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力
雲姐擔心我，所以在我穿好衣服之後就讓陳霄帶著我回家了。畢竟要是等霍廷毅出來以後，我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問雲姐說要是霍廷毅非要叫我怎麽辦，不是我自戀，是霍廷毅那個變態真的能幹出這種事的。上次我沒出去，他就差點把午夜給砸了。我現在還記得雲姐來求我的眼神。
可是這次雲姐出乎意料的主動要求讓我回家，我不由的有點擔心。
“比起你擔心的那個，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會不會被他給殺了。我來給你擋一擋，你就先回去吧。”雲姐給我遞了一件外套，抱了抱我。
李夢茹也對我點點頭“我也會幫著雲姐的，你先和陳霄走吧。”
陳霄也想要帶我回去，我呦不過他們，隻好跟著陳霄暫且先回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擔心雲姐和午夜，霍廷毅是不會真的殺了我，但是一定會狠狠的折磨我的。要是這次霍廷毅真的生氣了的話，我又不在，不知道會對午夜做出些什麽。要是因為我而毀了午夜，那我大概不會原諒自己的。
即使那裏的人大多都不盡人意，而且那裏給我的也大都是不好的回憶。但是也有很多好的地方，這些遠遠少於悲慘經曆的美好，卻以遠超那些悲傷的重量讓我對這裏有了留戀之情。
今天回去是陳霄騎著摩托車帶我回去的，平常他不會帶著這樣回去。但今天是例外。
“陳霄，你還是帶我回去吧。我會好好跟霍廷毅解釋的。”我在陳霄的身後加大聲音說著。
“別傻了，你以為楊麗雲打電話讓我從外邊回來，特意帶你走是為了什麽？”陳霄的聲音隨著空氣傳到我的耳中。
“你不在那裏的話，霍廷毅或許會對午夜做什麽，但他是毀不了午夜的。可是他可以毀了你，懂了嗎？”
我坐在後邊，感覺夏天夜晚的風劃過我裸露在外邊的皮膚，有點微微的刺痛。我抱著陳霄的時候能感覺到他背後的溫度，因為有點熱，陳霄的後背被汗浸濕。
我聽完陳霄的話，忽然就什麽也說不上來了。我的感應想要讓我回去，但是我的理性告訴我“不可以”。
我沒有跟陳霄或者雲姐他們說我在包廂裏經曆了什麽，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麽。或者，說了他們能不可能讓我回去了。
我們小姐本就是拿人錢財做這些事情的人，就算我不賣身，但我也沒有那種“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想法。所以，就算是我很討厭霍廷毅，但我還是在他每次點我的時候回過去，會對他展現微笑。
我知道這個人很危險，但他能給我錢。
我們午夜裏也有那種，那種拿了錢，最後死命抵抗的。這種人大抵都不會幹長久，因為她們不適合這裏。在這裏幹活就意味著你要拋棄你的自尊和羞恥感。
我看著身邊晃過無數的燈火，我才發現自己從沒有在晚上的時候好好看過這個城市。我們總是在燈火亮起來的時候就隱入其中，然後在晨光還未著亮大地，燈火已經熄滅的時候卸下濃妝。
我們身處在黑暗的時候，不覺得的自己在黑暗裏，不覺得自己多麽孤獨和不幸。
我抱緊了陳霄，裹緊身上雲姐給我的外衣。這時候，我們迎麵的一輛車的車燈，照亮我和陳霄。
我在陳霄的背後，藏在他的陰影裏。
我忽然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的不爭氣。要是我可以再強一點的話，我隻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為陳霄和雲姐做很多事情，我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要更加的能加的努力，讓
自己更加的強大。
摩托車的引擎的聲音蓋過了，街道上的音樂的聲音。我抱著陳霄，穿過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方。讓後走向這個城市最貧窮的地方，後麵的一路上我沒再說什麽要回去的話。
我知道了自己現在最該做些什麽，我該做的不是去乘一時的英雄。想想見到霍廷毅之後如何討好他都比現在立刻回去強，乘一時的英雄是幼稚的，而我早就過了幼稚的年紀。
回到家之後，陳霄一進屋就一把把我推在牆上。
“好了，現在告訴我李魅。你為什麽會忽然就吐了霍廷毅一身，我記得你的身體沒有不舒服。”屋子裏沒有開燈，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能夠清楚的看清陳霄的眼睛。他的眼睛看著我，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
“我就是身體不舒服了，吃了不好的東西。”我不敢直視陳霄的眼睛，我覺得他看穿了我。
“別說謊，我應該說過你騙不了我。霍廷毅對你做了什麽？”陳霄太了解我，我騙不了他。
“……”我沒有說話。
“告訴我！”陳霄一拳錘在我頭的一邊，我覺得自己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抬起頭看向陳霄的眼睛“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麽。”
陳霄眉頭皺了皺，好像這句話劃開了他的眼睛，那些掙紮和憤怒在劃開的傷口裏想要掙紮著脫逃，但是又被他狠狠的拖了回去。
“陳霄，我幹的是什麽？”我離的他近了一些，鼻尖幾乎碰到的鼻尖。我知道，自己想要逼退他隻有現在。
“……小姐。”陳霄說話的時候氣息噴到了我的臉頰上，很熱。
“對啊，我是一個小姐。所以，即使有一天我會躺在別人身子下邊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而今天我隻是在陪酒的時候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腦子裏又出現的那些畫麵，有那個張雲還有那個女所長。我胃裏翻滾著，隻好頓了頓。“你就當我是身體不舒服了，這樣對我們都好。”
我不想讓你也感到無力，我知道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如果，你是在為我擔心的話。
陳霄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到了他的回答。我輕輕推開陳霄，然後走向自己的房間“我想去睡一會，今天謝謝你。”
陳霄依舊在那裏站著沒有說話，我拉開門。在剛躺倒床上的時候，聽到了客廳裏“嘭！”的一聲巨響，帶著零碎的“叮鈴咣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