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被涮了
那老外差不都快一米九的壯漢,此時此刻竟然不過眨眼間就被包裹住了,很快蛛網上明顯的人型就被吃不見了。
目睹這一切,我哪還敢繼續停留,什麽包不包的,老子先活著才是重要的。
我扭頭朝著爺爺發瘋似的狂奔,一邊跑一邊喊,“爺爺快跑!”我不停喊著,腳下一點不敢耽擱,生怕我也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爺爺一點不遲疑,扭頭就跑,這一點算是我們家的遺傳,都不怎麽喜歡矯情。
我們倆一前一後狂奔,我竟然一直落在爺爺身後,我表示內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你不過李柏和封珩也就算了,我還比不過一個老頭,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很快我們衝到了岔道口不足三十米的地方,這點距離隻要提起一口氣,差不多也就跑出去了。
可我的黴運似乎無止境,就在這三十米不足的地方,我腳下一個踉蹌,麵朝下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這時候我內心的恐懼已經開始塌方,我腦子裏不斷閃過外國佬被蜘蛛咬破眼珠的情景,血腥惡心,但更多的是顫栗。
我幾乎在倒下的一瞬間彈跳起來,但受傷那條小腿上還是傳來了一陣劇痛,我一邊一瘸一拐朝前繼續跑,一邊低頭看了眼,頓時嚇得我歪倒在石壁上。
我整條小腿上爬滿了蜘蛛,至少有十幾隻,我甚至看到其中一隻在朝我肉裏鑽。
“臥槽!去你媽的!”我大吼一聲,匕首一下子朝下紮在往裏鑽的蜘蛛身上,一股綠水噴到我臉上,惡臭幾乎將我熏暈。
我使勁抖動小腿,眼見越來越多的蜘蛛朝我爬來,我也顧不得形象,直接往地上一倒,朝前滾過去。
等到出口時爺爺一把把我拽了出去,當腳離開洞口的瞬間,那些蜘蛛也像潮水一樣到了跟前,我心想這下徹底完了。
這麽多蜘蛛撲上來,不消片刻我就會像那老外一樣從這個世上消失。
“沒事了,沒事了,它們不敢出來。”爺爺筋疲力盡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我這才敢睜開眼往前看。
數不清的蜘蛛就在我腳邊,隻要我再把腳往前探個一公分,鐵定被這些蜘蛛啃咬的渣都不剩。
我心裏一陣麻挲,連忙把腳往後縮了縮,突然褲腿裏就朝外滾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一隻已經死了的蜘蛛。
“這,它,它怎麽死了?”我喃喃自語,下意識抬手把褲管破了的地方給掀開,就看到我整條小腿幾乎沒一塊好肉,蜘蛛咬的和淡水鯧咬的,這會兒幾乎分不清。
臥槽,我這句絕對不是罵人,我現在哪還有心情罵人,小腿上不止沒好肉,連正常膚色都沒有,青黑一片,活似中毒晚期。
爺爺快步過來把我往後又拉了兩三米,蹲在我身邊看了眼我小腿上的異樣,竟然不在意的說,“沒事,過會兒就好了,不過這些咬傷要費點時間康複。”
他說著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不用擔心。
我傻愣愣的看著他,忽然想起我體質特殊,剛才被老外的死給嚇的竟然忘了。
心裏那股氣兒一鬆,我整個人突然就癱了下去,四肢軟綿綿的躺在地上,感受著刺激我神經的疼痛從小腿傳來,忽然就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哈哈大笑,我爺爺坐在我邊上不住歎氣,好半晌見我平靜下來,拍著我手臂說,“小飛呀,我知道你心裏很憋屈,但這些事我現在隻能告訴你這麽多,它不僅關係我一個人的死活,也關係我一個老夥計的一生,希望你能理解爺爺的苦衷。”
我抿著唇沒有接話,笑過之後我內心已經漸漸平息下來,我歪著頭問爺爺,我小時候經曆過什麽,我為什麽會不懼怕這些毒物。
爺爺又是一聲歎息,看著不甘心褪去的蜘蛛,低聲說道,“這件事我原以為能瞞你一輩子,至少能到我死之前,沒想到這麽快你就察覺到了。”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爺爺不是我察覺,是封珩跟我透露的,但轉念又一想,他當時似乎並不太想說,我舌頭繞了一個彎兒,問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爺爺的眼睛一直盯著蜘蛛群褪去,才幽幽的說道,“這事兒發生在你小時候,算是綁架,逼迫我拿出九鼎和金剛杵,就是。。。”
我看爺爺有打算用解釋岔開話題,我立刻表示我知道九鼎和金剛杵,我還見過金剛杵,所以他不用解釋直接說。
爺爺沒有計策被拆穿的尷尬,隻嗬嗬笑了兩聲繼續說下去,“你應該也知道背後是王家海外勢力一直盯著咱,我也不多解釋,當初就是他們綁了你,還把幾歲的你帶進了沙漠裏,幸好有封珩。”
當時的社會還處於動蕩後的恢複階段,有些東西顧忌不到,所以不難想王家囂張的綁人,還能計劃順利的把人帶去沙漠。
這要擱到現在,指不定還沒出省就被警察給按趴下了。
我嗯了一聲,等著爺爺繼續往下說,他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算了,往事不可追,我也不想提及那段驚心的過去,眼下我隻希望把這件事了了,咱們爺孫仨能安穩度過下半輩子。”
他這一說,我就知道沒戲了,爺爺這又是避重就輕的說了一堆廢話。
其實我剛才回味過之前的故事,就發現其中許多重點爺爺隻字未提,基本隻是把我知道的換了個方式告訴我,順道給了點甜頭,讓我知道這件事最初的起點在哪兒。
可我思來想去,壓根不知道當時隊伍裏人從哪兒來,為了什麽要去新疆,後來又怎麽樣了。
還有他提及過的那個女人,爺爺為什麽說她家在沙漠裏幫過我。
我長長歎了口氣,在爺爺笑眯眯的眼神下,拖拖遝遝往中間的岔道走,三岔道兩個不能走,中間就是唯一的選擇,也是我們的別無選擇。
這條通道開頭沒有什麽特別,走出去三五十米的樣子,突然就開始發生變化,左右牆壁上漸漸出現了簡單的壁畫,風格與之前大不相同。
這裏的壁畫更加立體細致,有些部分還點綴有色彩,看著像是南宋院體風格的宮廷繪畫,但是比我見到過的宮廷畫又簡單一點,顏色也略顯單一。
爺爺拍了我一下,說:“看什麽呢小子,哎,這種繪畫手法很奇怪,有南宋宮廷畫的風格,但也有現代寫意的特點,有點太少不好判斷。”
我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差點忘了爺爺也算是半個行家,我這點網上查來的東西,在他麵班門弄斧略顯丟人。
“小子,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走吧。”爺爺嗬嗬笑了兩聲,抬腳往裏走,我趕緊跟在他身後。
爺爺肯定早就發現這裏的古怪,再加上我之前同他講過前麵的壁畫,他心裏一定有了判斷。
通道越往裏走,壁畫就越豐富,到最後幾乎一麵牆都給畫滿了,手法也越來越五花八門,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十分生僻的樣子。
我們走著走著,頭頂上喀拉一聲開了個洞,我和爺爺立刻後退幾步戒備起來,我這才注意到,爺爺手裏握著的槍有一個小小的標記。
槍是普通的五四式,八成是那幫老外在國內購買的,一看就是被人給宰了。
我和爺爺四隻眼睛死死盯著頭頂上的黑洞,神經一直緊繃,不一會兒我身上就出了一層冷汗,握著匕首的手都開始打滑。
砰!
我眨眼的功夫,上頭跳下來一個人,身手利索幹練,落地姿勢不僅帥還穩,不是封珩是誰。
爺爺立刻收了槍,朝上頭又看了一眼,才跟封珩點了點頭,他立刻轉身示意我們跟他走。
領頭羊來了,我這心頓時放下去一半,以封珩的能力要擱西遊記裏,不是孫猴子也是定海神針,總之絕對的牢靠。
他帶著我們跑出去老遠才停下,開口第一句話就問爺爺,“有幾支隊伍在下麵,得手了沒。”
爺爺伸出四根手指,隨後又搖頭,一點廢話都不說。
他倆之間似乎有某種默契,但在我眼裏,他們這種默契倒更像是利益結合。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我沒告訴爺爺,在古城地下遇見大蛇前我腦子裏有東西一閃而過,那可能就是我缺失的一部分記憶。
隻是這記憶時靈時不靈,起碼在雲南我就不曾出現過這種靈光一閃,否則我也不會跟那怪物迎麵碰上。
這時候我聽爺爺問封珩,“剛才那道你怎麽過去的,我們倆差點栽在裏麵。”
我也好奇,豎起耳朵聽著,就見封珩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我們,問了句我倆差點吐出老血的話,他說,“哪條道?這裏我是剛來。”
“你剛來?你之前不是從右邊岔道進去的?”我沒爺爺那麽沉得住起氣,他才說完我就驚訝的問出來。
封珩微微蹙了蹙眉,搖頭說不是。
我和爺爺麵麵相覷,把剛才在右邊通道裏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封珩抿著唇聽完涼涼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