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精神病院
翌日,上午九點,我獨自一人去了醫院,向護士一路打聽才找到了精神病院的住房部,卻見前台的護士小姐跟上次來的不一樣,我不由抱了幾分希望,上前問道:“請問,程剛是哪個病房?”
護士小姐手中正忙著給其他病人配藥,冷不丁的聽到這句話,居然渾身打了個寒顫,她抬起頭來吃驚的看了我好大半天,才道:“你是他什麽人?”
“一個朋友。”我含糊其辭的回了一句,畢竟我和程剛從未有過接觸,談不上熟人,更談不上朋友,不過要想得知發生在他身上的秘密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這點謊也算不得什麽。
我發現她的目光似乎在刻意躲閃著我,她垂下頭去,拿出一小瓶藥水,繼續配藥,神情冷淡的道:“程剛是重症病人,時有發瘋,時有正常,而且現在他極具攻擊性,沒有主治醫生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見他。”
跟上次說辭一樣,我內心有點不耐煩,輕輕敲了一下前台的桌麵,卻把這個小護士嚇了一跳,我看她戰戰兢兢,似乎有話想告訴我,但又在懼怕什麽,明知這邊得不到結果的我,隻好問道:“那主治程剛的醫生是誰,我去找他。”
“不,不行。”她一下子緊張起來,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讓人著急。
我耐心的勸解道,“你不用這麽害怕,我是他以前的一個朋友,他跟我走得比較熟這次聽說他病了,無人照料,特意來看看。”
聽完我的話,小護士明顯猶豫了一下,但隨即她便用一種奇怪並且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可從來沒聽說程剛有過什麽朋友,據醫師說他一向獨來獨往,便是發病之前也一樣,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一看,暗叫不好,在這樣跟她耗下去遲早會露陷兒,但既然來了,就此離開又讓我極其不甘心,關於程剛這事兒很久之前我便想來詢問一二了,要不是因為其他破事兒拖了這麽久,也不至於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過,我轉念一想,程剛一會兒發瘋,又一會兒正常,隻要碰上在他正常的時候去找他,說不定還真能套出點什麽線索來,我也沒追著人家小護士,讓人家為難,倒是向她打聽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你剛才說程剛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又犯病,他犯病的次數多嗎?每次犯病大概持續多長時間才能恢複正常?”
如果說程剛全天二十四小時內,有二十三小時都處於精神發狂的狀態,即便他知道的事情再多,這條線索沒什麽挖掘的價值了,對於一個神經病,你是無法正常與他交流的,人家護士也說了,現在的程剛極具攻擊性,搞不好還把自己弄傷甚至弄殘,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許是因為我打聽的事,並沒有那麽重要,小護士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便告訴我:“以前他犯病的次數平均一天隻有兩到三次,最長的一次也不過一個半小時,但最近一段時間,不知為何,病情反而逐漸加重,從每天的兩到三次變成了四次,甚至是五次,好在每次發病的時間有所縮短,配合藥物治療,基本能控製到十幾分鍾之內。”
聽她一說,我似乎明白了什麽,“那你們有沒有調查過他是為什麽發瘋的?”
小護士手上一抖,險些把藥瓶子給摔到了地上,好在反應快接住了,但也灑了一點出來,她手忙腳亂的收拾台麵上的紙質文件和各種檔案時,我卻隱約聽到了走廊盡頭傳來他人的聲音。
腦神經科不同於其他科室,除了手術樓人多點以外,住院部之內幾乎見不到什麽人,能住進這裏的有幾個是正常人?
自我來此之後,整個走廊空蕩無比,所有的房門也都是緊閉,甚至還有一些病房的門是反鎖著的,就連路燈都顯得有些慘白昏暗,處處透著陰森蕭條的氣氛。
倒沒想到,這裏還會有人。
我見從小護士這兒實在問不出什麽來,索性便離開了,獨自一人遊走在醫院的走廊內,我感到心情有些煩悶,拿了煙盒走到盡頭處準備抽一根解解悶,卻是隱約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若是關於其他人之事,定是難以引起我的注意,好死不死,那拐角處的兩人居然正是在談論程剛。
我連忙悄聲的躲到了牆壁內側,側耳傾聽,透過眼角餘光,隻能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麵色嚴肅的與另外一人悄聲說著什麽,不用猜這個穿白大褂的男子肯定就是主治程剛的醫師了。
雖然話語之間很輕,但也絲毫掩飾不住兩人之間的怒意。
醫師道:“都跟你說了很多遍,程剛的病不光是神經上的毛病,還有心裏原因,為此我們也請了很多專業的心裏醫生來為他做開導,但結果可想而知。”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瘋再瘋嗎?”
“你冷靜一下。”醫師可能是注意到她說話的聲音過大,盡量了壓低聲音道:“程剛從住院到現在已經快有半年的時間了,能采取的辦法我們也都試過了,隻能說我們盡力了。”
“而且,關於他之前經曆的事情,你也閉口不談,如果想要治好他,某些關鍵因素是必不可少的。”
他說到這兒,話語之中明顯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雙方忽然沉默了一陣,隻聽那女的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全是因為去了一家網吧當網管之後,就變成這樣了,整天神神叨叨的。”
她說著,卻是止不住抽泣起來。
“哥哥?”我一聽她聲音,頓時反應過來,敢情與醫生對話的原來是程剛的妹妹,程剛以前在網吧當網管這件事我是知道的,網吧老板陳姐也可以算作其中一個知情人,不過他究竟是為何而瘋,瘋了之後怎麽就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這倒是一個極大的謎題,看來此事如果不讓程剛親口述說的話,外人是很難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