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穿越雪線
“我說,我說,我確實傷的有些嚴重,我這不是怕你們不管我,我才……”屈服在楊戈的淫威下,那哥們說話都有些結巴。
“行了,都過去了,他們怎麽回事?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我問他,明顯隊伍其他人早就離開營地,這家夥肯定是被遣返回來報信兒的。
那哥們斷斷續續告訴我們昨晚發生的事,尤其是我們這個帳篷首先被圍上的事實,“然後封先生說我們先退出去,等我們轉移後再派人過來想辦法救人。”
大致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我當時就懵了,不可能吧,我們睡的這麽死,被那麽多飛鳥圍住都沒感覺?
“你叫啥?封珩他們在哪兒等呢。”楊戈伸手遞給那哥們一杯水,我才注意到她竟然還帶著一隻保溫杯,還是那種很可愛的帶吸管的。
“董越,謝謝。”董越隻說了自己名字,把熱水喝下去幾口,看著臉色便好了幾分。
他傷勢確實不輕,讓他自己走顯然不可能,所以還是由李柏背著,我們朝他說的封珩他們等待的地方進發。
等走到雪線跟前,我才知道董越說的那地方在雪線之上,心裏不由納悶,這段路也沒什麽危險,怎麽非要到雪線上等我們。
心裏嘀咕著,我腳下就有點猶豫,暗地裏拽了拽楊戈,她顯然也看出點不對,低著頭輕聲說,“按兵不動,看他要幹什麽。”
這個叫董越的人在那麽多欽?和鵕鳥的攻擊下都沒死,還能裝暈保存自己體力,這種腦子怎麽看也不會忽略這一點。
難道他覺得我們幾個都沒腦子,一點看出來的可能都沒有?
這就欺人太甚了,我好歹上過學,楊戈好歹還是大學生,怎麽就被人看低成這樣。
很快我們穿越雪線走進了冰天雪地,四周氣溫一個勁兒下降,剛才套了一身衣服覺得有點熱,現在恨不得再來幾身套上去。
“這麽冷,太冷了。”我小聲嘀咕,心說大家都是雪山,崗紮日的冷就比較親民,昆侖卻冷的不同尋常,大概它就是雪山裏的高冷範兒吧。
腦子裏胡思亂想著,手臂突然被人一拉,我猝不及防一個趔趄直接摔在地上,接著就聽楊戈沉聲叫到,“小飛,你怎麽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我傻愣愣的沒反應,被楊戈抓在手臂上的手用力一掐,整張臉頓時扭曲起來,聲音不自然的嗯嗯啊啊說著,“疼,我,我渾身都疼,難受。”
李柏已經快速回到我身邊,他和楊戈對視一眼,隨後很焦急的問我怎麽樣了。
我能怎麽樣,你讓楊戈別掐我,我立刻活蹦亂跳給你看。
心裏這麽想,嘴裏還得十分配合的回答,“難受,渾身都難受,應該是之前的毒沒清幹淨……”
董越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楊戈告訴他我的情況,他立刻也跟著著急起來,“那怎麽辦,咱們不能耽擱,本來夜裏行走就危險,這時候停在這裏恐怕不妥。”
沉吟了片刻,見我們都不為所動,他一想,像是下了個很大的決心,“讓他背你吧,我勉強能走,天亮前一定得跟他們匯合,否則我們怕就過不去了。”
董越這話說的意味深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這時候也隻能裝糊塗,含含糊糊的說了聲嗯。
李柏也不耽擱,一把把我背在背上,背著董越小聲問我咋回事,怎麽突然表演起毒發了。
我呸了一聲,說什麽毒發,我是被楊戈掐的,又說這個董越好像有點奇怪,他給咱們指的地方似乎不太合理。
李柏的腦子不糊塗時也勉強夠用,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這一路走過來能等人的地方太多,為什麽一定要到雪線上等。
“你們打算怎麽辦。”頓了頓說,“怪不得你剛才演的那麽逼真,原來是楊戈的功勞。”
我很想翻個白眼,但這時候已經冷的哆哆嗦嗦了,也懶得表達我對他的鄙視,“廢什麽話,走一步算一步,這地方我們不熟,自己跑還不如跟他走,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李柏哦了一聲,“你這意思是我們仨還打不過他一個是吧,但我們仨就我有戰鬥力,你和楊戈,行嗎?”
他說到你這個字的時候,繞了很大一個彎兒,似乎很不屑,我抿唇不說話,我那啥,戰鬥力什麽的,基本為零,打個小貓小狗都被欺負,何況是個人。
“我能呐喊助威,楊戈罵人厲害,尖酸刻薄天下第一。”我這話說的十分小聲,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費勁,生怕被楊戈聽見,她可能會直接把我爆頭。
李柏衝我咧咧嘴,意思是你牛逼,你敢這麽說那個女魔頭。
從雪線往上走相當困難,空氣越來越稀薄,我趴在李柏背上都覺得呼吸困難,“老李,越走越高了,他咋沒反應啊。”
李柏搖頭說不知道,“這人看上去沒啥問題,就是走的比較著急,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
我哪知道,但因為人家一句話懷疑確實有點不妥,好在我們也沒采取什麽行動,沒造成啥不可挽回的後果。
“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也沒做什麽,就是心裏提防著點,沒啥事。”
走著走著天空中突然下起零星小雪,這跟之前風吹來的雪不同,是下雪,我低聲問李柏下雪是不是不好,董越先一步回答,說現在下雪我們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
我第一次遇到雪山上下雪的,但基本常識還知道,萬一等會兒下大了,別說路難走,我們可能根本寸步難行。
“找地方躲避?”我問董越,他看上去知道路該怎麽走。
他搖頭說不用,繞過前麵的小山峰,就能進入安全了。
我和李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前麵小山峰看著光禿禿的,到那裏怎麽確定能安全,我看連個小雪崩都擋不住啊。
很快我們爬到董越說的地方,四周果然光禿禿什麽都沒有,入目都是銀白色的雪,透過護目鏡直刺眼中。
“你們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董越示意我們別活動,自己翻身利索的朝小山峰後走。
“他,這是受傷的人?”楊戈一臉迷茫,她還摻扶了一大段路,結果這家夥一翻身走了,我能想象她肯定連把董越錘死的心都有。
我搖搖頭便是不清楚,然後環顧四周說,“你們不覺得這裏的雪白的有點奇怪,護目鏡都有點擋不住。”
一般雪地都有這種情況,但護目鏡基本可以避免眼睛因為雪色刺眼傷害眼睛,但這裏的雪色似乎比普通雪更加刺眼。
“是有點太白了,我說怎麽覺得難受。”楊戈用手在護目鏡上動了動,朝著我的臉就來了個大大的噴嚏。
還好她帶著麵巾,否則我這麽狼狽的情況下還要弄一臉口水什麽的,我絕對想死的心都有。
李柏沒參加我們的討論,他回頭看向底下已經有段距離的雪線,上下分明的顏色和地勢,突然問道,“你們不覺得我們好像走錯方向了?”
我正想著剛才的事,被他這麽一說下意識朝下看,發現方向好像就是錯了,之前選擇紮營的地方明顯是往另外一個方向走的。
“好像是,怎麽方向相反?”
封珩對方向一向很敏銳,他不可能會弄錯,那麽就隻可能是這個董越的問題,他為什麽帶著我們朝相反的方向走。
我們的談話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董越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他朝我們揮手,“入口在那邊,快跟我走。”
他喊話的內容讓我們仨都很詫異,入口?什麽入口?這冰天雪地的,難不成還有地縫兒給我們鑽?
我心裏是這麽想,但當跟著董越走到他口中的入口時,我傻眼了,還真有地縫兒。
“快下去吧,這時候下雪可不是個好兆頭。”董越催促我們下去,我們仨立在原地猶豫了好半天,這不明不白下去,心裏不踏實呀。
他像是看出我們的疑慮,歎了口氣說,“我昏迷前跟你們說的都忘了?放心吧,我真的是自己人,是封老大交代我帶你們先進寺裏。”
“你說那麽含糊,鬼知道你說的是啥。”說到這裏我忍不住懟了句,沒啥問題喊什麽說話含含糊糊,我來來回回就聽出來那麽幾個字,更別提猜出意思了。
董越吸了口氣,盡可能平靜的跟我說,“我那時候真昏迷的,說的不清不怪我,你後來不問就是沒不對了吧。”
我:“…………”
這個我無言以對,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我反正把這個給忘了。
“行行行,我再說一遍,那個趙岡是假的,封珩在上山之後就知道了,我是返回通知你們,讓你們快點離開營地。”
我眨了眨眼,有這麽長?
“求你們快下去吧,暴風雪馬上就來了,你們不想死就快點吧大爺。”董越看來是真急了,對著我們使勁合手請求。
李柏朝身後看了眼,風雪確實已經到了遮擋視線的地步,照這架勢,暴風雪看來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