和內髒，肉已經散發出臭味，完全不能食用，但它的皮毛還能用來保暖，能讓我度過一個寒冷的晚上。
在生命交關之際，我必須善用所有大自然賜給自己的機會。鹿的毛皮很厚，上頭還包覆著油脂，可以用來防水，它的腹部腫得很高，表明它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我剝下鹿皮，將之裹在身上防寒，腥臭味刺鼻令人作嘔，但天開始變冷，讓我們覺得越來越冷，即便裹著鹿皮，我仍是全身打寒顫，幸好身體儲存了尿液。
尿在地上純屬白白浪費，我可以利用尿的熱能來保暖，將熱尿做成一個熱水壺，然後放在自己身上，雖然無法保暖很久，但總好過直接尿在地上，生存便是隨時隨地的創造和利用。
午夜，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我抬起頭，看到方胖子向我走了過來。
“哈嘍。”胖子向我打了個招呼。
“什麽事？”
胖子似乎被重擊了一下，他站定，害怕的盯著我：“班揚讓我做你的搭檔，我要提醒你，我眼神不太好。”
“過來離火近點。”我凝聲道。
“沒……沒事。”胖子瑟縮的說。
我抬眸看著他，平聲說道：“這裏的溫度幾乎接近零度，別挺著了，你冷得發抖。”
胖子躡手躡腳的過來，往下瞅了一眼說：“我不喜歡站在高處。”
“你近視，恐高，還可能害怕蟲子，胖子，你怎麽會是死囚？”我疑惑的問。
胖子痛楚的，沉緩的繼續說：“我父親告訴我，你馬上就成人了，不能在家裏白吃白喝，我找不到工作，就偷吃了麵包店的麵包，然後被白人告了強奸，就被一直關到監獄裏麵，不知怎麽就成了死囚犯。”他的淚，奪眶而出。
“你的人生可真戲劇性。”我笑了笑道。
“明天我還有對戰訓練嗎？”胖子小心翼翼的問。
“有。”我點點頭。
“啊！”胖子低呼，把手指送到嘴邊，用牙齒緊緊咬著，以阻止自己叫出聲來。
“你很擔心？”我看著他道。
“我不會有進步的，根本不會進步一星半點。”胖子痛苦的說。
“是啊。”我無奈的搖搖頭：“但也不會更差了。”
胖子微微一愣，很憨厚的笑了起來，我低著頭也笑了。
這天晚上，我有些失眠了。
一個膽小怕事的胖子，竟然也會混到這種地步，我思前想後，痛定思痛，還是來到大胡子的麵前，他睡得死熟，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將斬刀放在他的脖頸處，他瞬然便睜開了眼睛，我凝聲說：“明天的對抗戰，不許欺負胖子，否則，我會將你解剖掉。”
大胡子連忙點點頭，瞳孔裏滿是恐懼之色，讓人不禁唏噓，以小胖子的實力，他可是誰也打不過，為了避免讓他做苦力，我隻能出此下策。
一夜無話，我再醒來時，天已經微微亮了，曙色緩緩的漾開，天空是一片蒼涼的灰白。
對抗戰已然開始。
胖子和大胡子靜靜的佇立在風中，兩人的頭微微的昂著，陽光穿透雲層，在兩人中間投下一道光影。大胡子心虛的看了我一眼，他也不敢發動進攻，就打架作假，在決鬥中認輸了，隻是太明顯了。
“Fuck！你幹什麽？”
班揚低哼了一聲，鼻子呼著熱氣，一把將大胡子拉了回來：“秋林，你上！”
李秋林緩慢的吸了口氣，走上前去，對胖子說道：“進攻。”
胖子不知怎麽做，怔怔的站著，眼光不敢從李秋林臉龐上移開。
“上啊，進攻。”李秋林繼續道。
胖子的心中仿若絞起一股熱流，眼中充淚了。
班揚目光掃視一周，開始凝視著我，一把將胖子和李秋林推開，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捏住我的衣領：“你認為這很有意思，是嗎？”
“我認為是。”我忍著衝動，緊緊的盯著班揚。
班揚將我推到一旁：“當你們在外麵的時候，各類陰險潮濕的環境，你是希望一個男人做你們的後援還是一坨沒用肥肉？”
我身形一震，陷入沉思，這時班揚已經帶人離開了。
“對，對不起，我什麽都做不好。”胖子眼睛眨動，淚便奪眶而出了。
“你必須想明白自己該如何生存，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下，你隻能靠自己。”我的聲音堅強而有力。
“我做不到。”胖子脫口驚呼了。
“你的夢想是什麽？”我抬了抬頭問。
“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碰一個女人，雖然很久之前我遇到一個胸大的妓女。”胖子低著頭，聲音卻固執而熱烈的說：“那次之所以沒碰，我不想讓別人和自己一樣成為私生子。”
“放點血！”我想了想，手握著斬刀走上前去。
胖子嚇得渾身痙攣，一把推開了我，他踉蹌後退，啞聲問：“你，你要殺我？”
嘶啦！
我將他的衣服撕破，刀尖在其肉上一挑，鮮血便滲了出來。
“你幹什麽？”
“這不過是血而已，你我體內都流淌著，它不可避免會流出來點。”我凝聲道：“如果你想要生存，就不可避免直麵無數鮮血，你得習慣這一切，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