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驚魂鈴
我身形一動,手腕上的鈴鐺剛好發出一陣驚響,那古怪老頭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聲音,目露一絲忌憚,居然平空消失了。
等我醒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趴在墓碑之上不知為何睡著了,我慌忙檢查了一遍,身上光溜溜的,並沒有生出什麽癤子,不由的鬆了口氣,但我也不敢繼續待著了,生怕那老頭或者其他什麽東西找上門兒來。
無故被拖入了夢境之中,險些被害死,我擦掉額上的冷汗,一陣風吹來,卻讓我感到有些寒冷。
“媽的,晦氣!”我罵了一聲,一看時辰差不多快淩晨一點了,也不知道老張找到沒有那無心屍者的心髒沒有,薑麗可還在原地等著呢,而我居然莫名其妙睡著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這樣的做法有點對不起人家。
好在入夢的時間並不長,要不是驚魂鈴在身旁,我現在很可能已經回不來了,我不敢再耽擱,找了手電,按鈕一按,驚喜的發現居然還有電。
當時我和老張便說好,一人往東一人往西,找到了就用薑麗給的特製哨子,傳遞消息,這哨子製作非常簡單,是用某種奇異的木頭做到,取拇指長的一小段木頭,挖空中心,然後塞上銅片,露出風口,用不了多大勁就能吹響,而且聲音特別尖銳,堪比鳥鳴,如無人之地,能傳一裏多遠。
這哨子還有個更好的地方在於,它不會驚動墓地裏的其他鬼魂,由於聲音極其尖銳,乍聽之下,反而以為是某種淒厲的尖叫,即便有鬼魂聽了,也早被驚嚇得遠遠的,根本不會輕易靠近。
我起身離開了墓碑,行不到數步,就踩到一塊人骨,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人的骨骸露在了外麵,當年這地方死的人太多,這泥土裏麵幾乎全是死人堆砌而成的,後麵又遇發大水,衝蹋了泥土層,浮出來一些本體就沒什麽稀奇,隻不過這人骨殘缺不全,有些發黑,我常聽人說,死人骨頭若是發黑,一般都是怨氣積攢,得不到宣泄所致,遇上這種,能避則避,總之千萬不能碰上。
這會兒我一慌張,天色太暗,也看清腳下的路,一腳直接踩人家臉上,當下便有點心寒,口裏喃喃念道:“我隻是路過的,與你無冤無仇,不小心碰到你,還望你大人大量,別來纏我。”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一邊碎碎念,一邊小心的挪開自己的腳,卻不想那骨頭居然動了一下,原本已經快要風化的頭骨居然哢嚓一聲偏向了我所站的方位。
我四下一望,見骨骸是被幾塊青磚給壓著了,這本來不稀奇,但我仔細一看,猛然發現,這骨頭的下半部分全被淹沒進土裏,隻有上身裸露出來,那幾塊巨大的青磚正好壓在下麵。
土蓋石埋,常年下來已經連成了一體,我蹲下身子摸了一把此骨身旁的泥土,湊近鼻子聞了聞,除了一股子新鮮的泥味兒卻沒聞到什麽屍臭。
這讓我更好奇了,按理來說,屍骨埋葬在地下,腐爛風化之後,其四周埋葬的泥土會有一股臭味,但這骨骸身旁卻沒有,這土又是如此新鮮,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具骨骸是被人故意挖出來的。
隻不過挖到一半,出了某種意外而中止了。
我思索了一會兒,想到陵園之內一般無人願意進入,除非有盜墓賊,可這就有點說不通了啊,現代社會又不像以前封建時期,怎麽可能還會有盜墓賊?而且偌大一個陵園,他不開棺挖墳,卻偏偏要來折騰這麽一個曝屍荒野的骨骸,此人腦子秀逗嗎?
還是說,這下麵另有乾坤?
我按下好奇心,望著那剛剛莫名其妙的側過頭來的骸骨,感到一絲畏懼,可我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臨時找來一根粗壯的樹枝,撬下來兩塊石磚,最後一塊由於實在太過沉重,樹枝卻被我撬斷卡在裏麵了,我把手電倒立朝上放在地麵,往手心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抓住青磚兩頭,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掀開一點,我注意到腳下的骨骸盡量不去觸碰,費了老半天的力氣才算徹底掰開。
為此,胳膊上還不小心被劃破了點皮,不過傷勢很輕,我根本沒有在意,隨意擦了擦血跡,拿起手電伸頭一探,原來在青磚之下是一個不起眼的窟窿,光芒照著,洞口一灘白花花的蟲卵,不少屍蟲立刻密密麻麻的四散分逃。
我用樹枝掏幹淨了洞口的蟲卵,發現這個窟窿形狀非常規整,絕不是自然形成的,洞口的邊緣平滑異常,像是用什麽工具打磨過一樣,除此之外,我還發現此洞從內而外,幾乎封閉著,感受不到半點空氣流動。
可在下麵卻有一個東西引起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一坨鮮紅無比的肉瘤,正在蠕動,我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一個心髒!
這他奶奶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再一比較這具骨骸,沒了青磚遮掩,全身暴露無餘,此骨骸的身形跟屍魔一樣非常高大。
由此判斷,那下麵搞不好還真是無心屍者隱藏的心髒。
可我一時拿不準,萬一隻是湊巧遇到了其他什麽怪東西,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是增添許多麻煩。
但薑麗因為要鎮壓屍魔元神根本不可能抽身找來,我覺得這方麵老張的經驗要比我豐富得多,他雖是外門弟子,但至少學過一點,我連忙找出木哨子,湊嘴一吹,尖銳嘹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陵園。
遠在幾百米開外的老張很快就聽到了,相信薑麗也能略微聽見一點兒,我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為了確認一遍自己是否找對了,我不惜放出紙鶴,但令我驚訝的是,紙鶴在空中隨風盤旋了一圈後,居然毫無反應的直接落到了地上。
“不對啊,這紙鶴怎麽跟個玩具似的?一點作用都不起?”我以為是自己方法沒用對,又試著丟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逗我玩呢?”
我正疑惑著,卻完全沒注意到危險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