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洞穴
“不是,大哥,這怎麽下去,就算我把身體抻直了,不也還離台子一米多嗎,那地方又那麽小,萬一那什麽,我不就下去了。”
我咽了咽口水試圖跟封珩講道理,他在我頭頂,什麽話都沒說,就拿腳尖一個勁兒的催我速度點。
我被他踢得沒脾氣了,摸著背包裏的繩子在鎖鏈上綁了一圈,確定十分牢固後,朝下慢慢滑向小平台,腳尖才剛挨上地麵,一黑乎乎的東西就從裏麵迎麵撲了出來,一下子我重心不穩便朝後倒去。
完了,我心髒瞬間停跳一秒,後麵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麽摔下去我還有活路?
正想著我會以什麽形態被封珩收屍,鏟起來還是掃起來,後背就被人踹了一腳,我一下子朝著麵前的洞口砸了進去,硬生生卡在了入口處。
確定自己不會摔死,我開始試圖從洞口出來,試了幾下發現真卡住了,根本動不了,封珩剛才那一腳力道會不會太大了。
我剛想讓他想個辦法,我被卡住了,背後就又挨了兩腳,我竟然硬生生被他踹進了洞口。
“哎喲!”我趴在地上捂著背呻吟,他踹人有點死心眼,朝一個地方踹,我感覺後背那塊十有八九都青了。
楊戈以前跟我說過一句話,小孩摔倒,你要扶他就哭,不要看著不管,過一會兒他自己就起來了,我此刻的情況就屬於後者。
從地上爬起來,背上的疼稍微減輕了點,昨天我就發現了,在木樓裏摔得那麽嚴重,我竟然一晚上就能走走跑跑,鑒於之前幾次也是如此,我心裏已經有了點數。
封珩伸手拍了拍我背上的灰,轉頭朝洞口看了看,說道:“你爺爺他們不是從這裏進去的,他們應該走了另一條通道,洞口的封泥在你之前沒有損壞。”
我朝外麵看了看,黑不溜秋的,除了那條鐵鎖鏈能反光外,什麽也看不到。
“外麵那麽大一個空洞,哪還有路呀。”我把腦袋轉回來,被封珩一把把頭給壓了下去,他不悅的警告我,不要拿頭燈對著他照。
這也不能怪我,我老是把腦袋上的燈給忘了。
封珩朝外最後看了一眼,轉頭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說,“那麽大的空洞,你又怎麽確定黑暗裏沒有其他路。”
這話我無言以對,跟著他往洞口裏麵走。
山洞兩側石壁凹凸不平,地麵卻十分平整,抬頭往上能看到附著著冰霜的頂部,在我們更上的地方,應該有比較寒冷的地方。
而洞內的狀況很明顯是半人工人自然,這個洞穴可能形成時間很早,後來被上頭寨子的祖先發現,並開發成了現在的模樣。
洞穴越往裏越狹窄,頭頂卻一直都是那般高度,倒也不怎麽阻礙我倆行走,尤其不阻礙封珩。
“如果你要知道的答案跟我爺爺的目的衝突,你會不會讓步?”我絕對是窮極無聊,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不經大腦就問了出來。
封珩腳步頓了頓,重又往前繼續走,好一會兒才聲音肯定的說,“不會。”
我以為他說的是不會讓步,誰知道他停了片刻又補充說,他們的目的並不衝突,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點點頭表示放心,心想既然開了話頭,那就再多問幾個問題好了,於是就問他背後推著我參與進這件事的人是誰,是不是王家。
他說是,但也不全是,我有點不明白,問他什麽意思。
封珩就給我就講了王家的情況。
王家祖上是有名的琅琊王氏,不過後來隨著曆史推進,朝代更迭,王家漸漸退出了曆史舞台,但他們並沒有真的沒落,而是韜光養晦。
隻是蟄伏太久,有些人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所以在清末的時候,王家就悄悄分裂出了另外一支。
這一支好勝心強,清末隨著遠洋船出了海,如今在海外勢力不小,根本不聽從本家的命令,甚至還存了要統一王家,讓自己成為最正統的一脈。
我聽完心裏大致有了點數,背後一直想我攪進事件裏的,就是海外這支王家人吧,可是看王律又似乎不是,他身上太多國內人的特點。
“那他們的目的是不是也是九鼎?”我問道,一直以來背後那隻手都在推著走爺爺走過的路,顯然也是為了九鼎,可九鼎隻是一隻青銅鼎,除了權利的象征,我實在想不到它還有別的什麽特殊意義和用途。
封珩沒直接回答我,隻告訴我以後會知道。
我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又是這種答了等於沒答的答案,到底什麽事值得他們這麽一再兜圈子。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洞穴深處,封珩忽然問我知道自己拐了幾個彎兒了嗎。
我一頭霧水,我們明明一直向前,根本沒有拐過彎兒,他怎麽會這麽問。
“我,我不記得咱們拐過彎啊,不是一直都的直線嗎。”我說著朝身後看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如果我們一直直走,視線範圍至少在頭燈以內都能看清楚,可我現在能看到的,僅僅隻有身後三米左右的距離。
“我去,我們真的拐過彎啊……”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頭燈光線鋪灑的盡頭,回憶著剛才走過的路,我雖然一直跟封珩說話,但眼睛卻閑著,真的沒有看到拐彎很明顯的地方。
可這會兒看到的又算怎麽回事?
封珩轉過身看我,表情嚴肅認真,“我們走進了一個怪圈,這是我在走第二次發現的,目前不知道怎麽走出去。”
我啊了一聲,第二次,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在一條一模一樣的路上來回走了兩遍,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不是就像某些探險小說寫的那樣,走進了一個視覺陷阱,或者機關陷阱裏,一直無限循環當下的道路。”
我心裏不慌是不可能的,但臉上卻還是極力鎮定著,因為跟在封珩身邊,你看著他那張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臉,實在沒辦法太慫。
封珩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點點頭說意思差不多,不過這裏的,可能是雙重效果疊加,也就是說有視覺幹擾,也有機關陷阱。
他剛才那一眼給了我不小的鼓勵,我立刻把自己在小說看來的東西跟他講了一遍,都是些破解的辦法。
他搖搖頭說沒用,古時候的機關術並不是這些淺顯破解理論就能解開的,這裏的機關隻能靠研究過這些東西的人,才有一線可能。
我心裏那點得意頓時死的連根都沒剩,我問他,“那咱們不就沒機會了,我肯定沒接觸過這些。”
我雖然愛看探險懸疑小說,但實際上隻是對高智商及行走極限的崇拜,本身並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理論還都是照搬的,哪來的實踐。
封珩挑眉彎了彎嘴角,這個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我覺得挺驚訝,隨後我以更加驚訝的語氣說道,“你學過,你研究過這東西。”
我該想到,封珩如果有那麽長的壽命,他學到的東西肯定很多,說不定還最純正,畢竟剛解放那會兒很多老手藝還沒有失傳。
“嗯,小時候學過。”
我抽了一口涼氣,小時候,封珩的小時候都在幹嗎?!
見我這麽震驚,他直接轉頭當沒看見,“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我重新走一遍。”
他才邁開步子我就跟了上去,笑話,這地方是一個人能待的地兒嗎,萬一他走一遍不見了,那我一個人豈不是很悲催。
說實在的,我他媽死都不願意再在地底下一個人待著,古城那次差點讓我患上神經病。
封珩見我堅持,並沒有阻止我,而是讓我幫他留意石壁上的變化,我照做了,可走了一遍後並沒有任何發現。
隨後我們開始走第四遍,這次封珩讓我記錄時間,得知這個循環道走上一圈需要十五分鍾,當然,我們是正常勻速前行。
“還走嗎?”我有些氣喘,這都第四遍了,除了一圈走下來的時間,什麽都沒發現。
封珩點頭,於是我們又走了第五遍,這次我已經不止是有些氣喘,而是有種馬拉鬆跑下來的感覺,差點比狗都喘。
第五遍走到七分鍾的時候,封珩突然讓我停下,並讓我走到跟他並肩的位置。
我們倆都不算胖,他甚至有些削瘦,隻是每次被他徒手甩來甩去的時候,我都會把這一茬給忘了。
但還是有些擠,我甚至覺得靠在石壁上的不是肩膀上的肉,而是裏麵的骨頭。
“咱們這是幹啥?這樣就能破了機關嗎?”我傻乎乎的問封珩,他嗯了一聲,眼睛看著前麵,我注意到他眼珠在我這個角度看去,隱約帶著一點紫色,等再仔細看的時候,那紫色又消失不見了。
封珩嗯了一聲,敷衍意味濃的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心說這哥們真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外人了。
我們並肩站在石道裏,我無法抬手看表,直覺至少站了有十幾分鍾,他才突然抬頭朝上看去,我趕緊跟著朝上看。
頭頂石壁離我們不遠,差不多就是一伸手一踮腳的距離,這還是按照我的身高算,要是封珩,他或許根本不用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