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的快遞
咚咚咚!
我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曬太陽,突然聽到有人敲大門的聲音,心想我們家大門十有八九是開著的,敲兩下估計會自己進來。
於是我老神在在窩在被窩裏不打算動。
沒多會就聽見腳步聲從外麵走近,有點沉悶,應該是個男的,我仔細一聽又不像是李柏,心想大年初五誰會過來。
“有人在家嗎?我送快遞的!”
外麵的人好像在客廳外停住了腳步,朝裏喊了一嗓子,我頓時驚訝了,大年初五啥快遞上班了,夠敬業的呀。
想著我裹上羽絨服從屋裏出去,就看到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十分嚴實的男人站在門外,見我出來趕緊笑道,“你好,我送快遞的,這有你一份快遞,麻煩你簽收一下。”
我哦一聲走過去,一邊簽字一邊問他,“你們這什麽快遞,這麽早就上班了?”
腦子裏思索自己買了啥,思來想去好像啥也沒買,因為從沙漠出來之後,我的所有資產基本成了負數,我還敢買啥?
快遞小哥撓頭笑了笑,說自己隻是臨時工,有公司讓他送貨他就送了,別的也不清楚。
簽完字他就走了,連口水都沒喝,但我注意到他已經沒別的快遞要送,也不知道這麽著急是去幹嗎,或許想早點回家吧。
我捧著快遞思索,門外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是楊戈的聲音,她見我手裏的東西挑眉驚訝道,“呀,快遞這麽早就上班了?”
我說可不是咋的,然後眉頭皺的更深,翻看了一下快遞盒子,發現上麵隻有一個我的地址,沒有寄件的,也沒有快遞公司的相關信息。
“這快遞有點奇怪啊。”我忐忑起來,該不會有人給我寄炸彈什麽的吧,雖然這聽起來有點扯淡。
楊戈跟我的想法完全不同,不由分說從我手裏奪過盒子,放在地上直接用指甲把封帶劃開,從裏麵拿出一隻黑色的盒子來,是金絲絨那種的,看著還挺高級。
我倆對視一眼,楊戈眼裏有你這麽有錢還跟我借的情緒湧動,我趕緊擺手,一臉茫然的看著那盒子,“我都窮的連褲衩都買不起了,這該不會送錯了吧。”
在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確實是這個,爺爺初四跟老夥計去縣裏看朋友,臨走前給我留了一百塊,但重點是他老人家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我基本是要餓死的節奏啊。
楊戈指了指丟在一邊的盒子,“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大名,人又不跟你一樣眼瞎。”
我嘴角抽了抽,說的似乎也是。
“廢那麽多話,打開看看不就結了。”她的手比嘴快,話音都還沒落下,盒子已經被她掀開了,然後又是一個盒子。
楊戈不氣餒繼續開,一連開了三個,開的我都一臉疑惑,問她,“該不是個俄羅斯套盒吧。”
“滾蛋,老娘還不信了。”
接下來我的作用就是蹲在邊上驚歎,她一連開了七個,才看到躺在裏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楊戈一臉古怪的把東西拿出來,舉到眼前嘬著嘴,一副啥玩意的表情。
我把東西接過來,也舉到眼前看,這是一枚很特別的跟徽章似的東西,表麵已經嚴重氧化,不知道原來是什麽顏色。
但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腦子裏猛的閃過一個畫麵,太快,我沒能及時看清,隻隱約覺得跟眼前這錢幣有關。
甩了甩頭,試圖再一次將腦子裏的靈光一閃甩出來,可效果不大。
於是接下來我們倆就蹲在客廳門口對著院子舉著這東西,一臉苦大仇深。
李柏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情景,不過他沒在意我倆,而是直接把舉在我手上的東西給拿了過去,“喲喂,小飛你發了啊,都學會收藏古錢幣了,不過這枚看不出什麽年代啊。”
我和楊戈就像向日葵看到陽光似的,齊刷刷轉向他,“你說啥,古錢幣?”
楊戈有點變形的聲音刺激著我們的耳膜,李柏臉色有點痛苦的解釋,“是啊,古錢幣,不過上麵鏽的厲害,我看不出哪個年代。”
“唉,家門不幸啊。”
楊戈的歎息弄的李柏臉上紅白交加,他家傳統職業裏都跟考古接觸,他是例外中的例外,當兵回來就開始了無業遊民的美好生活。
“我這是不靠家裏謀生,不也挺好。”李柏說著順手把拆開的盒子一個一個收拾起來,突然從中掉出一張白紙,我們仨眼睛瞬間定格在了白紙上。
楊戈從地上把白紙拿起來,開始念上麵的字。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善始善終,我不過給你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等你最終找到答案,或許你能見到他們。”
楊戈念完臉上更茫然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但我卻突然明白了,沒有快遞信息的快遞,還有湊巧的時間,爺爺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人給我送東西,還寫上這麽一句話。
“這些日子我們隻經曆過一件事,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沒有開頭和結尾,我們隻從中走了一圈,甚至不知道這件事本來的麵目。”
我把話都說到這裏了,李柏和楊戈也明白了其中的玄機。
“可那件事不是已經跟我們沒關係了嗎,怎麽還會有人為這個送東西給你。”李柏皺著眉不解的問,下意識從兜裏掏出煙,還沒點上就被楊戈一把躲了。
“意思不是很明顯嗎,送東西的人想讓你們繼續參與這件事。”
我和李柏麵麵相覷,不過我是疑惑究竟是誰,謝秉徽的電話跟這個人有什麽關係,李柏大概疑惑的是為什麽還要繼續。
“希望我們繼續,但不希望我爺爺知道,而繼續的線索,很可能就在古錢幣上。”
我把手中的古錢幣重新放回盒子裏,但不打算把另外幾個盒子也套回去。
從收到快遞一直到大年初十,這件事成了我們仨的每日必談的科目,可惜翻來覆去沒一個專業的,古錢幣看的再久也沒看出個花兒來。
“都是五六天了,老爺子咋還沒回來?”李柏蹲在台階上看我,我沒理他,蹲在菜圃裏繼續沉思,不過我沉思的目標不再是種什麽菜,而是送來這個快遞的人到底想說明什麽,他給我繼續參與這件事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李柏還在一邊念叨,“你說老爺子在縣裏頭的朋友是做什麽的,他和誰一起去的呢,縣裏頭這些年還算景氣,休閑項目不少,不過大過年的誰家會開門迎客。”
他叨逼叨了一通,我猛地站起身朝他衝過去,他立刻大聲喊道,“夥計,夥計,有話好好說,不吃打架的啊!”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急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李柏啊了一聲,掙了幾下沒把衣領解救出去,滿臉無奈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說你說老爺子在縣裏頭的朋友是做什麽的,他和誰一起去的,縣裏頭這些年還算景氣,休閑項目不少,不過大過年的誰家會開門迎客。”
“對,你說的對,大過年的他們就算去看朋友,也不應該待這麽久。”我鬆開李柏的衣領,不僅是因為過年期間這種舉動有些反常,還因為爺爺不是個喜歡在特殊時期打擾別人的人,哪怕是關係極好的老夥計。
這會兒李柏啊不出來了,他半蹲在地上皺眉思索,忽然跳起來一拍手說道,“會不會跟上次一樣?”
這下換我啊了,我有點不明白他啥意思,上次,上次啥樣……
李柏一巴掌拍在我肩背上,恨鐵不成鋼的急道,“上次你都忘了,你為啥去的沙漠,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的理由?”
我一下子臉就成了菊花,不過不是笑的,而是愁的,心想不至於吧,爺爺他老人家不帶這麽折騰我的。
“我去打個電話問問。”衝回屋裏拿起手機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爺爺跟誰去了縣裏頭,更不知道他去的誰家,隻知道去的是欒川一座山下。
煩躁的揉了揉腦袋,忽然想起來爺爺走之前去見過李叔,又忙不迭跑出去讓李柏帶我去他家,我要見一見李叔。
隨後我們倆從他爸嘴裏得知,爺爺去的地方是欒川老君山,他那夥計是老君山下一個旅館的老板,與其說是開店賺錢,其實就是他兒子讓他消遣玩兒的。
當天夜裏我把這件事簡化後告訴了老哥,他開年還有許多事要忙,並沒有深究為什麽我會想著去找欒川找爺爺玩,隻叮囑我路上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我準備出門時,不止李柏來了,連楊戈也來了,還死乞白賴非要一起去欒川,我記得這主子似乎並不怎麽喜歡到縣裏頭閑逛才對吧。
但最後當楊戈雙手叉腰冷冷看著我的時候,我決定屁都不放一個,老老實實上了李柏的車,一行三人往欒川老君山開去。
然後結果既是我意料之中的,又是意料之外,爺爺真的不在山下旅館,他早在初五就已經離開,具體去了哪裏沒人知道,連同他一起來的老夥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