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熟悉的身影
小燦娘將小燦死死地護在了懷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或許這就是他們一家的宿命。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聽到了接二連三的聲音：“蓮止姑娘！”
小燦娘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蓮止擋在了她們母子前麵，小燦爹抓傷了蓮止的手臂，而蓮止從地上找了一條草繩，套住小燦爹將他拉了回去。
小燦爹不停地吼叫著，聽著他不似人發出的聲音，在場的人都不由地哆嗦了起來。
“爹，我是小燦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小燦無助地哭喊道，但是小燦爹已經沒有了神誌，嚎叫的聲音更大了。
小燦爹的力氣越來越大，幾乎要掙斷草繩，蓮止的眼中閃過寒光，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這裏的人都無法幸免。
繩子已經裂開一半，蓮止換了個動作重新將他繞了起來，小燦爹翻過身去抓蓮止，蓮止隻能繼續與他周旋。
小燦娘看著眼前蓮止手臂上的傷口，又看著這屋子裏的人，最後低下頭看著抱著自己哭的說不出話來的小燦，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拉開小燦，隨後將蓮止放在旁邊的劍拔了出來，提著劍衝向了小燦爹：“啊……”
小燦娘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用過這麽大的力氣，她趁著小燦爹與蓮止周旋時，一把將劍刺進了小燦爹的心髒。因為力氣太大，劍直接穿過了小燦爹的身體。
血濺了小燦娘一身，她的臉上也是斑斑點點的血跡。
蓮止詫異地看著小燦娘，她沒有想到這個柔弱的女人，竟然為了保護其他人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
小燦爹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劍，白瞳慢慢散去，似乎恢複了一瞬間的清明。
小燦娘鬆開了劍柄，小燦爹無力地倒了下去，小燦娘跪坐在他旁邊，握著他的手，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做的很好，如果還有機會，一定要把小燦撫養長大。”小燦爹笑了，隨後看向小燦，小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他喃喃地喊了一聲：“爹！”
小燦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徹底沒有了呼吸。
小燦娘抱著小燦爹，無聲地哭泣著。
蓮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小燦娘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那種痛苦恐怕她此生都忘不了，現在隻能抱著已經死了的小燦爹無助地哭著。
“對不起！”蓮止不知道自己要說這句話，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要說，或許是因為她沒有阻止的了這場悲劇。
小燦娘看著蓮止，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盡力了，你一開始就可以直接殺了他，但是你為了我們反而讓你受了傷。從你出現開始，就一直在幫我們，剛剛如果不是你，或許在這裏的人都已經死了。對於我們來說，你是救贖！”
蓮止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傷口不深，小燦在這時走上前，他用布條為蓮止包紮傷口：“大姐姐，你不要怪爹爹，好不好？他隻是控製不了自己，他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我知道。”蓮止摸了摸小燦的頭，她救不了小燦爹，可能以後也救不了小燦，甚至也救不了逢安所有染病的百姓。第一次，蓮止如此想要救人，可是她有心無力。
猛然間，蓮止想到了溫知瑗，如果自己救不了溫知瑗，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活下去呢？
“怎麽會這個樣子，為什麽會突然發狂，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大家剛開始被小燦爹的異變嚇到了，現在反應過來，開始議論紛紛。
蓮止看向已經死去的小燦爹，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小燦爹發狂的場景她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
蓮止突然聽到了月老廟外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似乎有不少人往這裏靠近，蓮止有一種預感，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衝著自己過來的。
很快，那些人就到了月老廟前，蓮止走出去，就看到了十幾匹馬停在月老廟前。
小燦跟著蓮止出門，他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人：“這個人是賀梁鑫身邊的副將徐聰。”
徐聰翻身下馬，其他人也跟他下馬，一起走到了蓮止麵前。
蓮止將小燦拉到了自己身後，她則是看著徐聰，一言不發。
徐聰看著蓮止的模樣，立刻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你就是金公子要找的人吧？”
“我不知道什麽金公子，如果你說的是那個仗著自己大伯是金濤鬆就為非作歹的金申，那我倒是見過一次。”
“果然是有幾分膽色，不然也不敢以一己之力毀了早市。”徐聰出言譏諷，他顯然是已經知道今天在早市出手的人就是蓮止，“難怪金公子執意要找到你。”
蓮止回道：“早市隻不過是你們剝削百姓的手段，這種地方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徐聰說道，他看著月老廟裏的人，“你應該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在這裏動手，禍及他人吧？”
蓮止明白徐聰的威脅之意：“那就走吧。”
小燦拉住了蓮止的衣袖，一臉擔心：“大姐姐，你不要跟他們去。”
蓮止轉過身看著小燦：“小燦，現在你爹爹不在了，你以後就是家裏的男子漢，你要保護你娘還有廟裏的其他人。姐姐有事情，要先離開一段時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小燦點了點頭：“我會做到的，就像你保護我們一樣，我也會保護其他人。”
最終，蓮止在小燦的注目下，跟著徐聰他們離開了。
小燦回到破廟，所有的人都看向他：“蓮止姑娘怎麽了？”
小燦隻是到旁邊靠著牆壁坐下，他抱著膝蓋，一句話都不說。其他人見狀，也沒有再問。
小燦娘換了一身衣服，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小燦身邊坐下，她把小燦抱在了懷裏：“小燦，蓮止姑娘不是普通人，她或許真的是我們的救星。但是她救得了我們一時，救不了我們一世，我們保護好自己，就是對蓮止姑娘最大的助益。”
小燦娘相信蓮止，她既然能跟徐聰等人走，就肯定有萬全之策。
小燦開口：“娘，以後我會像爹爹一樣保護你。”
小燦娘抱著小燦，歎了一口氣：“傻孩子……”
徐聰直接帶著蓮止來到了府衙大牢，蓮止挑眉：“怎麽，這是準備把我關起來？”
徐聰本來是準備將蓮止直接帶到賀梁鑫和金濤鬆麵前的，但是看蓮止這桀驁不馴的樣子，他決定先給蓮止一些教訓，讓她先服軟。所以就想著先把蓮止帶到大牢裏關起來，等她老實了，再帶走。
“姑娘如果能老實一點，也就不用遭這個罪了，請吧。”徐聰領著蓮止走進了大牢，他為蓮止選的牢房在最裏麵，這一路走過來，入目之處皆是血腥場景，耳邊是受刑之人的哀嚎之聲。
蓮止熟視無睹，鎮定自若地跟著徐聰往前走著，徐聰認為蓮止隻是強作鎮定：“這大牢裏關了不少不聽話的人，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了，姑娘覺得自己能撐多久呢？”
蓮止隻是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這大牢裏看著不太幹淨，雖然環境不好，但是勉強還是能住人的。”
牢門打開，地上鋪著幹草，但是上麵沾染不少幹涸的血跡，應該是之前的犯人留下的。
徐聰看向蓮止，但是他沒有蓮止臉上看到任何的情緒變化：“姑娘，希望幾天之後見你，你還能像這樣嘴硬。”
蓮止邁步走進了牢房，牢房門立刻就被關上了，蓮止站在門後，透過欄杆看向徐聰：“徐副將應該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希望徐副將不要後悔今天的舉動。”
徐聰冷哼一聲，他就不相信蓮止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能在這裏撐幾天，現在硬氣，等到了晚上就要哭爹喊娘了。
“走！”徐聰帶著人離開了。
蓮止找了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坐下了，聽著大牢裏時不時傳來的哀嚎求救之聲，並沒有任何反應。
旁邊的牢房的牢門被打開，衙役將幾個半死不活的人丟了進來，隨後關上門離開了。
蓮止看向旁邊的牢房，看到那幾個人的臉時，眼中閃過一抹興味，熟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