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養傷
半夢半醒間,我看到一隻肥肥的大白鵝搖搖晃晃到了我身邊,然後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影,他似乎對我說了什麽,但我整個人都是懵的,耳朵裏除了爆炸的轟鳴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說了很久,像是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能聽到,他隻負責把想說的說出來。
我有點無語,看樣子事情經過到底是怎麽樣的,我還是無緣知道。
那人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然後我看到他笑了,像是放心,又像是得意,隨後在我脖子上輕輕一按,我那點微弱的神誌頓時散的徹徹底底。
恍恍惚惚,鼻尖一道若有似無的香味飄來飄去,隨著香味越來越濃,我漸漸清醒起來,睜開眼便看到繪著精致彩繪的屋頂。
“喲,他醒了,比我預計早兩天呢。”
白臨夜欠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隨後又有李柏的聲音加入。
“唉,還真是,你看眼睛睜開了,不過看著咋這麽呆滯呢?”
我去,你才呆滯。我下意識想張嘴說話,誰知道嘴是張開了,可惜沒有聲音發出。
幾乎是同時,兩人發現了我的異狀,把我從床上扶起來,李柏正麵對著我問怎麽樣了,我搖搖頭,我沒感覺到任何不妥,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白臨夜已經朝外叫了幾聲,見沒人過來,他直接跑了出去。
“出事了,出事了,季昀飛啞巴了。”
人沒見跑出去多遠,聲音卻暢通無阻的回響在屋裏屋外,我心說要不是他臉上有緊張的表情,還真以為這家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手舞足蹈興奮的不行。
約莫五分鍾左右,起先救過我們的那個年輕喇嘛走了進來,他一眼看見我就叫我躺下,快步走到我身邊伸手給我把脈,看樣子還挺嫻熟,像是個懂醫的。
他皺了皺眉,問我是不是真的沒別的感覺,我搖頭說沒有,全身連個便秘腳癢都沒有,反而舒坦的很。
“如過是這樣就沒有大礙。”他頓了頓繼續說,“昆侖自古就是神聖之地,這裏的水也是聖水,你的嗓子大約喝三天聖水就能康複,無礙的。”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想起自己不能發聲,便點頭意思說好,心想昆侖山上的聖水,莫不是終年不化的雪水,看來我嗓子並不是被毒毒啞的,極有可能是出來那時候被熱浪給熏壞了。
整整一天我對陪著我的李柏各種手勢比劃,總算讓他把我們出來到被救的經過給講了一遍。
當時被熱浪衝出來的人中,我們這邊除了我們幾個外,葉家夥計就剩下了一個,而黎娜那邊加上她自己就隻剩下四個,所以在得救之後,她帶著人立刻離開。
我心想她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說她是個女人,就算不是,我們也不會對她一個手下敗將怎麽樣。
隨後李柏又說了一些奇怪的事,那就是我,我昏迷不僅僅因為被衝擊,還因為脖子被人捏了一下,正在穴位上,所以才混的這麽徹底。
我忽然想到徹底失去意識前那一段模糊的記憶,好像是有人在我身邊,不僅跟我說了很多話,還按了我脖子,所以我才睡了過去。
他說那時候地上除了喇嘛廟的僧人的腳印外,沒有別人的腳印,末了還加了一句,說白臨夜那隻大白鵝當時就蹲在我身邊,還在我臉旁邊拉了好幾坨便便。
我嘴角使勁抽了抽,心想這句話不用說了吧,突然感覺臉頰旁邊熱熱的,鼻子尖一股奇怪的味道時不時縈繞不散。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麽大火勢,把我們這些大活人一個一個都送上來本身就是個奇跡,而古井周圍的冰在烈火之下竟然沒有融化,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李柏說著,盤腿坐到我床上,硬生生占了我大半床位,我還不能開口說他,憋屈啊。
“嗯,我知道你不能說話,所以這三天勞煩你慢慢聽,等你能說了,再給我一一解密。”他說著舔了舔嘴唇,這裏天氣寒冷幹燥,別看冰雪環繞還是時常脫皮。
“咱們在這裏養傷吃人喝人的,但我沒見過寺裏喇嘛往外運物資,這裏海拔又這麽高,自己種顯然也不可能。”他噝了一聲,兩隻手在臉上揉來揉去,看的我手心癢癢,也想在他那張肉肉臉上捏捏。
“這座喇嘛廟建在這裏就很奇怪,你說跟咱們在底下見到那座玉棺裏的人有沒有關係?”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座寺廟應該就是那個叫封橫的封家先祖建造的,不過我不知道他建造這裏的目的,估計跟那個秘密和冰城有關。
李柏見我點頭,拍了下大腿嚷嚷道,“我就說有貓膩,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建造這麽大個寺廟,他到底要幹什麽。”
我長長歎了口氣,心想是我比劃的不清楚,還是他故意忽略?
我再一次抬手一陣嗚啊嗚啊的比劃了一陣,他歪著頭不解的看著我,“那別總皺著眉一副對我無語的表情,我能跟你說這麽多已經是盡力了。”
見我還是不停比劃,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哦哦哦的豎起手指,在我期待的目光中蹦出一句,“你要問的是老封吧,他已經下山了。”
說完皺著眉有點不明白的說,“他們封家還真是神秘,咱們剛一進喇嘛廟就有人來接封珩,用的那藥我見都沒見過,一下子血就止住了大半。”
我繼續用手比劃,意思是想問問封珩是誰送下去的。
李柏盯著我看了許久,幹脆把手機拿出來,示意我在上頭打字,表示我這麽手舞足蹈的,啥他也看不出來。
臥槽,早幹嘛去了,我手不累啊,比劃了這麽久……
我一臉無語,伸手一把奪過手機,低頭啪啪打字,看得他莫名心疼,我們這幾次幾乎此次出來都得換手機,唯獨這次李柏的手機沒啥事,估摸是怕我人為讓他換吧。
打完字舉到他麵前,他一看拍手嗨了一聲,“原來是這個呀,送他下去的是寺裏的喇嘛,我也不知道怎麽送下去的,反正很快就回來了,比我們上山快。”
我皺了皺眉,看來這裏有別的通道這個猜測是對的,怪不得看不到喇嘛下山寺裏的物資一樣充裕。
再打出一行字給他看,他撓了撓頭說不太清楚,隻知道當時來了幾個奇怪的人,喇嘛們都十分客氣,隨後就把封珩送走了。
我點點頭,其他的也沒什麽要問,問了也白問,於是朝後一倒打算繼續睡,反正在茫茫雪山之中,也沒別的事可以幹。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慢慢的也能簡單說出一些話,但還是不能像以前一樣順溜。這幾天在寺裏走動聽到許多疑問,有關於封珩的,有關於黎娜他們的離開,我都默默聽著,然後默默自己想。
這期間我找過謝秉徽,向他詢問關於封家禁地的事,他倒是知無不言,一五一十都跟我說了一遍。
那地方最早是漢代建造,之後幾次修繕才能了現在的模樣,至於被我們燒了的巨大食人花,他並不清楚來曆,不過看樣子是禁地裏清洗屍體的機製,搞不好它也是漢代就存在的。
我一臉驚恐的表情,我們竟然把漢代的植物給燒了,不知道會不會蹲牢房。轉念又一想,人都不一定知道這裏有啥,燒了也就燒了,再說也不是我放的火,找誰也輪不到我。
之後我又問了玉棺裏的一些事,謝秉徽告訴我,玉棺裏的人確實是封家先租,他不僅僅是一個先祖這麽簡單,“他的玉棺裏有迦陵頻迦鳥的雕刻,還有那條小蛇,這些東西至少都存在了上千年。”
封橫是封家第一個接觸到竹簡及九鼎的人,否則封珩也不會到這裏來換取進入冰城的鑰匙,我心裏這麽想著就問他,“封珩換取的鑰匙是什麽樣的,它真的能開啟冰城嗎?”
謝秉徽看了我一眼,默默點頭,隨後說到,“冰城的鑰匙我也沒見過,封老大身上好像也沒找到,所以…………”
我一挑眉,他們竟然趁著封珩昏迷搜他的身,看來他不相信封家人是正確的。
“那條蛇有點來曆,據說乃三國時期一群盜墓賊自神秘之地帶出,之後輾轉到了封家先祖手中,千年時光流轉,曾在唐時失竊,後又被封家尋回,也算是波折之至。”
他說著微微蹙了蹙眉,扭頭問我,“你見過那把鑰匙嗎?”
我搖頭說沒見過,封珩取回鑰匙的時候我們已經被困,接下來就是一路逃命,哪裏有心情詢問鑰匙的事,更何況後來他陷入了昏迷。
“算了,你找我如果是問這些,那我已經回答了,請便。”
謝秉徽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勢,我在心裏嗬嗬兩聲,起身準備離開,在走到門口時扭頭又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離開封家?”
我沒打算他跟我解釋什麽,我就是心裏好奇,問一問,卻不打算得到答案。
問完我就出了門,徑直去找了現在寺裏做主的喇嘛,我們這些人沒什麽嚴重的外傷,修養這些天也都好的差不多,應該到了要離開的時候,我想在這之前去看看其實隻有一麵之緣的老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