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力證清白
宋希汐拍了拍周語柔的肩膀,微微笑道“樹正不怕影歪,放心吧!”
不知道為什麽,見宋希汐淡定自若,周語柔那顆懸在嗓眼上的心,頓時穩妥地安放了下來。
宋希汐走到馬攀的麵前,麵色平靜,笑容得宜,“馬攀先生,你是白言年白老師的助理,對吧?”
“是。”馬攀迎上宋希汐的目光,雖說她的目光平靜,但他卻在平靜的深處捕捉到一絲徹骨的寒意。
這樣的目光,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剛才我聽馬先生說,白言年白先生的《鬆鶴賀歲》在一個月之前被人用三百萬買走了。”宋希汐的語氣刻意放緩了半拍,“請問馬先生,你確實花錢買走《鬆鶴賀歲》是我本人嗎?”
宋希汐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對了,我忘了跟你自我介紹,我叫宋希汐,宋正平的孫女。煩請馬先生好好想一想,花三百萬買走《鬆鶴賀歲》的是不是我?”
明明是笑意盈盈語氣溫柔地說著這番話,可馬攀卻清晰地感受到宋希汐身上無形中透出咄咄逼人的強勢。他跟在白言年身邊工作數年,常年跟形形式式的人打交道,也算是個經曆過風雨的人,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的氣勢所震懾。
但他很快就緩過神來,麵不改色地道“那位顧客是線上交易,而且是匿名買賣。”
馬攀對上宋希汐的目光,鄭重其事地道“宋小姐,雖然我不能確定那位買家是不是您。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您的這幅《鬆鶴賀歲》正是白老師兩年前繪畫的那幅。”
宴會頓時炸開了鍋。
盛老爺子的臉色驟然變沉,變得極其難看,望向宋希汐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沉聲道“希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平生最痛恨弄虛作假的人,尤其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裏,這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阮玲芳和盛佳宜暗自想相互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這幅《鬆鶴賀歲》自然不是白言年的作品,剛才那些話不過是聯合馬攀瞎編的。她們早就查過宋希汐的底細,知道她根本就不會畫畫。既然她要打胖臉充胖子,非得把這幅花錢買回來的畫說成是自己畫的,那她們也不介意順水推舟,把她推下她自己挖的坑裏。
說起來,要怪也隻能怪宋希汐她本人太作,她要是不作的話,她們還找不到好法子當眾收拾她呢。
周語柔見盛老爺強忍著怒火,她那顆原本已經妥當安放的心又再一次被提到嗓眼上。她偷偷地溜到盛彥奕的身邊,聲音難掩焦慮,“好歹希汐也住在你的西院,你別湊熱鬧看戲,快幫忙想想辦法呀!”
盛彥奕的目光發緊鎖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勾著薄笑,“你就這麽不相信她?”
“隻有相信希汐有什麽用?”周語柔性子急,“希汐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潑髒水。我認識的人裏就屬你最老奸巨滑,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能幫她的。”
“你說什麽?”盛彥奕涼涼地睨了她一眼。
周語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鬆開,笑得極是狗腿,糾正道“口誤,純屬口誤。您老人家這是足智多謀。”
盛彥奕的目光再次鎖住宋希汐,笑道“別慌裏慌張的,她會給你帶來驚喜的!”
麵對火冒三丈的盛老爺子,宋希汐毫不膽怯,收斂了笑意,不卑不亢地問“盛爺爺,如果我說這幅《鬆鶴賀歲》,是我熬通宵為你繪畫的,你相信嗎?”
沒想到她事到如今還能表現得如此淡定自若,盛老爺子生氣之餘,?也暗自為她這份鎮定吃驚。
處事不驚遇事不亂,這份氣魄倒是跟盛彥奕有幾分相似。
怒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了一大半,但他仍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凡事講究證據。我隻相信我眼睛所看見的,所以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幅《鬆鶴賀歲》是你畫的?”
宋希汐剛要開口替自己證明,不料卻被盛彥奕搶了先,“既然宋小姐說這幅《鬆鶴賀歲》是你親手繪畫,想必當眾再作畫一幅也不是難事吧?”
盛彥奕的話剛落音,會場頓時陷入了死般的寂靜。
把嘴皮子說破,還倒不如當眾作畫更具說服力,畢竟才藝這種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
盛佳宜望向盛彥奕,心裏對他的那點怨氣頓時煙消雲散。她側身對阮玲芳道“三叔這個提議好啊,這“照妖鏡”一照,還怕小賤人不露出真麵目來。”
“盛先生的提議甚好!”宋希汐原本也想著當眾作畫為自己作證的,隻是沒想到被盛彥奕搶先了一步。
不愧是住在同一個院子裏的人,竟然該死的默契!
盛彥奕吩咐人準備筆墨宣紙,幾分鍾後,計續讓人把宣紙放在長桌上緩緩鋪開。
宋希汐望向盛彥奕,笑意瀲灩地道“盛先生的鍾式端硯不錯,不知可否借來一用?”
盛彥奕向計續使個眼色,後者立馬把那方鍾式端硯雙手奉上給宋希汐。
宋希汐從計續的手裏接過鍾式端硯,屈手輕輕扣之,然後又對其嗬了一口氣,由衷地讚歎道“屈指扣之發木聲,嗬氣成薄霧,誠為不可多得的端硯珍品。盛先生,果然好眼力!”
盛彥奕眉眼逐笑,“宋小姐過獎了!”
宋希汐收回目光,俯身往硯台裏兌一點清水,然後用墨錠研磨。她一邊研墨一邊說“為了證明我的清白,那我今日就當眾再作一幅《鬆鶴賀歲》吧。”
見宋希汐不慌不忙地研墨,盛佳宜嘴邊的笑意漸漸消失,心裏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來,狐疑地問阮玲芳道“媽,小賤人該不會真的會作畫吧?”
別說,這研墨的姿勢還挺有模有樣的。
阮玲芳也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凝神細想,計上了心頭,笑道“既然宋小姐今日要畫《鬆鶴賀歲》,那就照著白先生的《鬆鶴賀歲》描摹吧。”
言外之意,就是讓宋希汐畫一幅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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