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鬼胎
在他注意不到的陰暗角落,一個細小的鬼影從中一閃而過,我們三人都注意到了,唯獨他本人還全然不知,薑麗二話沒說當先便衝了上去,巷子的房屋建築大都是老式,很少有人家會在自家裝上現代的防盜門,況且這附近也沒什麽小偷強盜,老人家的東西一般能值幾個錢?所以連顧順子的家跟其他一樣,都是老實的柵欄門閂。
隻要不是高強度的防盜門,對於薑麗而言,不過是用力一腳就踹開的事情,我跟著上了樓,便聽樓道裏傳來哐當一聲巨響,鐵門直接被她一個漂亮的回旋踢給震開了,我暗自擦著冷汗,要是剛才一腳落到人身上,估計不死也廢了吧。
窗口坐著的那個男人在屋內聽到響動,當即罵罵咧咧的吼過來:“他媽的是誰大半夜的瞎吵吵,想死了不成。”隨即便見他拎著酒瓶子三步一跌,五步一倒的走過來,看樣子似乎是喝醉了,而且醉得還挺厲害。
我心想:“要不是咱們趕得及時,你小子今晚可就交代了,等明兒個公安部門跑來估計連屍體都不一定能找到。”
薑麗也沒心思跟這個醉漢解釋什麽,一把將他推倒一旁便自顧自的走進了屋子,老張看顧順子醉得厲害,出於好心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子,訓斥道:“順子,你老婆屍骨未寒,你就又這幅德行?你對得起她嗎?”
“對對對,對你媽了個頭。”他絲毫不顧及顏麵的破口大罵,跟老張橫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是那個家夥褲襠沒夾緊把你給漏出來了,滾滾滾,別他娘的來打擾老子喝酒休息。”
這話說的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別說是老張了,就連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都感到有點生氣,瞧他這幅黃不拉幾瘦骨嶙峋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咱們三個隨便一人出去就能撂倒了他,不過現在不是跟他死磕脾氣的時候,那鬼胎藏在暗處,若是不及早處理,後果不堪設想,我讓老張退下,走上前去還沒等他開罵,論起一拳頭就砸在他臉上,到場把他給打倒在地,老張沒來勸阻我,倒是把樓上樓下的老頭老太太們給驚醒了,一時間整個樓房的燈全都亮了起來,樓道裏圍滿了人。
麵對著那些七嘴八舌的我也沒理會,拉起醉漢的腳像拖垃圾一樣把他給拖到了樓下,直接放在了外麵,回來時一位老人就拉住我的衣袖,問道:“小夥子,你看起來很眼熟啊,難道你是翠花的親戚?”
翠花應該就是那醉漢的妻子吧,看這些人的樣子似乎以為我們是來為那女的來找他報仇了,老張是這兒的熟人,大夥沒人不認識他的,我擔心人多了容易釀成災禍,便遞了個眼神給老張,示意他把這些路人都給疏散出去,否則一旦鬼胎撲成就人群,這麽多老年人,還沒動手就基本全嚇個半死,那還得了?
老張心領神會,主動站到了我的麵前,替我擋住了那為老者的問候,趁著這個空檔我趕緊進了屋,去尋找薑麗的身影。
這屋子不算大,裝修得很是簡陋,原本我認為自己的那個出租屋就算簡陋的了,倒沒想到顧順子家居然還要破敗一些,這屋子的格局是兩室一廳,一個很短的玄關直通客廳,客廳左手便是衛生間,臨近的兩間屋子就是臥室了,客廳還自帶一個陽台,不過這陽台可不是那種觀景陽台,純粹是拿來堆放日用雜貨的。
客廳之內彌漫著一股子嗆人的煙味和酒味兒,布藝沙發下麵隨處可見散落的煙頭,以及各種酒瓶子,單從這一點我便可以斷定,這家人從始至終過得都不算安生,且不說經濟條件如何,光是這壓抑的環境就容易讓人生病。
一台鋪滿了灰塵的電視擺放在高高的櫃子上,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櫃子裏麵的那幾個土製罐子,這櫃子是玻璃門,從外頭可以看出裏麵擺放了什麽物件,我一時好奇便打開細瞧了瞧,發現這些罐子都非常古老,總共有四個,成細口粗身的形狀,樣子有點像是花瓶,但細微觀察過後便會得知,這肯定不是用來插花的,因為插花的瓶子一般都是陶瓷,而且都很美觀大方,沒有那戶人家會用這種乍看之下醜不拉幾的土罐子來插花吧。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土罐子從口子一直順下來都繪有奇特的紋路,這種紋路的樣式猛地讓我想起羊皮紙上的地圖,於是連忙把四個罐子按照圖案所示的順序逐一擺放了一遍,發現這還真的是一副山水圖,這座山巍峨高聳,懸崖峭壁,卻無任何流水雲霧,或蒼鬆翠柏等花式的點綴,顯得突兀到了極點,尤其是中間兩個瓶子合二為一形成的山洞,更是有一種把人吸進去的可怕感覺,我正想繼續研究下去,卻見薑麗從一處臥室走了出來。
眼下鬼胎還沒消除,我也隻好收回心思,忙問道:“怎麽樣了?找到沒有?”
薑麗搖搖頭,“那鬼胎應該是察覺到有道士的氣息,所以跑了,不過沒關係,那女子連鬼都還沒連成,倉促之下出生逃脫的鬼胎,根本就沒什麽太大危險,陽氣稍微強一點的人,它都不敢接近,何況方圓三裏還有老張那口桃木棺材鎮壓。”
“如果鬼胎沒有任何供給來源,它會自身自滅嗎?”我想了一下,便問道。
薑麗沉思說:“它還太弱,根本構不成威脅,按理說如果一直找不到活人鮮血來充實自身,就算放任不管,也會消亡,畢竟天地法則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不過,它的下場要比自己母親好多了,至少留得元神在,還能重度輪回。”
外麵的吵鬧聲小了許多,想來老張應該是把那些人都給打發走了,不過在這平靜的小巷子裏出了這等事,我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安寧了吧。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櫃子裏的四個瓶子,這一遠觀才算真正看清,原來這瓶子合起來的圖案不僅僅是一座山,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座像老鷹的大山。
我在內心笑了笑:“難道這會是薑天策口中所說的那座天鷹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