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伸冤
回過神來,便聽女鬼道:“大法師,我會怎麽樣?”薑麗毫不客氣的說:“我是人間判官,隻管你逗留陽間的罪過,至於你生前死後犯了什麽罪,那就不該我管了,不過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苦命人,我奉勸你一句早早去陰司報道,否則一旦抓了原形,你的下場絕對比現在還淒慘,這樣我替你寫張陳情符,你以符報道,陰司自會酌情處理。”
薑麗說完,剛要取出朱砂紙筆來畫符,卻猛然見到女鬼肚子裏的奇異舉動,本來惡鬼長得形形色色,亂七八糟的多了去了,莫說女鬼肚子有古怪,就是平生兩個頭眾人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稀奇,可這不看不知,一看卻都嚇了一跳啊。
女鬼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知何時居然血流滿地,破了個大洞,腹腔之內空蕩無物,但有一條鮮紅色斷裂的臍帶掉在外麵,薑麗眼神頓時一冷,取過桃木劍厲聲大喝:“不知悔改,企圖妄逆天命,該滅!”
那女鬼悚然一驚,她連鬼都還沒練成,隻不過一個殘缺的靈體而已,或許是想到下了地府要受許多苦牢刑役自己承受不住,一瞬間居然起了歹心,趁我們不注意放走了肚子裏的那個鬼胎,留下無窮禍患。
沒等我們都反應過來,她便低吼一聲張牙舞爪的想要撲過來,但奈何鎖魂咒對她來說實在過於厲害,剛一觸碰便聽滋啦一聲,她的兩條胳膊都給燒沒了。
為了不去地府受苦,居然想要拚命,薑麗也不再跟她囉嗦什麽,桃木劍瞬息而至,直直戳破了她的鬼門,她避無可避當場化為一陣青煙,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那些煙霧化作精魄滿屋子的亂繞,不到一會兒就徹底化了蹤影。
看到這兒,我心頭終於有點震動了,看不出來薑麗對付鬼魂如此果決,我還以為她會念及對方苦命從而繞過一命,大多發落陰曹就罷手,沒想到直接一劍給刺了,人死之後留下魂魄,怨念太重的魂魄勾魂使者是很難勾走的,一旦留下來早晚會變成厲鬼到處禍害他人,但不管怎樣,隻要留下了一絲魂魄或者元神,總有一天是要進入輪回六道的,此乃天地萬物都不可更改的至高法則,倘若沒了魂魄,那麽這個人就是真正意義的消失了,注意是消失了,不是死亡。
元神寂滅,比肉身消亡還要可怕一萬倍,故不論是何種厲害狡猾的惡鬼最怕的就是別人傷他們的元神根本,諸如眼前這女鬼,這下可算是全完了。
程剛開口道:“你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薑麗冷冷的答道:“重?此乃厲鬼前身,她若不願下地府,滯留人間後患無窮,要是我父親蘇峰在這兒,早一巴掌捏碎了她的元神,哪裏還跟她羅裏吧嗦,現在可好,她肚子裏的那個鬼胎逃了,要是不盡快找出來滅掉,這巷子恐怕沒有一天安寧日子。”
說到這兒,她就有些憤憤不平,生氣的道:“鑄成鬼胎必須取死前母子血脈之屍,下葬之時將胎兒的屍體落在母親旁邊,這樣就算此屍再難生煞,也會生成鬼胎,故有人死於難產,就必須把胎兒和母親分別葬在不同的地方,死人不可能走路,更不會知道自己胎兒是葬在何處,能釀成這件禍事的,除了熟知她的人不可能辦到。”
老張補充道:“我懷疑是她那個王八蛋丈夫,這女子雖是厲鬼前身,但生前也著實可憐,那王八蛋在我們這兒是出了名的遊手好閑,整日無所事事,那女子回家經常挨他丈夫欺負,我想怨氣也是因此而留下的吧。”
“鬼胎還未成形,他要想存活下來就必須依靠活人鮮血,而與鬼胎血脈最近的人除了那女子的丈夫,也就是胎兒的父親之外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選。”薑麗一通分析之後,立馬變了臉色,沉聲道:“張師兄,你快帶我去那那家人門前,鬼胎十有八九就是衝他而去了。”
看他們有些慌亂,我卻有些不屑一顧,道:“慌什麽,那種男人既然做了背良心的事情就理應讓他受點懲罰,他害的自己妻子連魂魄都沒了,難道就這麽放過他?”
薑麗瞪著眼睛道:“我當然不是擔心那種混蛋的死活,而是害怕鬼胎吸收人血之後,修煉成形,到時候再想收拾就麻煩了,搞不好你我都逃不脫幹係。”
嗯,貌似有點道理,我也不好在反駁什麽了,就當是為老張積攢陰德好讓他度過那個六年之約,於是等薑麗準備了一番,我們便立馬趕往了那家住戶。
老張說那家男人姓顧,名為顧順子,聽說他以前家境還不錯,可自從他家老爺子死後他自個就染上了賭癮,外加公司經營不善,沒過幾年就破產了,好在老祖宗還給他在胡同巷子內留了一套房子,不然隻得淪落街頭成為乞丐,這混蛋過慣了花花公子的日子,猛地一下生活跌落千丈,任誰都會不適應,自此他就自暴自棄,整日酗酒度日,回到家裏打老婆罵鄰居那是常事兒,巷子內住的大都是些老年人,大家被他罵了也都忍了,沒跟計較,隻是可憐他那個媳婦肖翠花。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麵帶路,沒過多久我們三個便來到了對方樓下,這是一棟非常老舊的建築,看其樣式簡直比七八十年代還有久,這房子正好立在巷口最陰暗的角落,胡同巷子的地理位置本就夠偏僻的了,沒想到偏僻之中還藏在角落,就是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這兒的風水是有多麽糟糕。
這時,樓上一間屋子內正點著燈,昏暗的日光燈映照出一個男人的影子,一個穿著白色背心,胡子拉碴,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窗戶旁拎著個酒瓶子獨自喝酒,明明還算年輕,可那邋遢的樣子,就算旁人說它有五十歲我都不覺得奇怪,這也難怪,賭光了家產,還欠一屁股血債,死了老婆就剩個光棍,十裏八鄉的鄰居都不愛搭理他,某方麵來說,他也怪可憐的。
正想著,我突然注意到那男人背後的牆麵上有一個鬼祟的影子正向他悄悄的伸出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