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昆侖山口
從拉薩出發重新往昆侖山口我們選擇自駕,由趙岡當司機,我和李柏坐在後座當擺設,一路還算安穩開出了市中心。
中途我們在一個叫紮仁的地方停留了兩個小時,看樣子像是在等人。
不多會兒從後麵走過來一人,手裏掕著一個黑色背包,臉上被眼鏡和防曬麵巾捂得嚴嚴實實,認不出到底是誰。
那人走近,趙岡打開後備箱,我看著那人把背包扔進去,繞過來打開我所在一側後門,示意我往裏坐坐,隨後車子再次啟動出發。
“哎呀,這地方比沙漠裏還難熬,海拔太高了。”來人把麵巾拿下來,露出一張我十分熟悉的臉,他竟然是早前在羅布泊見過的謝秉徽。
見我驚訝的看著他,他突然咧嘴朝我露出標準八顆牙笑了,“別這麽看著我,這件事必須我參與,理由我想你應該猜的到。”
我木木的點頭,猜得到,怎麽猜不到,這人壓根是爺爺的托吧,要不是這次再見到,我大概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爺爺的人。
“我家老頭子有啥話要說?”我撫著額頭一陣歎息,突然覺得自己又出現高原反應,頭疼,頭疼的厲害。
謝秉徽靠在後車座上,搖頭說沒有,還說他隻是個收錢幹事的,別老拿這種奇怪眼神看他。
這一點我相信,他跟仇淳那個狗腿子不一樣,真的是拿錢辦事,且似乎還有自己的職業原則。
“行,當我沒說,也不知道老頭子到底要幹嗎,有啥事不能跟我說清楚。”我心裏還有些憋悶,總被人牽著鼻子走換誰也不樂意。
趙岡的駕駛技術沒得說,一路平平穩穩,我問他駕照考幾年了,技術這麽嫻熟,我就不行,拿了駕照百十年,基本沒摸過車。
他有點心虛的說前天才把駕照拿到手,還是因為我們才迫不得已去拿的。
我啞口無言的看著他,這裏麵透漏出的兩個信息我很無語,一是我不願意要駕照開車,二是我臨時拿了駕照也照樣開的穩穩當當。
第一個我確實理解不了額,咱我們那兒有的是人紮腦袋考駕照,有的甚至車都買了大半年了,駕照硬是沒拿下來。
第二個我是接受不了,我他娘的拿駕照多久了,不會開還是不會開,人前天拿今天就能開,這是什麽概念?
“幸好咱們車上有駕齡長的人在,不然得給交警攔下去喝茶。”李柏嘿嘿笑了兩聲,他入部隊那年學會開車,想想部隊多嚴,就能想象這家夥開車技術多牛逼。
到達不凍泉天空下起了小雪,封珩示意趙岡把車開到一邊等葉家供給的到來,期間再一次把進入雪山該注意的東西講了一遍,這次特意叮囑不要大聲之類的話。
我一一記住,火車上不聽老人言很快得到了教訓,這次我決定一個字都要徹底執行。
在不凍泉等了個把小時,一輛小貨車就停到了我們不遠處,從車上下來倆人,一個白臨夜,一個竟然是楊戈。
“我去,姑奶奶,這什麽地方你也跟著來,你不是北京胡吃海喝嗎,幹啥呀這是。”我快步跑過去問她,她對我的態度嗤之以鼻,十分不樂意的回了句沒來過,旅遊的。
我心說這地方你旅遊個屁,上去還不知道有沒有回頭路,於是勸她算了,趕緊回去吧,可楊戈是誰,能聽我的嗎?顯然不能。
“別給我廢話,錢又不是你掏,路又不是你帶,我咋就不能來。”
她這話懟我的啞口無言,還真是,可。。。。。。
“得得得,我跟著他,小葉子說我跟著也沒事,你就別嗶嗶了。”楊戈很不耐煩的指了指白臨夜說道。
我挑眉苦笑一聲,看白臨夜也是同樣一副表情,互相以眼神同情了一番,開始從小貨車上拉取裝備。
葉風婉果然財大氣粗,東西準備的十分齊全,可以說雪山上能遇到的情況和需要的裝備她都算到了,叮叮咣咣一大堆往下卸。
我開始擔憂起來,這麽多東西往山上背,這能行嗎?封珩他們仨還好點,我和楊戈可咋辦。
但我又擔心多餘了,葉風婉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我這想法才在腦子裏一轉悠,那邊兩輛小車就從路上開了過了,從上麵下來七八個人,各個身強體壯。
“行,人到齊了,可以出發了。”白臨夜見那幾個人過來,扭頭對封珩說。
幾個人過來把大部分裝備背起來,順道教我和楊戈怎麽把登山衣服和裝備收拾停當,我們一行14人開始朝著昆侖山進發。
昆侖山是我們華夏民族許多神話傳說的起源地,山海經也有記載:西南四百裏,曰昆侖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是多怪鳥獸。
這一段記載在西次三經,大致意思是皇帝都城在昆侖,其上有神明陸吾鎮守,飛禽異獸、奇珍異草無數,河流途徑昆侖流向四方,眾神所在之地也。
我能理解的就這麽多,至於還有什麽深層次研究,那就不是我能懂的。
第一次踏上傳說的中昆侖山,我心情還是很激動的,但這種激動我沒敢持續太久,生怕心跳加速會導致高原反應突發。
我們走的地方是趙岡上次上昆侖山的地方,先要經過一個草甸子,隨後才能走到山腳下,再往上穿過雪線,就能到達封珩說的地方。
趙岡說他上次也去過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白茫茫一片,根本沒有寺廟或者人家,問我們怎麽會知道那個地方。
我哪知道,我就收到一條奇怪的短信,連目的地是哪兒都不知道。
“整座昆侖山上我就知道一個道場,別的建築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有,不過這山這麽大,有隱世高人也不奇怪吧。”
白臨夜一邊說一邊爬,順手還得拉一拉楊戈,一張臉皺的跟苦瓜似的。
我對他的話深以為然,昆侖山可是聖地,人傑地靈之下出幾個與世隔絕的高人也不奇怪,這山這麽大,誰能保證真的再沒別的建築。
“說的也是,這地方可是上古眾神居住的地方,能來一趟很不錯了。”李柏滿臉期待能見到神仙,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想多了。
大多數上古神仙都是以人為原型創造出來的,他想見的神仙,估計這時候連骨灰都找不到了。
草甸子上這時候還有一點青草的影子,不過一眼望去其實隻能看到一片枯黃,“穿過這個就能上山了吧。”我問了句。
前麵的趙岡嗯了一聲,隨後停住腳步皺眉說道,“草甸上你們都小心點,這裏麵原不是你們看到的這麽平靜。”
我有點不明白他啥意思,不過看他專門停下來叮囑,一定有非說不可的道理,也就小心了些。
踏進草甸我就感覺周圍安靜的可怕,九月底雖說這裏已經算是進入冬季,但也不至於連個飛蟲什麽的都沒有吧。
這麽一來我更加小心謹慎,還不忘叮囑李柏一聲,讓他悠著點,他顯然知道草甸子裏有什麽危險,小聲說,“在部隊有一年參加野外訓練,去的就是這種地方,結果很多戰友被草中的蚊子甚至蟲子折騰的很厲害。”
我問他怎麽折騰的?
一般草叢我進去過,無非就是各種煩人的飛蟲和蚊子,再不濟就是地上的蚯蚓和蜈蚣之類的,但基本不多,實在不足以給人造成什麽大麻煩。
“蚊子和草蜱子,這兩種足以讓人疲於奔命。”李柏說著臉上露出一種很難以言喻的表情,恐懼中帶著點無可奈何。
我啊了一聲,皺起眉想他說的兩種東西,蚊子誰家夏天沒幾隻,至於草蜱子,我聽過但其實並沒有真正見過。
我們家的農村其實算不上很農村,算是城鄉結合,還算偏城的那種,雖然大部分人種地,但其實已經有多半不再以此為生,隻是沒別的事可幹而已。
而且從小到大,地裏麵都是成批種植蔬菜,沒有草蜱子,街上連隻牛都稀罕,更沒草蜱子寄生的條件,所以對這東西我實在陌生的很。
“就知道你沒見過,咱家那地方最多也就蚊子,你哪兒見過這東西。”他伸手把脖子上的麵巾蓋上,示意我也蓋上。
我這才注意到其他人都已經蓋好了,就剩下我一個還傻乎乎的裸著個臉。
趕緊把麵巾拉上去,又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驅蚊水,這才放心大膽跟在幾人後麵往前走。
草甸子上微微有些潮濕,走了沒一會兒褲腿都濕了一般,還好裏麵防水,倒也沒覺得難受。
走著走著,一陣臭烘烘的味道透過麵巾鑽進鼻子,我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抬手在麵巾外捂了捂,“這什麽味兒,這麽大,跟死老鼠一樣。”
農村家裏地方大,有時候哪個角落裏死個老鼠能臭整個屋,所以對這個味道我絕對是深惡痛絕且記憶猶新。
“好像從前麵傳來的,走,過去看看。”趙岡也聞到了,皺著眉往前走。
封珩沒阻止,抬腳跟上去,我們自然也想弄清怎麽回事,況且前麵是必經之路,一探究竟消除隱患最好。
走了十幾米就看到地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麵積不像老鼠,倒像是狗啊貓啊一類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