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圈套
因為父母的雙亡,魏豔玲也顯得比同齡人更加努力更加爭氣。
初中畢業,魏豔玲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點高中。
可是就在魏豔玲興衝衝準備迎接嶄新人生的時候,魏豔玲的堂兄到了婚娶的年紀。
就為了給堂兄娶媳婦,魏豔玲的奶奶不僅私自把魏豔玲父母的撫恤金給魏豔玲的堂兄當了彩禮、蓋了新房。
甚至於還和魏豔玲的大伯一家,聯合起來讓魏豔玲輟學加人,他們的借口都是女孩子念那麽多書幹什麽?早早嫁人生子才是婦道。
收了對方彩禮的魏家,絲毫就不顧魏豔玲的誓死反抗,到了結婚的日子,魏豔玲是被強逼上了男方的家門。
早早流幹了眼淚的魏豔玲,知道這個時候哭泣是沒有用的。
大概魏豔玲的轉變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連夜逃出寨子的魏豔玲,曆經千辛萬苦到了省城。
麵對舉目無親、完全陌生的大城市,魏豔玲和所有人同齡孩子一樣迷茫,一樣害怕。
說道這裏的時候,魏豔玲轉過頭看向了我,那一刻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往日的風情萬種,有的隻是怨恨和被現實折磨的淒涼。
看到魏豔玲那副模樣,我的心髒像是被鋼刀給狠狠插了幾下似的,鑽心的疼。
“後來的事情,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一些吧!”
“到了省城,我想要找一份工作,就一分簡單的工作,能夠讓我活下去就好!”
和之前的黯然不同,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魏豔玲的眸子裏翻騰的全都是恨意,不僅僅是對一些人的憎恨,更多的則是對現實的憎恨。
“隻可惜老天爺似乎覺得我還不夠悲慘,我到了人才市場,遇到了一個人,他說可以給我介紹工作!”
不知道為什麽,魏豔玲說道這裏的時候,我的心髒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魏豔玲告訴我,她被騙到了夜、場當了小姐,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去國內談生意的道陀。
那個時候魏豔玲剛剛十六歲,就被道陀買了下來,成了他的情人。
魏豔玲的話,讓我想到了自己,我和她都像是湖泊裏的一片浮萍,想要落下來,卻苦於沒有足夠的根須,隻能隨波逐流,默默接受風浪的拍打,最後自己剩下的隻是遍體鱗傷。
“到了緬國,我見識到了道陀的強勢,那個時候我選擇了認命,想著如果這一輩子能靠著道陀這棵大樹,安安穩穩風風光光的也未嚐不好。”
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眼睛裏裏隻有魏豔玲滿臉的哀傷、耳朵裏也隻有她那透著淒涼的語調。
“可惜啊,是我想錯了!”
“當初把我騙到夜場的那家夥壓根就沒有放過我,那幾年石頭賣得火,能賺大錢。”
“恰巧道陀就是德勒市有名的玉石大鱷。”
說道這裏的時候,魏豔玲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麵色平靜的看向了我。
“小阿弟,知道把我騙去的那個人是誰?”
魏豔玲突如其來的反問,讓我僵在原地,一個名字莫名其妙就從我腦海裏冒了出來。
可是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現實會和我想象的那般殘酷。
“是大金牙對嗎?”
明明隻是簡單的一句話,此時此刻卻好像是耗盡了我全身所有的勇氣一般。
魏豔玲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她點頭的時候,四周呼嘯的夜風似乎更加寒烈了、空氣當中的血腥、硝煙味道似乎也再一次翻騰了起來。
後來我才知道,魏豔玲明麵上是道陀的情人,可暗地裏卻一直受到大金牙等人的控製。
這些年靠著和道陀的情人關係,魏豔玲替大金牙等人賺了很多錢。
直到三年前,魏豔玲發現了翠玉作假這條財路,才逐漸成了大金牙一夥走私犯裏的首腦人物。
“小阿弟,現在你還覺得我冷血?”
魏豔玲笑著問了我一句,隻是她的笑容顯得那麽淒涼,那麽讓人心疼。
自責的情緒如同藤蔓,肆意在我胸腔裏彌漫,直到完全把我整顆心髒都給吞噬進去才肯作罷。
“對不起!”
“對不起阿姐,是我錯怪你了!”
我撲上去一把緊緊將魏豔玲攬到了懷裏,那一刻我隻想要緊緊地抱著魏豔玲,這輩子都不要在鬆開。
“大金牙、道陀,他們都要死,我要用他們的鮮血來洗刷我的灰暗。”
魏豔玲冷冷的說著,她的語氣是那麽森冷,那麽的讓人不寒而栗,可在我聽來卻隻剩下了心疼這兩個字。
“小阿弟,你是姐姐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了,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能真心誠意的幫我!”
魏豔玲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頭上,湊到了我的耳畔,柔聲呢喃著,呼出的熱氣吹得我耳朵癢癢的,同樣也把我整棵心都給吹的軟乎了下來。
都是怒發衝冠為紅顏,那一時上頭的熱血真的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控製得住的。
我更加用力的摟緊了懷裏的魏豔玲,生怕自己一鬆手,這個讓我無時無刻不心疼的女人,在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阿姐,我幫你。”
“需要我做什麽,你隻管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不用魏豔玲多說,我也猜得到他們想讓我幹什麽。
在緬國這個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大概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我有一手賭石的好本事,這也是我唯一的資本吧。
阿姐和白少爺早就商定好了讓我重回蛇哥身邊,並且得到蛇哥重用的計劃了。
我是被蛇哥當成人質給派到白家的,現在蛇哥還不知道我已經上了白家的賊船。
“小阿弟,等會阿姐就要回去道陀身邊了。”
“阿姐等著你來接我,往後的事你就聽白少爺的安排,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阿姐。”
魏豔玲像是賢惠的小媳婦一般,替我整理著衣服。
“阿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咬牙點了點頭,眸子裏全是義無反顧的堅決。
我不想再讓魏豔玲遭受任何一點點的傷害。
一直到魏豔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這才慢慢轉過了身。
“羅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
白少爺拍了拍我的肩頭,很熱情的和我攀談套著近乎。
可是我知道與虎謀皮,它就永遠都是與虎謀皮,你永遠也不要妄想和老虎做朋友,不然在封建時候,也不會把帝王比作老虎。
“白少爺不用客套,想要我怎麽做你直接說就好了!”
我的開門見山讓白少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可隨即便又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能夠容忍自己情緒的人不算可怕,但是能夠始終笑臉迎人的家夥,是真的可怕。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今晚會有一個大金主去蛇哥的石場玩石頭,就是羅先生你最熟悉的三號石場。”
“到時候我們大小姐會跟你一塊去。”
“至於接下來該怎麽做,我想羅先生到時候自然會知曉。”
白少爺故意給我買了個關子,雖然讓我覺得心裏有些忐忑,可既然是要靠賭石接近蛇哥,那我心裏還是有些底氣的。
雖然我接觸賭石這個行當不算太久,可要說事關生死的豪賭,我著實經曆了不少,也早就磨煉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賭石技巧。
對於白少爺的安排,除了有些緊張之外,我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倒是白佚宸的美眸裏閃過了一絲不滿,雖然是一閃即逝,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看得出白佚宸似乎很不滿意白少爺的強勢。
深夜時分,我和白佚宸帶著幾個白家的馬仔離開了廢棄工廠,直奔蛇哥的石場而去。
我和白佚宸坐在了後排,一路上白佚宸都皺著兩條黛眉,酷酷的小臉上都噙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態。
看著車窗外逐漸變得熟悉起來的景物,我的心髒也不知不覺當中提到了嗓子眼。
白家的車子停在了三號石場門外,幾個看守場子的監工迎了上來,不過在看到白佚宸排場十足之後,那些原本還透著些許凶狠的監工,全部都安分了下來。
“聽說你們這石頭不錯,今晚我想要來開幾塊。”
白佚宸淡淡的瞥了一眼負責接待客人的幾個監工,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一般來這石場,隻要你說想開幾塊石頭,都會有人帶你去,隻不過如果沒有熟人介紹的話,容易被石場給黑吃黑。
“不好意思啊小姐,今晚我們蛇哥在裏麵陪客人,恐怕不能接待您了!”
幾個監工互相對視了一眼,地位稍高的那個開口解釋了一句。
我一直站在白佚宸的身後沒有說話,眼見白佚宸那小丫頭要發作,生怕這位千金大小姐一衝動壞了今晚的計劃,我慌忙上前開口接了話茬。
“你們幾個眼睛瞎了?”
“不知道這是跟咱們蛇哥合作的白小姐?”
“貴客知道?”
“怠慢了白小姐,等會蛇哥也繞不了你們!”
見我站了出來,幾個監工認出了我,慌忙喊了一聲羅先生。
雖然我知道他們對我並不是真正的尊敬,可我隻需要他們的一個態度,其他的壓根就無關緊要。
“羅先生,那我們通知蛇哥,等蛇哥的決定!”
上次成功把一塊C貨賣給了白佚宸,白白賺了幾千萬,蛇哥自然是不會輕易得罪白佚宸這頭大肥羊,很快蛇哥就來了電話。
幾個監控慌忙滿臉不安的把我和白佚宸一群人領到了賭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