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危險
柳將軍在東海的時候,是吃過張家的虧的。
他一臉憤憤不平對冉和雅道,“那個張子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難怪會給張家做養子,這就是典型的狼狽為奸!”
提起張子成,冉和雅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說話辦事都陰陽怪氣的年輕男人。
她大致理清楚了思緒,腦子裏卻很亂,總覺得自己落了什麽無法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而被自己落下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至關重要的證據。
直到她聽到蘇羨吟開口說,“張子成?我怎麽沒聽說過?京城裏有這號人物嗎?”
之前說了,蘇家世代簪纓,高門顯貴,在京城裏積攢的人脈無人可及。隻要不是默默無聞之輩,蘇羨吟都不該不認識才對。
所以,張子成身為侍郎義子。
怎麽可能不被認識,這身份難道有鬼?
冉和雅追問著,“您再仔細想想,張子成,那個張垚的義子,之前還接替過太子殿下,在東海領過兵的。”
在冉和雅堅持不懈的提醒下,蘇羨吟終於想起來了,長長的哦了一聲,摸著自己的胡子釋然道“你說的是這個孩子啊,他換了名字沒多久,我差點記不住。”
換名字?
為麽說他本來不叫張子成?
蘇羨吟起身,熟門熟路的在一堆書冊典籍中抽出一本放到冉和雅麵前,冉和雅帶著疑惑的表情翻開,才知道這是一本類似於個人檔案的東西,上麵的名字不是張子成,而是,楚淮。
再往後翻,看楚淮的畫像,分明就是張子成啊。
“太子妃要是不提醒,我都要忘了幫他更改典籍了,張子成在做張家義子之前,姓楚,叫楚淮。”
柳將軍咦了一聲,又道,“你之前說,東海現在領軍的人,也姓楚,難道是和這個楚淮有什麽關係?”
蘇羨吟一拍腦門,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從高高的書櫃中又抽出一份來,不過這次的本子比較新,應該是剛寫不久的。
他解釋道“這位楚將軍剛剛被提拔上來,所以關於他的記錄不多,你們要看看嗎?”
冉和雅默不作聲的接過來,掀開典籍,看到了這位楚將軍的名字,楚南。
楚淮,楚南……淮南?
柳將軍一頭霧水,下意識的感慨,“這名字,怎麽聽起來像是兄弟兩個啊。”
接著又性急的自己動手翻開了楚南的畫像,嚇了一大跳的樣子,冉和雅詢問的看向他,柳將軍指著楚南的畫像,“這,這人怎麽做上將軍了,這人不是沙匪嗎?!”
東海和東夷之間隔著一段沙漠,它們中間是三不管的地段,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流竄出一股強盜,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柳將軍在東海的時候,奉命圍剿過幾次,所以認識他們的頭頭。
“不能吧,聽說這位小楚將軍是張子成一手提拔起來的,怎麽可能是沙匪。”
這麽一來,冉和雅越發的篤定這倆人之間有什麽旁人不知道的關係了,她拜托蘇羨吟道“淮南的世家名冊有嗎,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既然看都看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
蘇羨吟搬出高高一摞典籍來,柳將軍看著書冊的高度開始頭皮發麻,“這要找到什麽時候啊,太子妃,你確定這倆人在裏麵?”
她們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兩個人的名字,楚淮,楚南,冉和雅隻能賭一把。
“不確定,但必須一試。”
等到冉和雅從蘇羨吟的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柳將軍的臉上難掩興奮之色,看起來收獲頗豐,對冉和雅也讚不絕口,“多虧了太子妃心細如塵,咱們才能……”
他默默的收了聲音,原因是看到了在前麵不遠處站著的溫心遠。
冉和雅的臉上難掩疲倦,可是在看到溫心遠的時候,眸子深處還是亮了亮,柳將軍識相的退下,將獨處的空間留給兩個人。
走到溫心遠的麵前,冉和雅遲疑的開口,“不是不願意見我嗎?”
溫心遠垂下目光,看著她,“這裏是軍營,你一個女人,不該出現在此地。”
這要是放在之前,他出口就是教訓她的話,冉和雅必然會不爽,可是現在,她隻想兩個人之間好好相處,哪怕隻是很短很短的時間。
“是啊,這裏是軍營,到處都是男人,我一個女人在這應該很危險吧。”
溫心遠聽她這麽說,眉頭皺的死死的,見過這女人兩麵的經驗告訴他,這女人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也會從她的嘴裏聽出危險這個詞?
而且軍營哪裏危險了,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因為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所以冉和雅格外的好說話,甚至在聲音中有些罕見的溫柔,“那太子殿下,能不能做做好事,送我一程?”
溫心遠不動如山,理智的提醒她,“你有侍衛。”
而且看她身邊的侍衛,很能打的樣子,冉和雅噎住。
她的太子爺厲害了,可以這麽不解風情,天下找不出第二個。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冉和雅隻能幹巴巴的道,“那……那也好,你就在這裏站著吧,我先走了。”
才邁出步子,卻又被人冷不丁的抓住了手。
冉和雅驚喜的看向身邊的男人,溫心遠的表情,似乎很疑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這麽做,但牽都牽了,他隻能在自己的心裏理所當然的道,太子妃是自己的女人,他牽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在冉和雅的注視下,從身體到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種欲蓋彌彰的僵硬傲嬌,“不是說危險嗎,我送你。”
若是兩個人都不說話,單看著這副攜手而行的畫麵,還真是有幾分溫馨的感覺。
可冉和雅忍不住啊,她問道。“殿下方才等在蘇羨吟的門外,是在故意等我吧。”
溫心遠就是不想看到她這副得瑟的小樣子,哪怕明明是,也會回答,“你想多了。”
冉和雅“……”
等到了軍營外麵,柳將軍已經駕好馬車,等著兩人分開。
溫心遠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又是怎麽回事……就像是以後不會再見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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