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純心找茶
白毓萱沒有拒絕，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將淩嘯風拋到了九霄雲外。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認了！隻要他心中有她一點點位置，她都甘願上刀山，下火海！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非常卑微，非常可憐，得去和一個死去的女人爭奪這個男人，得放下尊嚴，去乞求他的一點點愛情。曾經的她，是那麽高傲，那麽倔強，如今，為了一個男人，她居然卑微到塵土中，如一隻可憐的螞蟻，仰望著自己的天神。她隻希望，自己的卑微能夠得到一點點回報，曆經千辛萬苦，能讓這顆愛情的種子，盛開出一朵美麗的花來。
美麗的衣裳，輕輕從她那柔弱的肩膀滑落。
她被高逸辰重重地按倒在冰冷的地麵上，任他掠取著自己的一切。
“拿走吧，都拿走吧，隻要是你想要的！”白毓萱心中流著淚，默默地說。
他用力地撞擊著她的身體，並沒有見到那抹妖豔詭異的桃花紅。
“難道，她已經跟淩嘯風……”高逸辰心中一冷。
他的女人，他又怎麽可能允許她跟別的男人有過那個？他甚至在想，這個“周雨璿”到底是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可以和淩嘯風上床，又和自己這樣……
高逸辰想到這裏，心裏像吞了個綠頭蒼蠅一樣惡心。
“我真傻，她又怎麽可以和純潔的毓萱一樣呢？”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轉身往山洞深處走去。好像，剛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
白毓萱也一頭霧水。
“不對啊，我明明是處女，怎麽可能沒有落紅呢？”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自己明明還沒有嫁人啊，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糟了，他肯定以為我不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子了。”
白毓萱想來想去，也不曾想過自己何時失過身。那個高逸明，他也沒有得逞啊。雖然和淩嘯風親熱過，但是那最關鍵的一道手續，明明沒有辦啊……
微風吹拂著，吹拂著湖畔那嫋嫋婷婷的楊柳。少女的笑聲，在微甜濕潤的空氣中格外清脆悅耳，輕靈在春的光豔中輕輕飛舞著。那如夢如幻的雲煙，那黃昏中柔軟的清風，那滿天璀璨的星星，那朦朧細雨中的鮮花，美得不可言語。
白毓萱穿梭在花柳之間，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不過，這甜蜜笑容的後麵，卻隱隱有著一縷淡淡的哀愁。她無法將淩嘯風對她的恩情忘卻，隻能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痛苦地折磨著自己。
高逸辰緊緊拉著她那冰冷的小手，也在微笑著。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他有些心曠神怡。
“毓萱，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難道，是你將她送到我身邊的？”他看著一臉幸福笑容的“周雨璿”，想的卻是白毓萱。
白毓萱看著前麵一朵嬌豔的小花，從他的大手中將手掙脫了。
“那花兒好漂亮！”她微笑著，如一隻小鳥般向那朵美麗的花朵奔去。
那娉婷的體態，那嬌豔的容顏，那純潔無神的眼睛，讓高逸辰覺得，這分明是最純潔最美麗的百花仙子，她戴著美麗的花冠；她是天上的月亮，高貴聖潔。她是冰雪初融後那片嬌嫩的鵝黃，是春天那剛剛露出小芽的綠，是水光中浮動著的白蓮。
高逸辰越看越覺得，這分明就是他的白毓萱。可是，他的白毓萱卻長眠在那黑暗的陵墓之中，永遠再也不會醒來了。她那纖纖玉指，大概已經長滿了綠毛；那美麗的軀體，也在漸漸腐爛。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非常可恨。他的白毓萱馬上就要化為一堆白骨了，而他，卻在這裏和另外一個女人卿卿我我。
一樹一樹的桃花在枝頭怒放著，可愛的燕子在桃花林中呢喃著，親密無間，仿佛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白毓萱輕輕采下那朵美麗的小花，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輕輕地跑到他的身邊，含羞帶笑：“漂亮嗎？”
“嗯。”高逸辰冷冷地回了一個字。
看著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白毓萱的手微微一顫。那朵嬌弱的小花，落在了地上。
“你不喜歡到大周嗎？”白毓萱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可以先陪你到烏蘇的，等你報完仇後，我們再一起到大周。”
高逸辰冷冷地說：“我一個人去烏蘇就行了。你留在大周，等我辦完事情，我再去找你。”
“不！”白毓萱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緊張地說，“很危險的，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呢？
“你去也幫不上什麽的。”高逸辰的目光冷冷，冷的讓白毓萱不敢直視，“等我辦完事就回去。如果真的有什麽事，你也不必等我，去西涼找淩嘯風就是了，反正他會照顧你的。”
他掙脫了白毓萱的手，徑直往前麵走去。那朵嬌豔欲滴的小花，被他踩成了香泥。
看著那被輾成香泥的小花，白毓萱的眼睛紅紅的，漂亮的眸子裏，噙滿了晶瑩的淚花。
她輕輕地彎下腰，試圖拾起那朵小花。可是，除了那片葉子，其餘的都和泥土融在了一起。
“為什麽？”她悲哀地望著高逸辰那冷漠的背影，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難道，就因為沒有見到落紅，你就如此鄙夷我？可是，我真的沒有亂來啊。不……”
她猛然間想起，自己遺失過一段記憶，就是倩雪死的那段記憶。難道，在那段日子裏，她發生過什麽事情？
白毓萱拚命地想，可是仍然沒有頭緒。那段記憶，如一塊巨石，已經沉到了海底，她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我跟他說我失憶過，他會相信嗎？”白毓萱苦笑著，心中暗暗地想，“不會的，他不會相信的。如果他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周雨璿，他更加不會相信我的！他心中隻有他的妻子，能給我一點點位置，已經是非常慷慨的了！”
白毓萱看著手中的那片沾滿了泥土的葉子，不知道到底要不是隨他而去。他，給不了她夢寐以求的愛情，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算了。”白毓萱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奈地想，“就算是地獄，我也要闖！為了那一點點愛戀，我已經對不起淩嘯風了。不過，有朝一日，我還是會去找淩嘯風的，告訴他，我還活著，讓他不要掛念。至於他原不原諒我，那都不重要了。”
她緩緩地走在他後麵，保持著一段距離。而他，似乎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他們，隻是這樣一前一後走著，若即若離。
大周的春天是溫柔的，是細膩溫婉的。
他們就一直這樣一前一後走著，到了一間小小的茶肆。這茶肆位於荒郊野外，大概是為往來的客商提供便利的。它規模並不大，也極為簡陋，看上去好像蒙了一層厚厚的泥殼，髒兮兮的。
“純心找茶！”白毓萱看著那茶肆的招牌，嚇了一跳。
她不明白，這店主到底有多牛，怎麽取了個這麽牛氣衝天的名字。
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滿臉是褶皺，看起來像朵飽經風霜的菊花。這茶肆雖然髒，但是這店主看上去卻非常幹淨，身上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是看上去好像剛洗過一樣。
“客官，要喝茶？”店主哏哏地笑著，像隻吃多了的貓頭鷹。
小二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五大三粗，看起來像個殺豬的屠夫。他笨手笨腳的，幹活極不利索，不時被店主呼來喝去的。
高逸辰頭上仍然戴著那頂鬥笠，遮住了他那張英俊的麵龐。他坐在桌子前，冷冷地說：“兩碗茶。”
“客官，不知道您要喝什麽茶啊？”店主笑著迎了上來，“我們這裏有茉莉花茶、玉蘭花茶、八仙茶……”
“隨便來杯清茶就行了。”高逸辰冷冷地說。
他瞟了一眼還站在一邊的白毓萱，冷冷地說，“坐下。”
白毓萱聽了，順從地坐在了他對麵。
“白毓萱啊白毓萱，難道愛上他，你所有的自尊都沒有了嗎？”她心中暗暗歎道，“你何曾活得如此窩囊過？以前的你，想說就說，想笑就笑，而如今，你卻像一條狗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麵，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還沒想完，小二就已經端著兩杯清茶過來了，笨手笨腳地放在了桌子上。
當那杯茶放到白毓萱麵前時，她注意到了小二的手。顯它的指節非常粗大，看上去孔武有力，手掌上，布滿了老繭。他的手也非常幹淨，沒有一絲塵埃。真不知道他怎麽幹活的，身上怎麽連一點點灰塵都沒有沾上。
“二位慢用。”小二陪著笑，連忙退下。
這茶肆的生意非常差，隻有他們兩個客人。
高逸辰端起茶，緩緩送到唇邊。
白毓萱看著那黃黃的茶水，實在不敢恭維。說實話，她並不是那種挑三撿四的人，可是這茶水，讓她想起了馬尿。而且，這茶碗非常
“不喝嗎，姑娘？”店主笑著走了過來，“這茶非常好喝的。我們這的茶，那可真是物美價廉，一個銅板一碗。我們這‘純心找茶’的宗旨是，如果這茶隻值一個銅板，絕不賣兩個銅板！我們做生意是講良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自己的左胸，似乎要用自己的心髒來擔保，他的每一碗茶，絕對物有所值！
白毓萱身上沒帶錢，她抬頭看了一眼高逸辰，隻見他麵前的茶碗已經空了。
“哦，好的。”白毓萱隻能將茶水端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那茶水，實在不怎麽樣，澀澀的，非常難喝，大概馬尿就是這個味道。
白毓萱眼睛一轉，裝作頭暈的樣子，輕輕扶著頭，然後趴在桌子上。
她剛趴到桌子上，便悄悄將嘴裏的茶水吐掉了。
這時，高逸辰也趴在了桌子上，似乎也有些不適。
“哈哈……”店主看著二人已經趴下，得意地獰笑起來。
一直畏畏縮縮的小二也挺身了腰杆，哈哈大笑起來。
“老大，怎麽處置這兩個人？”小二眼中露出一絲殺機，從茅草中抽出了長刀。
那柄長刀，在溫暖的陽光下，散發著寒冷的光芒。
“糟了！”白毓萱趴在桌子上，暗暗叫道，“不好，遇到土匪了！唉，這怎麽辦？我雖然清醒著，可是不會武功啊，又怎麽能應付得了他們？而且他還昏迷著，我該怎麽辦？”
她心中快速盤算著，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她就不信了，她白毓萱行騙天下，今天會在陰溝裏翻船！如果讓京城的那些同行知道她白毓萱被土匪給殺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老大想了想，揮揮手：“留下錢，全殺了，做人肉包子！”
白毓萱一聽，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親娘啊，我長得這麽瘦，你們還忍心吃掉我？”
小二看了白毓萱一眼，色色地笑道：“老大，我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個媳婦。您看，不如……吃了多浪費了，以後讓她給我生十個八下小土匪，咱們的隊伍不就壯大了嗎？”
“奶奶的，你以為我是母豬啊！”白毓萱心中暗暗罵道，“就算是母豬，也不會給你這土匪生孩子的。”
她對土匪深惡痛絕，卻忘記了，自己是騙子，跟他們一樣，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老大想了想，打量了一下白毓萱，他還是比較喜歡人肉包子。
“她那麽瘦，會生孩子嗎？”老大搖搖頭，“下個吧，等再遇到漂亮的妞兒，就給你當老婆。”
“可是上哪找比她漂亮的啊？”小二還是不死心，不悅地說，“反正今天我要定她了。這麽漂亮的姑娘，真是打著燈籠也難尋。我們也算見過世麵的人了，那你說說看，比她漂亮的有幾個？你見過嗎？”
老大不喜歡美女，因為他天生就是太監，他隻喜歡美食。自從白毓萱到這茶肆開始，他就開始仔細打量她了。年輕的姑娘，肉肯定嫩，而且香。在他勸白毓萱喝茶的時候，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
“後麵還躺著兩具屍體呢，難道不夠你吃的？”小二的臉陰沉沉的。
“他們的肉有什麽味道？”老大也不高興了，“隻不過是賣茶的，他們的肉肯定非常粗的。”
原來，他們倆個殺了原來的店主和小二，鳩占鵲巢，成了這純心找茶的新主人。高逸辰和白毓萱，是他們的第一批客戶。當然，這種事情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在別的地方，這種事情做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