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古董
等我趕到潘家花園時，已經六點多了，天色已經有近晚霞，火紅的雲層染透了半邊天空，卻給城市的輪廓度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我站在地下商場的入口前，抬頭眺望著遠處逐漸聚攏而來的黑雲，陽光似乎在做著最後掙紮，一道道熙微的光芒照耀下來，灑在地上，斑駁無比，我再一次撥通了古同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頭隻說了一句，“你下來吧，今天沒什麽生意，我們哥倆好久不見，順道出去喝一杯。”
我一想，暫時沒什麽急事，況且眼下還得找他幫忙呢，便答應了，我順道下去，隻見兩旁店鋪，琳琅滿目，有賣玉石佛珠的，有賣古瓶字畫的，總之關於古董珠寶一類算是應有盡有，就是不見有幾個賣花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在一家刻字雕琢的店鋪旁邊，我找到了古同，他正在店鋪內收拾著，好像正準備出門，我上去和他簡單的打了聲招呼。
發現這小子還是那樣，真是一點沒變，我倆一路行出，找了路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坐到了隔間之內，隨便點了幾個菜，他便迫不及待的問我：“你說你手上有貨，哪裏來的？”
“等等，老古，你先給我說說，你那店鋪是怎麽回事？”
他摸著後腦勺顯得有些猶豫，隨即抬起頭來道：“算了，我看在當年老同學的份上，就實話跟你說了吧。”
我豎著耳朵，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花店是個幌子，我想你剛才下來的時候也看見其他店鋪裏麵擺放售賣的東西了。”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外行看不明白，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清楚，那些百分之九十都是贗品假貨，真的東西誰會以這種方式來賣？”
我皺著眉頭道：“照你這麽說，那你們這些不就等於行騙嗎？”
“也不能這麽說，”他似乎對我這個說法有點不滿意，反駁道：“你想啊，真正的古玩，市麵上最低的價錢也要好幾萬呢，更別提那種年代久遠，影響深刻的曆史文物了，稍微出點差錯，可是把牢底坐穿啊。”
這時，酒菜全部上來了，我取過筷子夾了一塊回鍋肉，還別說，雖然隻是路邊小酒館，但味道還是極為不錯的。
“前一陣子，警方又來挨家挨戶的查了一遍，而且他們是臨時突擊式的檢查，不少還在轉手明器的商家，被逮了個正著，好在那幫子警察全是文盲，對古董一竅不通，又沒帶專家來，暗地裏塞點錢，不少人都蒙混過去了，隻有幾個剛來的，不懂道兒，被抓回去當成了替罪羊交差。”他一邊說，一邊連連歎氣，“這個風險不小，而且賺得也不如想的那麽多，我那店鋪，已經快半年沒有生意了，再這麽下去，遲早有一天要關門大吉。”
我們倆有點同病相憐，不由跟著歎息道：“生活不易。”
不過我話鋒一轉，低聲道：“你也別愁，這次啊，我還真給你帶好東西來了，隻要你能幹成，我也不要多的，咱們五五開，怎麽樣？”
他見我說的神秘，將信將疑起來，“什麽東西？”
“你不是在電話裏說了嗎？陵園裏麵挖掘出來的古物，價值不菲。”我裝著他的語氣，模仿了一遍，他卻毫無笑意，反而冷聲道：“我還以為你說什麽呢，經那些內幕的探子爆料，那些值錢的東西全被警方給收走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連連搖晃，自信道：“老古，不說別的，我身上正好就有從陵園出土的文物，你要不要看看？”
“吹牛。”
我見他死活不相信，卻是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事先包裝好的小袋子，遞了過去。
他皺著眉頭接受打開一看，原本不屑一顧的表情，陡然間便發生了變化，袋子之內裝的正是那塊刻著太極兩儀八卦的玉石，此物相比那串佛珠，我覺得價值應該會高一點，畢竟佛珠隻是木質的，光從材料上來說，二者就沒什麽可比性。
不過，我隻是外行，隻能以外行人的眼光來評判，當然不清楚這東西和佛珠哪個價值更高，或者更有用。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便當先出手了玉石，看著老古的臉色，這家夥的價值恐怕不會太低，我不禁有了些信心。
古同小心的捧著玉石，先是拿到燈光下看了看色澤，又用手摸了摸，最後居然還添了一口，這是鑒定古物的基本方法，與醫術上的望聞問切一般無二，但我害怕玉石上沾有屍毒，便讓他悠著點。
他猛地竄到我身前，神情緊張的問：“老實說，你這東西到底怎麽得來的？”
“來路嘛，肯定不會太正，但隻要你不張揚，警方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手上還有一塊文物，其他的你就別管了，你就說說這石頭能值多少錢？”我再傻也不會傻到把那日陵園的經曆告訴他，關於內中原因，隨便糊弄兩句就得了，不必太認真。
他沉吟了一會兒，伸出五根手指，道:“粗略估計，價格應該不會低於這個數。”
“五萬？”我瞪圓了眼睛，但考慮此物的貴重價值，似乎也在清理之中，但古同卻搖了搖頭。
我繼續猜測道：“五十萬？”
說著，我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想潤潤喉嚨，但酒剛進嘴裏，便聽到古同來一句，“準確的說應該是五十五萬，甚至更多。”
“噗！”我一口酒水噴了他一身，張口問道：“你說多少？”
“五十五萬，甚至更多。”
我的乖乖，五十多萬啊，看古同那樣子還真不像作假，一下子得到五十多萬，得抵我多少年的工資了？
但我卻很快冷靜下來，“老古啊，這東西真要出手，會不會有什麽風險？”
“風險肯定是有的，就算是我在古玩行業混跡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貴重的東西，這玉石太過稀有，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買家，周濤你要是信我，就把這玩意兒交給我來處理，保證給你賣個好價錢，我名下有輛不怎麽值錢的車，你要是喜歡直接開走就得了。”他啪的一聲，把車鑰匙砸在桌上。
而我卻猶豫不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