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撤離
交談了沒多久,外麵再次陷入沉默,我一時著急接連喊了兩聲卻都沒有反應,心頭一急正要上前敲打鐵門卻被方淼一下給拉住了,“誒,你急什麽,冷靜。”他一聲大喝,把我從驚慌之中叫醒了神兒。人家董洪峰剛叫我們冷靜,下一刻就慌了,那怎麽行,估計現在他們也想著辦法呢。
等了差不多兩三分鍾,門外的董洪峰道:“陣法是從什麽位置傳出的?”我倆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那雕塑所處的位置,目光一掃,立即回道:“處在房間正中央,方才薑麗已經用陰陽盤測過了,好像是整棟建築的玄陰之穴。”
話音一落,薑麗那頭就發出一陣震耳欲聾之聲,不知她是用了什麽法子,名為陰魁的怪物其兩條手臂都被她斬落,烏黑的鮮血濺灑了大半病房,房間所有的窗戶都被震為了碎片,月光灑在玻璃之上,反射出滲人的寒芒,見此一幕,我和方淼心頭越發緊張,再看薑麗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青,逐漸有些吃力了,提劍的那條胳膊軟綿綿的吊在身側,不用細究,就知道肯定是骨折了,記得當初在封門村對付血河大將軍之時,雖然也受了傷,但也沒這麽眼中啊。
我不由得陣陣發怵,那陰魁到底什麽來頭,居然能把薑麗逼得節節敗退,簡直是不可思議啊,我想上去幫薑麗拖一拖怪物,奈何玄學風水一道方淼比我還差勁,待會兒董洪峰要傳達個什麽信息他又鬧不懂,我一時沒轍,方淼卻很明白現在的狀況,他抓著我的肩膀道:“我去幫她,你負責跟外麵溝通,為今之計,隻能如此了。”
“千萬小心。”眼下我也說不出其他安慰的話語,隻能再三叮囑了一遍。方淼頭一次對我露出微笑,軍刀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反身就朝怪物殺來的方向撲去。
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要想活命,必須玩命,此乃萬古不變的道理,我們三人身處絕境之下,本已走投無路卻無意抓住了董洪峰這麽一根救命稻草,此時不拚,更待何時啊?
但那董洪峰動作太慢了點,一分一秒都關乎著房間裏三人的生命,方淼與薑麗不謀而合,幸虧兩人都是練家子的好手,薑麗暫且不說,方淼作為國安局一位刑偵人員,其身體素質肯定比大多數特種隊員都要強上不少,不然此次事件警察局也不會找他來幫忙了。
那怪物由於體形太大,且此地空間狹窄,能活動的範圍極為有限,卻是很大程度上牽製了它的行動,兩人借有靈活性,一時倒也沒落下風。
然,這隻是眼前的情況而已,天知道他兩人到底能撐多久,在我們三人倒下之前,董洪峰能不能設法救出等等,都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又過了一分多鍾,才見鐵門底部的縫隙內塞進來一張大紅的符紙,這一分鍾簡直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我擦掉額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把符紙接過來,就聽董洪峰說道:“純陽符,以陽克陰,可借地勢造風水,你把此符貼在玄陰之穴的對立麵,以精血開啟,法陣自可封印三十秒。”
我捧著符紙看了幾遍,發現此符跟我以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張都有所不同,符上並未畫天支地幹等常規咒術,反是一些彎彎扭扭,連我都看不懂的符號,最上麵一個圓形的圖案好像預示著太陽,須知我可是深得馗叔山天大畜符門的造化者之一,可以說天底下難有幾張符紙能瞞過我的眼睛,然此符卻是玄機很深,光是拿在手裏便有一種舉足輕重的感覺。我不敢怠慢,忙按照董洪峰所說,尋找玄陰之穴的對立麵。
穴位對麵,可起克製之意,反之便為相生,尋找對穴除了需要看地勢之外,最重要的是就瞧出此穴的脈相,隻有摸準了其脈相,才可能找到穴為的對立麵。
自從我成為陰陽者以來,所遇到的玄學靈異之事可謂是數不勝數,以前不懂內裏門道,自然是看不懂這些名堂的,後跟著薑麗一路現學現買,現在倒也能湊合著對付一些小打小鬧的靈異事件,況且兒時受我爺爺熏陶,耳濡目染之下,就對風水起了一定的興趣,所以在風水一道,我並不是真正的門外漢,一些表麵的東西還是能看出來,諸如玄陰純陽二穴乃是風水地基,五行相生相克的基本之理,剛才薑麗一說我就立刻明白了。
此番拿著符紙強壓住心頭驚慌,我朝薑麗喊了一句,“撐住,盡量不要讓那怪物往雕塑方向靠。”
薑麗一劍橫劈過去,削斷了怪物剛借陣法生長出來的一根手指,頭也不回的抽身連退七步,才向我點點頭默認了。此刻她臉上滿是血汙,不光有自己的也有怪物的,血液和汗水混在一塊兒打濕了她的秀發,烏黑發絲緊緊貼在鬢角兩邊,沒有之前嬌豔美麗的麵容,反而顯得有些狼狽。
事不宜遲,我幾個箭步衝到雕塑麵前,沿著先前薑麗測算過的位置,反其道行之,反複走了兩三步,最終確認了地勢,玄陰穴被雕塑鎮壓在下麵,對立麵無非是天花板之上,天花板離地麵大約有四米的距離,我正想爬上雕塑墊腳,哪料陰魁似乎有所感應,它居然三下五除二擺脫了兩人的糾纏,揮舞著那根粗大的鐵鏈子朝我逼來。
此時,我一隻腳剛攀爬上去,身子隨著雕塑的方向而傾斜了過來,另一隻手卻因捏著符紙根本抽不空來,而且軍刀極其礙事,我早就扔到了地上,眼看成功就在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讓我們三人同時都變了臉色,我一個肉體凡胎哪裏擋得住一個怪物的襲擊。
薑麗沉喝一聲,眼中閃爍一抹瘋狂,不顧一切的把手中長劍朝陰魁腦袋投擲過來,千鈞一發,在那怪物即將動手一刻,劍刃寒光乍現,巨大的頭顱在我麵前撕裂成兩半,紅的白的濺了我一身,我也顧不得其他什麽了,求生欲望占據了一切,我飛撲過去踩著那怪物的肩膀,終於把符紙給貼到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