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撲朔迷離
可如果這心動自確確實實,是能夠見綠的話,雖說同樣可以惹得道陀、蒙丹、蛇哥他們三大礦場主互相撕咬,最後落得一個三虎皆傷的局麵。
可不管怎麽樣,到最後蛇哥、道陀和蒙丹,三大礦場主,其中之一必然會勝出,而勝出的那一個,也丁然就是那新洞子最後的所有者了。
換句話來說,如果那新洞子真的能夠見綠的話,最後取得那新洞子所有權的人,必然可以憑借與此短時間內恢複元氣,甚至於是更上一層樓。
要知道蛇哥、道陀、蒙丹這三個老狐狸既然夠資格並稱為德勒市的三大礦場主,他們徒有虛名的。
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可以拿到的也不單單是一個見綠的新洞子,甚至於還包括了對方旗下原本的礦場,到時候迅速擴張勢力,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那一刻我看著眼前那幾塊魚肚白的石頭,眸子閃爍個不停,看石頭用的強光手電筒都在我手掌心裏緩緩發出了卡擦擦的聲音。
腦子裏拿一根神經,都像是馬上就要崩斷了一般。
不遠處東森、莫哥他們一個個死死的盯著我,眸子裏那貪婪而灼熱的神情,如同豺狼虎豹,又像是陰狠的毒蛇。
而我就像是一隻被架在了火堆上的肥羊,一步稍有不慎,立刻就會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羅飛,你磨磨蹭蹭幹什麽呢?”
“到底看出什麽結果了?”
脾氣素來火爆的莫哥,這會見我一直僵在原地,隻是抱著那塊魚肚白的石頭發愣,不言語也沒什麽舉動,便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我的跟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我吃痛,身體踉蹌了一下,回過神來,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莫哥。
“不說話,信不信老子把你給活剮了!”
國內的一句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會狂吠,而那些第一眼看上去就齜牙咧嘴、氣勢洶洶的惡狗,不過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罷了。
就好像是眼前的莫哥,他不過是東森手底下一條忠心耿耿的惡狗而已,最後決定我是死是活的還是東森。
所以我並沒有去搭理此時此刻在我跟前狂吠個不停的莫哥,而是抱著那塊魚肚白的石頭,邁開步子緩緩朝著東森走了過去。
我和東森之間,不過是短短十多米的距離,可是那一刻走起來,卻是如同天各一般的遙遠。
那一刻東森虛眯著雙眼,用那種既如同毒蛇一般陰狠、又好似豺狼虎豹一般的貪婪,可更多還是緊張和凝重的複雜眼神看著我。
我和東森的企盼,走到了這一步完全就可以用背道而馳來形容了。
若是那新洞子真的見了綠的話,對於我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我不僅會因此失去所有的底牌和籌碼,就連之前我和王大陸所做的一切周密計劃,也會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東森期盼那新洞子見綠,因為隻要新洞子見了綠,道陀必然會不留餘力的和東森合作,一起對蛇哥動手,到時候東森自然能夠從其中大筆的撈取好處。
在沒有看到眼前這幾塊魚肚白的石頭之前,甚至於就連在我被關進地牢受盡折磨,過的生不如死的時候,我都沒有放棄過,因為我一直覺得,那新洞子見了綠,不過是我的一個彌天大謊,甭管德勒市的局勢在怎麽混亂,我都始終能夠玩、弄風雲,以那心動自動額真相作為籌碼,遊、走在德勒市交錯複雜的各方勢力之間。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就好像是隱居隆中,不出深山卻已經能夠左右天下大勢,說出三分天下這樣狂言的諸葛孔明。
可此時此刻看著那幾塊魚肚白的石頭,我才知道德勒市這灘水,絕對不是我這樣一個小角色能夠左右得了的。
甚至於就連蛇哥、道陀、蒙丹這些巨擘、礦場主也沒有辦法改變德勒市這片天。
瞬息萬變的局勢,就好像是一條永遠都崩騰朝前的大江大河,而我們不過是那大江大河裏的一塊石頭。
蛇哥、道陀、蒙丹這樣的巨擘、礦場主可能是一塊巨石,我和東森這樣的二流角色,可能隻是一塊小石頭,而王大陸、阮家、白家、田家、三脈的人,就像是藏在激流裏的暗礁,你永遠不知道在露出的隻鱗片角之下,它們還有多大的能量。
可不管是巨石、小石頭還是暗礁,也許你能夠暫時的阻擋住一部分水流,可一旦整條大江大河的水流都崩騰起來之後,所有的阻攔都會被瞬間摧毀。
“東森,你也是靠著石頭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這幾塊魚肚白的石頭,有什麽貓膩你看不出來?”
我把手裏那塊魚肚白的石頭放到了東森的腳下,抬起頭咧嘴朝東森笑著,不緊不慢的反問了一句。
如果這些魚肚白的石頭,真的全都是從那新洞子裏挖出來的話,那麽那新洞子到底有沒有貓膩,到底值不值得開采,就連我也不知道了。
因為眼前這幾塊魚肚白的石頭,從翡翠礦石這一行當專業的角度來分析的話,屬於第一批開采出來的石頭。
不管是徹底見綠,價值千萬的新洞子,還是已經穩定成熟的老洞子,在最初開采的時候,那第一批石頭隻會出現兩種可能性,而且還是極端化十分嚴重的兩種可能性。
要麽那第一批石頭開采出來,隨便一塊都是皮相極好,切開來也是水頭極好的翡翠,要麽就是如同眼前這幾塊魚肚白的石頭一般,光暈斑駁,既不能說跨的一敗塗地,但也絕對談不上漲水。
至於繼續開采下去,到底是漲還是跌此時此刻恐怕隻有勘測過那新洞子的陸倩倩才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在我的哀求下,陸青青才替我撒了謊,撒了一個新洞子徹底見了綠的彌天大謊,之後便是因為這個彌天大謊,攪的德勒市風起雲湧。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不是我羅飛才智過人,把德勒市這灘水玩、弄於股掌之間,而是幕後另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推波助瀾的這一切。
我不過是一枚不可或缺,或者說是,我是那隻幕後黑手用來打開德勒市這扇大門的一塊敲門磚。
當時在勘測這新洞子的時候,並非是陸倩倩受了我的脅迫,才配合我撒謊的,而是陸倩倩之前早有撒謊的打算,而我不過是正中陸倩倩的下懷而已。
至於陸倩倩到底為什麽要撒謊,欺騙了我、欺騙了德勒市所有人,我猜不到她的目的,也猜不到陸倩倩是受人指使,還是自願。
那一刻我隻感覺自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漩渦,一個急速旋轉的漩渦,我自己就好像是一片樹葉,在那漩渦當中,在怎麽拚勁全力的去反抗,也改變不了被那巨大的力道撕扯著,一步步朝著漩渦的深處被吞噬而去的命運。
我的一句反問,也讓東森陷入了沉默,他眯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那神情好似是想要從我的雙眼當中搜尋到他想要的答案。
“羅飛,現在你不過是一條任人宰割的可憐螻蟻罷了。”
“如果你不給我想要的答案,我會殺了你。”
下一秒鍾東森方才開口冷冷的說了那麽一句話,你字字句句都好像是全部由森冷的殺意所構成的一般,似刀鋒一般寸寸割裂著我的皮膚,讓人莫名感覺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陣的刺疼。
如今這個局勢,壓根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到底是繼續掩蓋真相,還是順勢而為。
我就像是站在了一條岔路口,似乎每一條岔路的盡頭,都是一片的荊棘,稍有不慎踏錯一步,都是萬丈懸崖,可此時此刻我卻沒有退後,即便是一步即生死,我也隻能夠咬牙選擇一條路。
此時此刻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新洞子到底是見了綠,還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彌天大謊了。
東森迷茫,我又何嚐不是,那一刻我的眼眸閃爍個不停,終於一抹瘋狂之色,從我的眼底深處浮現了出來。
既然我已經成了這動蕩局勢當中一顆無法左右風浪方向的小石子,那我這會說什麽都不重要了,我能做的,隻是盡可能把德勒市這灘水給攪亂,徹徹底底的攪亂。
就好像是阿姐很久之前跟我說的那樣,隻有動蕩不安的局勢,才能夠塑造蓋世梟雄。
這是曆史沉澱下來的真理,也是人們心中渴求的方向。
動蕩不安的局勢下,對於底層的被剝削者來說,他們希望出現一個梟雄,一個蓋世梟雄,即便出現了梟雄,他們依然會被剝削被壓迫,可那樣動蕩不安的局勢,卻會平和下來。
可如果是本就平和的局麵,誰要敢跳出來攪亂這局勢,那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為沒人願意破壞得來不易的平和。
就好比現在德勒市的玉石市場,在多年動蕩紛爭之後,好不容易形成了以蛇哥、道陀、蒙丹三大礦場主為首,平和的局麵。
可以說道陀、蛇哥和蒙丹他們三大礦場主,是剝削者是魔鬼,卻也是維持著德勒市玉石市場平和的基礎。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擾亂這基礎。
眸子裏瘋狂的神情越來越濃鬱,到了最後一刻,我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血肉似乎都跟著沸騰了起來。
我咧嘴朝東森極其玩味的笑了笑,然後湊到了東森的耳畔,輕聲說了一句。
“東森,我告訴你這新洞子壓根就沒有徹底見綠。”
“也不是什麽價值萬千的大蛋糕,你和道陀一直爭奪的新洞子,不過是一個謊言。”
“就算你們最後能從蛇哥手裏奪走這新洞子,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局麵。”
雖然我的聲音很平緩,言語也是極盡簡單,可在眼前這局勢下,我那一滑,字字句句都好像是刀鋒一般,一寸寸割裂著東森的心髒。
也像是一瓢冷水,在瘋狂澆滅著東森早已經徹底被點燃的貪婪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