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逃生
劍刃閃過,將陰魁的腦袋給一分為二,使得其行動緩了一緩,可就是那麽幾秒的誤差,我拚盡全身力氣把符紙給貼到了天花板之上,與此同時,我咬破了大拇指在身子即將落下的瞬間狠狠按了一個血印上去。
我重重摔倒在地,卻見牆麵和地上因陣法滲出的血潭居然是一滯,不再起任何變化,我就知道董洪峰的法子起效果了,薑麗也感到凶氣漸散,我急忙爬起來對兩人喊道:“快,跑起來,往外麵跑。”
起身之時,我撿起那把七星龍泉劍當先就往鐵門的方向而去,三十秒,隻有短短的三十秒,六七米的距離此刻卻是變得極其遙遠,我們三個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發足狂奔,在接近鐵門的那一刻,我幾乎不是用手去推開,而是用腦袋撞開的。
一股巨力似乎從內裏迸發而出,天花板上的那張符紙陡然散出一道殷虹的血線,我隻覺渾身一震,隨後整個人就跟個足球似的滾了出去,最後狠狠撞在牆上才算停下。
我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見薑麗也跟著撲了出來,然而方淼卻在這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他也許是因為剛才壓抑的恐懼一下得到釋放,從而太過驚慌,造成步伐有些淩亂,前腳剛出後腳跟卻一軟就此摔到在地。
鐵門之內那詭異的怪力與符紙產生著巨大碰撞,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董洪峰等人就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眼見此一幕也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我心頭暗罵:“方淼,你個混蛋,你他媽想死也別拖累別人啊。”
心頭雖是如此想,可手上動作卻一點沒慢,薑雪衝進去拽著方淼的兩條胳膊就往外甩,自己也因大力而送了出來,兩人剛摔疊在一堆,就聽鐵門發出一陣沉悶響聲,砰地一聲關上了,眾人在外麵皆是猶自未從中回過神來,樣子卻是多種多樣,有趴在地上來不及起來的,有壓在一堆不能翻身的,還有嚇得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大張著嘴的。
仿佛一張定格照片,滑稽卻又有些凝重。過了好半天,不知是誰冒了一句,“我,我們出來了?我們活下來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狠狠吐出,顫抖的雙手在自己身上都摸了個遍,沒有發現缺胳膊少腿,心髒卻止不住的狂跳,乖乖,剛才都幹了些什麽?怎麽腦子一片空白啊?
“唉喲。”方淼傳來一聲慘叫,我一看才知原來他壓在薑雪身上起不來,被薑麗一腳給踹開了,那可是她的寶貝妹妹,怎能容你如此玷汙?方淼這一腳挨得真是該啊,我心頭一時痛快放聲大笑,可笑著笑著卻忍不住流淚了。
死而後生,死而後生啊!嘴上說著容易,可真若經曆過來,簡直讓人欲哭無淚啊。董洪峰上前來,依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笑容,“你們能活著出來,簡直是個奇跡,據我習得奇門遁甲以來,還從未有哪個人能從四象引血陣中走出來的,你們是第一個,恭喜。”
我真想給他腦門上來一拳,恭喜?這他媽破事還要恭喜?此人真是不分場合啊,不過我忍了忍終究沒那麽做,畢竟我們三個人能活下來,董洪峰功不可沒啊。
薑天策走上來,冷冰冰的道:“先出去再說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幾個皆是點頭,剛經曆過如此可怕的事情,誰還會願意待在這兒,當即個個是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之前由小分隊動用工具砸穿的牆壁外射進來幾道手電光,隨即有人喊道:“李副局,他們,他們回來了。”聽其聲音,似乎比我們幾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我剛一出去李騰衝就抱了過來,神情激動的說:“太感謝你們了,這次回去你們幾個就是我錦官城的大英雄啊,一定要給你們好好記上一功。”
我推開熱情得有些不太像話的李騰衝,道:“先別提了,這事兒還沒完呢,哎,出去再說,薑麗受傷了,需要馬上進行治療。”
李騰衝大手一揮,“收隊,趕快把三人給送往醫院,聯係最好的大夫,動作快。”一幹人馬再次有了動作,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舊樓。
其他人都走在前,我走在最後,臨行之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幽深的牆洞走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腳下也急忙跟了出去。
醫院舊樓外麵胖子局長早已等候多時,且等一行人出來,那早已準備好的擔架就立刻抬了過來,薑李受傷比較嚴重,走路都沒了力氣,還是由薑雪和薑天策兩人一左一右扶著下樓的,在一群醫生簇擁下,目送著薑麗前往醫院,我對薑天策道:“這把寶劍怎麽辦?”
“你交給我吧,你罡氣不盛,容易被劍氣所傷,畢竟此劍可不是尋常之物,劍身剛過殺伐,殺性太強見不得血光。”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行背包內取出一塊大紅布條把七星龍泉劍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說來也怪,劍剛一脫手,我就發現自己十個手指頭居然全是鮮血,那道道傷口仿佛被鋒利刀子給劃開了一樣,疼得直鑽心眼。
薑天策見了,“你剛才就這麽抱著寶劍出來,不被氣勢所傷才怪了,幸好你交還得及時,不然待會兒你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我心頭一震,此劍當真是厲害啊,若沒有一定道行之人,別說用了就是碰都不敢碰,他檢查了一下,道:“沒什麽大礙,皮外傷,醫院就在附近,你趕緊去找醫生看一下吧,順便照顧一下薑師妹嘛。”
方淼受得傷也不輕,他頭磕破了正纏完繃帶,隔著遠處就朝我使眼色,我立馬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現在人是出來了,可那裏麵的怪物怎麽辦?”
“哦,沒事兒,四象引血陣聞人生氣而啟,生氣不再,陣法再精,也是死陣活不過來的,不過若長此以往放任不管,周遭的百姓可就遭殃了。”董洪峰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倆背後,他背著一雙手信步而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凝聚在醫院舊樓上空的烏雲,似乎比進去之前更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