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此生不換
一一目光，此生不換！
顧安然，你還記得嗎？
沈墨寒靠著枕頭靜靜的看著手裏的蝴蝶發卡，仿佛那是件稀世珍寶，怎麽看也看不夠。
潔白的房間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沈墨寒又被軟禁了，就像五年前一樣，在他最該出現得時候，沈清源軟禁了他。
該慶幸的是沈清源並沒有刻意封鎖信息來源，葉氏集團總裁英勇救人的新聞在電視上循環播放，顧安然安全了！
可是麻煩還沒有結束。
……
顧安然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手上掛著點滴，不知名的儀器在床頭發出有規律的嘀嘀聲。
這裏是……醫院？
顧安然徹底醒來，沈墨寒！！！
她“噌”得坐了起來，眼前一黑，有金色的小星星在頭頂閃了閃，顧安然摁住胸口，忍住剛才那股難受想吐的衝動。
她手腳有些發軟，但動作堅定的拔掉手上的針頭，噓著步子往外走，沈墨寒一定會沒事的，是的，他會沒事的。
房門打開，顧安然愣愣的站定，映入眼簾的是張冷峻完美的臉，那雙深邃的眸子澹澹的直射進她的眼底，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渺小。
葉司承穿著整齊的西裝，冷峻、霸氣，卻唯獨沒有溫柔。
葉司承看了看她的手，針眼處還在流血，很好，這女人越來越厲害了！葉司承冰冷的氣息在顧安然的頭頂盤旋，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顧安然咬著唇一言不發。
葉司承冷冷的睥睨著她，沉聲道：“幹什麽去？”
顧安然竟然會心虛，她明明已經和他撇清了關係的，怎麽感覺自己在紅杏出牆？而他明明已經沒有義務在管她的，為什麽還要留下？
“沒什麽。”如果他知道她要去打聽沈墨寒的情況肯定會生氣，顧安然下意識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葉司承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往前走了幾步進房關門，動作一氣嗬成，熟練得仿佛他天天往這裏跑似的。
顧安然被他逼退幾步，心情有些複雜，她是不是應該把這個男人趕出去呢？他這樣來去自如的樣子仿佛這裏是他的病房似的。
顧安然眼看著葉司承優雅的走到旁邊的床位，慵懶的往床上一靠，漫步盡心的看著顧安然呆呆的表情，眸子裏閃過淡淡的笑意：“感覺好些了嗎？”
顧安然愣了愣，手不自覺覆在小腹上，小腹不疼了，那天是他送她來醫院的嗎？顧安然悶悶的點了點頭，身體是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了，寶寶還在。
顧安然指著葉司承身下的床位說：“那個是……你的？”她指的是床位。
葉司承揶揄的看著她：“難道它是你的？”
顧安然語結，重點不在這裏好吧。
她轉身要出門，卻被葉司承喊住：“去哪裏？”
顧安然停下腳步，拳頭漸漸握緊，有些事終歸要挑破了，幻影總是短暫的，她沉靜的看著他：“我要找沈墨寒。”
葉司承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準去！”
葉司承再霸道也從來不會強迫顧安然的，可是這次卻異常堅定。
顧安然定定的看著他，你以什麽資格說這句話葉司承？
“對不起葉總，沈墨寒為我受了很重傷，生死未卜，我不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呆在這裏安然養傷。”
葉司承的眸子深邃的仿佛千年古井，後背離心髒隻有一公分的傷口又疼了起來，火辣辣的，連帶著心也一陣揪疼。
葉司承冷冷的說：“所以呢？你要和他重歸舊好？”這個女人連昏迷的時候都喊著沈墨寒的名字，他自持忍耐力極強，現在也快被她磨光了。
顧安然目光無波的看著他，重歸舊好？好像重歸舊好的人不是她吧。她無力也沒有精力辯解。
顧安然的漫不經心讓葉司承更憤怒，理智遊走在崩塌的邊緣，他站起來走過她：“你哪裏都不能去！就在這裏好好養傷！”
葉司承便憤然離去，門被摔得震天響。
門外傳來伊茜柔柔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擔憂：“怎麽了，司承？”
顧安然氣得直咬牙：“憑什麽！！”
正在這時，顧安然的手機響了，看到號碼的刹那她震住了，那串號碼雖然已經被她刪了五年，但那串阿拉伯數字仿佛銘刻在心裏，胸口被心髒撞的發疼，顧安然抖著指尖點開那條短信。
沈墨寒：安然，還好嗎？
顧安然看著信息後麵那一串簽名“最愛你的沈墨寒”，他居然連簽名都沒有換，她記得當年她硬逼他加上時他有多不情願，冷著臉說：“不要，太有損氣場了。”她像隻樹懶似的掛在他的脖子上威逼利誘：“你要是不掛我就在你們學校所有吸引眼球的地方寫上沈墨寒愛顧安然！”
熟悉的號碼，熟悉的稱謂，熟悉的語氣，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眼淚一下子就衝到了眼眶，顧安然回複：“我很好，你呢？”
顧安然緊緊的盯著手機屏幕，時間過的好慢。
沈墨寒：我也是，你在哪兒，能見個麵嗎？
顧安然快速回複：我隻知道這裏是醫院。
沈墨寒沉默了很久才回複：對不起顧安然，是我害了你。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隻匯成一句話，對不起顧安然，是我害了你。
顧安然淚水決堤：究竟怎麽回事沈墨寒，我要知道真相，難道你當年真的隻把我當墊腳石，和我好隻是為了搞垮方家嗎？
沈墨寒又是一陣沉默。
顧安然：為什麽不反駁！你反駁啊！你不是最能言善辯的嗎？你天下第一辯手的稱號白拿的嗎？
沈墨寒：顧安然，之前那個約定還算數嗎？
他問的那麽小心翼翼，沒有了叱吒風雲、生殺予奪的氣魄，到像個乞丐，愛情乞丐。
顧安然：如果我說還算數你就會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
又是一陣沉默。
這次顧安然等得很有耐心，最了解沈墨寒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沈墨寒：好，我答應你。
沈墨寒坐在人流擁擠的街頭，陽光燦爛的有些刺眼，自由的感覺真好，那麽充滿噩夢的家他再也不想回了。
顧安然有些雀躍的抱著手機在床上翻了幾翻，沈墨寒沒事，真好，而且當年她想不通的細節終於要水落石出了。
晚上葉司承回來睡覺的時候她也沒有表現出不爽，甚至還和他聊天：“葉總，你這兩天好像很忙。”
葉司承冷淡的“嗯”了一聲。
顧安然興致盎然的說：“我覺得我們其實挺適合做好朋友的。”
葉司承的聲音更冷了幾分：“朋友？隻適合做朋友嗎？”
顧安然並不想破壞這樣好的氣氛，和沈墨寒那麽深得仇恨都在慢慢化解，還有什麽仇恨是化解不了的呢，她說：“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是雙性戀。”
葉司承的眉毛抽了抽，語氣冷得將附近得水蒸氣都凍成了小冰渣：“對，我喜歡你的同時也喜歡沈墨寒。”
“噗嗤”
顧安然沒有想到葉司承居然會講笑話，但是拿三個冤大頭講笑話……這個也……太冷了點。
“葉總，寶寶能不能歸我？”顧安然終於提到了這個敏感的話題，這也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她不能整天提心吊膽的害怕自己的寶寶會被別人搶走。
葉司承從鼻孔裏哼出兩個字：“休想！”
顧安然心裏沉了沉，但是很快調整好情緒，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就走，正好沈墨寒要約她見麵，出去之後她就再也不回來了，以後的生活裏，沒有葉司承，沒有伊茜，沒有誰代替誰，她要好好生活，她會很快忘了葉司承，忘記他和伊茜過著幸福的生活。
上次地下室事件，那段視頻在網絡上瘋傳，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中紀委下來嚴查，沈清源現在自顧不暇，壞人終究會遭到報應的！
唯一沒有完成的心願就是幫千宇集團平反，千宇集團已經消失了，千宇的老部下已經被沈墨寒安置到了很好甚至更好的崗位上，她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代替爸爸打一場國家刑事賠償訴訟，以替他討回公道，可如果爸爸逃稅是事實呢……
想著想著顧安然沉沉睡去，朦朧中仿佛有人緊緊抱住她，溫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朦朧的聲音在耳邊蕩漾：“安然，你的信任全耗光了嗎？為什麽就不能完完全全的信賴我一次呢，我愛你，顧安然！”
晨曦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正好印在顧安然臉上，她嚶嚀一聲慢慢轉醒，旁邊的鋪位是空的，顧安然在醫院裏轉悠了好幾圈，查看好地形，吃完早餐的時候仍沒有看到葉司承的影子，感慨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同時心裏又不免有些失落，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他們的緣分還真是淺啊。
顧安然去廁所DIY個誇張的妝容，帶著能遮住半個臉的墨鏡，頭上抱著圍巾，手上還抱著個“娃娃”（窗簾塞成的），咋看下來，還真是認不出她是誰。
顧安然這麽做是為了躲過葉司承安插在她身邊的保鏢，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但她敢肯定，絕對有！
準備的過程是激動的，離開時心情卻是複雜的，顧安然站在醫院門口，靜靜回首，葉司承，愛上你我一點都不後悔，我隻是有些遺憾，沒能和你走到最後，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幸福，我會忍不住嫉妒，忍不住憎恨，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不美好的回憶，所以在還沒有撕破那層遮羞布之前，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