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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調查

  洛氏抿了抿唇,藏於袖底的手稍稍攥緊了,她道:“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子殿下的打算,玉樓姑娘人都死了,又何必做出這樣不人道的事情來?”


  沈風絮淡淡地道:“閑話少說,今日要麽讓我將沈玉樓的遺體帶走,要麽就別走了。”


  內侍們頓時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忙道:“敏和郡君,還請您不要為難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了,咱們也都是奉命辦事,太子殿下讓奴才們將遺體帶出去,奴才們不能不從呀。”


  洛氏皺了皺眉,便對內侍們道:“你們快些走吧。”


  內侍們如蒙大赦,忙拖著草席便要離開,可沈風絮卻上前一步,攔在了內侍們麵前:“站住!我不管你們是奉了誰的命,沈玉樓是東寧伯府的人,我定要帶回去!”


  沈風絮語氣十分霸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氣息,一時讓那些內侍們都愣在了原地。


  明疏站在一旁看著沈風絮,目光中露出幾分奇異之色。


  沈風絮說罷,轉而看向洛氏,目光冷然,道:“太子妃,您這麽急著讓他們將沈玉樓帶走,是意欲何為?還是說,太子妃已經知道了他們拖著的根本就不是沈玉樓呢?隻是為了幫助太子殿下遮掩吧!”


  沈風絮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沈玉樓會自盡,沈玉樓一定會想盡辦法自救,絕不是坐以待斃又或者自斷生路。


  而太子明承與太子妃洛氏執意要將沈玉樓的屍身帶走,恐怕另有隱情,沈風絮定要查個清楚明白。


  若換做以往,沈風絮或許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與太子作對,但她如今是太後親封的敏和郡君,是寧王妃的義女,身邊又有明疏在旁,自然沒有什麽好怕的。


  洛氏被沈風絮問的啞口無言,她略一遲疑,道:“敏和郡君,從來欽天監時,我便一直與你在一處,根本就沒有去過任何地方,難道我還能做什麽手腳不成?”


  “那可說不準。”沈風絮根本不給洛氏任何麵子,她冷冷地道,“難道太子妃比我更了解我大姐不成?這草席裏的絕不會是我大姐,今日若是不讓我看個清楚,便別想著離開了。”


  明疏也走上前來,道:“太子殿下可沒說不能將沈玉樓帶走吧?”


  此時明衍站在一旁,略有沉默。


  洛氏一時情急,偏頭見明衍沉默不語,想著明衍與沈玉樓的關係,便向明衍求助,道:“四殿下,玉樓姑娘是為了家國大義而犧牲,又怎麽能受這樣的屈辱?您也勸一勸敏和郡君吧。”


  明衍若真一心愛慕沈玉樓,想必不會舍得讓旁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可明衍麵露猶豫之色。


  他的確是喜歡沈玉樓的,但也僅僅是因為那一張禍國殃民的麵容,今日之事,他多多少少也希望可以弄個清楚明白,若隻是他自己,自然不願與明承多生事端,可如今卻有沈風絮在此,不必他自己親自出麵。


  於是稍有幾分躊躇後,明衍便道:“玉樓姑娘是敏和郡君的長姐,敏和郡君有此請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太子妃還是不要阻攔了。”


  洛氏:“……”


  這怎麽與她想象當中的不太一樣?明衍不應該是極力護著沈玉樓的嗎?

  沈風絮微微一笑:“太子妃,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洛氏情知沈風絮若是看不到草席中的人勢必是不肯罷休的,可洛氏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若是讓沈風絮一看究竟,恐怕會出大事。


  片刻猶豫後,洛氏當即開口,道:“此事我做不了主,既如此,便讓太子前來決斷。”


  她說著,便轉頭吩咐人去將太子請來。


  沈風絮目光冰冷,無論是太子也好還是旁人也好,她今日都必須要親自看看,若沈玉樓當真死了,她也要親自檢查沈玉樓的屍體。


  “敏和郡君,這裏畢竟是皇宮之中,甬道裏風寒陰森,不如先出去再說吧。”洛氏提議道,“我已著人去請了太子,及太子前來再商議不遲。”


  可沈風絮卻一口回絕了洛氏的提議:“不必了,就在這裏等著吧,今夜是除夕夜宴,宮門也不會下鑰匙,不必急著出去。”


  洛氏有心爭辯,可轉念一想,沈風絮如今貴為敏和郡君,又有明疏在她身旁撐腰,沈風絮若執意如此,她也改變不了什麽,便隻能緘口作罷。


  於是甬道裏,幾人便各自站著等待太子前來。


  內侍們心中忐忑不安,各自拖著草席的一角麵麵相覷,可礙於甬道裏的盡是京中貴胄,隻得默默等著。


  沈風絮與明疏兩人站在一側,沈風絮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在草席上,沒有片刻離開。


  明疏不由問了一句:“你當真覺得沈玉樓的死有蹊蹺?”


  沈風絮點點頭,十分篤定地道:“沈玉樓是什麽人我當然清楚了,她可以死,但絕不會自盡,更不會選擇在天牢中以這樣默默無聞的方式自盡。”


  在天牢中該如何假死?

  明疏並不知道,可見沈風絮如此,他也信了幾分,道:“那等一會兒太子來時,便可分辨了。”


  聞言,沈風絮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小姑娘似乎心情不佳?”明疏眨了眨眼。


  沈風絮看了他一眼,咬重了字音,道:“我是敏和郡君,不是什麽小姑娘。”


  明疏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差不多吧。”


  沈風絮:“……”


  她偏過頭去,再一次看向草席方向,似有似無地問道:“此前的那個案子,還沒有頭緒嗎?”


  盛夏時節出現了死者,可如今已是除夕之夜,除卻知曉寥寥無幾的消息外,再沒有任何進展了。


  “沒有。”明疏麵露思忖之色,道,“但最近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死者了,想來凶手已經停手了,又或者是逃離了京城中。”


  沈風絮不說話了,隻看著草席方向,她怕旁人趁著這個時間做些手腳,故而視線一直盯在那裏,沒有 片刻離開。


  見沈風絮如此,明疏也不開口了。


  長長而又幽深的甬道裏一片靜寂無聲,唯有寒風不斷地裹挾著冷意,令人心底生涼。


  沈風絮稍稍攏緊了衣袖。


  明疏看向沈風絮,問道:“覺得冷了嗎?”


  沈風絮搖了搖頭:“尚可。”


  “你可以先回去,我代你查看清楚就是。”明疏輕聲道,“別受了風寒。”


  語氣裏帶著幾分關心。


  沈風絮稍稍一愣,轉而看向明疏,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道:“世子殿下,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大抵是這個問題太過莫名其妙,令明疏也有些不明白了,他道:“我不是與你一同過來的嗎?怎麽了?”


  “沒有,隻是……”沈風絮說著,又止住了口,停頓了一下,續道,“麻煩世子了,但此事我要親自查看清楚。”


  不知怎麽地,語氣忽地多了幾分疏離意味,似乎是對明疏敬而遠之,可隨著話音落下,沈風絮拽緊了自己的衣袖。


  她隻是突然想起,如今她與明疏本沒有任何關係,這一世,她已不是寧王世子妃,明疏本不必出現在這裏幫襯著她。


  可明疏還是在這裏了。


  她可不覺得明疏是喜歡她,大抵是因著她如今是寧王妃的義女,是當朝的敏和郡君,所以明疏才會如此吧。


  沈風絮:“……”


  她在想什麽啊!


  現在的當務之急,分明是要查看沈玉樓是否假死才是!

  明疏大抵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沈風絮的些微變化,隻是道:“那也好,一會兒看看吧。”


  說罷,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不久後,有內侍道:“太子駕到!”


  沈風絮抬眸看去,正見一身玄色衣裳的太子明承邁步走了進來,他身上錦衣銀紋,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清冷氣息。


  他大眼一掃,正見地上的草席與甬道裏站著的幾人,先不開口,而是對著洛氏招了招手,洛氏見狀,便邁步走上前去。


  明承牽著洛氏的手,轉頭柔聲問她:“瓏兒,發生了何事?”


  他喚著洛氏的閨名,聲音溫柔又低沉,似有無盡繾綣之意,令人心中安定。


  洛氏麵上便泛起淡淡緋紅之色,她低下頭,道:“敏和郡君執意要將玉樓姑娘的遺體帶走。”


  可不知怎麽地,尾音裏染上了幾分哀傷。


  他們夫妻離心,可當著外人的麵,卻永遠是如此和睦恩愛,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明承才會對她如此溫柔。


  洛氏的確很佩服明承。


  她知道明承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可為了做戲,就連東宮中也沒有任一名侍妾,明承即便厭棄她,嫌惡她,可卻始終裝作鍾情於她。


  可是……


  她仍是鍾情明承。


  聽聞洛氏的話,明承便看向沈風絮,上下打量了一番,繼而微笑著問:“敏和郡君何故如此?”


  “我大姐絕不會自盡。”沈風絮也不遮掩,開門見山地道,“這草席裏的人不會是我大姐,太子殿下究竟意欲何為?”


  明承麵露訝然之色:“這……郡君何出此言?沈玉樓可是在天牢之中自盡,天牢重地,難道還有人能在其中作假不成?”


  沈風絮語氣淡淡:“旁人自然做不出,但太子殿下可未必做不出。”


  這句話已經十分危險了。


  即便是明衍,看向沈風絮的目光裏也帶著幾分猶疑,他忽然有些後悔與沈風絮為難了,這樣的人,自然不好相與。


  明承的麵色也沉了下來:“敏和郡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語氣裏帶著危險之意,隨著他說話,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冷了幾分,帶著攝人的涼意。


  明疏走上了前來,微微一笑,道:“可不止是敏和郡君這麽認為,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太子殿下,你說呢?”


  他將沈風絮擋在身後,坦然又悠閑地看向明承,並不懼怕明承。


  在對視一眼後,明承便也笑了,空氣中的冷凝之意似乎在瞬間就煙消雲散。


  與明疏作對沒有任何益處。


  明疏是寧王世子,沒有爭儲的資格,卻能讓爭儲情勢驟變,於是明承很快就退讓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便道:“既然是堂弟懷疑,那便看看吧。”


  說著,便對拖著草席的內侍們道:“還不快將草席掀開。”


  沈風絮稍有意外。


  她不曾想到,明承竟會退讓的如此幹脆利落,可她並不覺得,是明疏有這樣的威力。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內侍們依言將草席撩開了,而躺在其中的人赫然是沈玉樓無疑。


  此時,那張精致絕美的臉上沒有分毫表情,隻是躺在那裏,麵色蒼白的宛若一張白紙似的,整個人安靜又沉寂。


  沈風絮不禁沉默了。


  而一旁明衍看見沈玉樓的屍體,隻覺得心中不是滋味,他今日本是為了沈玉樓而針對沈風絮,卻不想,到頭來竟是讓沈玉樓成了禍國妖女。


  明疏輕輕扯了扯沈風絮的衣袖,道:“小姑娘,現在怎麽說?”


  沈風絮搖了搖頭,邁步走上前去。


  明承皺了皺眉:“敏和郡君,你若是對一個死人做些什麽,未免有份了吧?”


  可沈風絮不搭理他,而是走到了沈玉樓遺體邊上,細細檢查了起來,沈玉樓的身體一片冰涼,沒有任何溫度,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看上去的確是死了無異。


  可沈風絮心中始終是覺得不安。


  她最是了解沈玉樓。


  沈玉樓絕不可能自盡!

  可如今沈玉樓的屍體就躺在了這裏,絕無可能作假。


  明承語氣淡淡:“敏和郡君,可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天牢之中,絕不可能有人作假。”


  洛氏也應和著點了點頭:“太子殿下不過是想要將玉樓姑娘安葬罷了,竟讓敏和郡君誤解了。”


  事已至此,沈風絮隻得走了回來,對著明承行了一禮:“是敏和莽撞了,敏和也是心係長姐的安危,還希望太子殿下諒解。”


  “既然誤會解開了,便莫要在此地耽擱了。”明承稍稍點頭,牽過洛氏的手,道,“走吧,早些回去吧。”


  洛氏衝著沈風絮微微一笑:“敏和郡君,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說罷,便與明承一並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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