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試探
韓珂眉頭一鎖,他冷哼一聲:“正巧爺無事,也想尋皇後娘娘,一起吧。”
最近出了那麽多亂子他哪會無事?
忘憂瞥了他一眼,這理由尋得也太糟糕了些。
那宮婢自然也知道韓珂不可能閑的沒事,從衣袖中拿出坤寧宮令牌,頗有些為難:“韓少卿,皇後娘娘隻召見了柳三姐一人。”
皇後娘娘召見也該是菱玉傳喚,何時輪到這陌生宮婢了?不過這坤寧宮的令牌不似有假。
他倒像看看何人在耍花眨
“行,那爺改日再拜見皇後娘娘。”韓珂拂袖而去,爽快得與先前不似一人。
這般陰晴不定?
忘憂整理好衣襟隨那宮婢走出了太極宮,月芙無言跟在身後。
宮婢轉身看著月芙,麵露糾結之色:“這位姐姐,皇後娘娘在禦花園隻召見柳三姐一人,你可否在鳳儀殿等候?”
月芙看著忘憂,隻見她輕輕點零頭。
“那奴婢就在鳳儀殿等姐。”月芙心中狐疑也隻好告退。鳳儀殿與禦花園方向相反,這樣子像是要迫使主子一個人。
“沒有轎輦嗎?”忘憂見出了太極宮人群稀稀落落,後妃官員們皆乘轎輦而去。她原是乘轎輦而來,此刻不知所蹤。
宮婢輕輕道:“回柳三姐,皇後娘娘實則是秘密召見您,不必興師動眾。”
是嗎,秘密召見。
那不更得叫信的過的人用轎輦將她送來,省的被人瞧見了她。
幸好此處離禦花園不遠,忘憂忍住疑慮隨她七拐八繞終於進了側門,裏頭遍植古柏老槐,羅列奇石玉座、金麟銅像。
這一角她從來沒到過,從前去的地方也都是些嬌花異草。
她一低頭,現在踩的地麵用各色卵石鑲拚成福、祿、壽圖案,前方似座山,疊石獨特,磴道盤曲,底下還有石雕蟠龍噴水,她一時看怔了。
那宮婢突然低頭加快腳步,很快身影被前方的山遮住,忘憂的衣裙過長限製了腳步,待她再追過去,哪還有那宮婢的蹤影!
有人想將她引來此處,為什麽?
她依著山石走了一段路,邊走邊敲,聽著聲響山石間有段中空,那宮婢許是進裏頭去了。
但她不知道機關所在,從外表來看這山石完整哪還有進去的入口。
既來之,則安之。
忘憂穩住了心緒閑步向前走去。每一段路皆有一個供人歇息的亭子,蔥鬱樹叢映襯著火紅亭柱,金黃琉璃瓦,一個普通的亭子也透露著莊嚴。
她極目遠眺,前方有座約是八九層高的古塔佇立在那兒,再走幾步身邊的雕像變得詭異起來,神與妖魔間隔排列,或慈眉善目或張牙舞爪。
她停下腳步忍不住掐指一算,這古塔中確實有靈物,亦正亦邪,好在剩餘的靈力枯竭,就算沒有這些雕像鎮著也無力傷人。
有人將她引來此處就是給她看這個的嗎?她有些猶豫,正躊躇著是否停下腳步,突然身後有道甜美的聲音響起:“忘憂!”
她一時沒有防備,下意識就向後轉去。
當她動身的那一刹那,突然一聲“柳清漪”從斜側麵傳來,忘憂已回過神來轉向了聲音來源。
“韓少卿何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人看著還以為這兩聲是同時響起,忘憂是應鄰二聲。
這一招凶險,連忘憂也後怕起來。
“我你怎麽不見了,叫你不好好跟著我去見皇後娘娘,迷路了吧!”韓珂從樹叢中走出,滿頭的落葉。他的話語裏帶著幾分怒氣,好似真的對她的不聽話生氣了般。
“喲,這不是蘅若公主嗎?”韓珂裝作才瞧見蘅若的吃驚模樣,嬉皮笑臉地打了招呼。
忘憂也順勢走到韓珂身邊向蘅若行禮:“抱歉蘅若公主,方才竟沒有瞧見您。”
蘅若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韓珂來,她還有疑心特意用這方法試探柳清漪,可沒想到全被韓珂破壞了。怎麽會那麽巧?
但她依舊甜笑著,仿佛這些陰謀詭計與她無關:“這寧宮也太大了些,蘅若也迷路了呢。”
韓珂不著痕跡將忘憂護在身後:“蘅若公主若不介意,便與我們一同出去吧。”
“不過方才你什麽,忘憂?忘憂公主不是早就病逝了嗎?”
蘅若麵對韓珂的壞笑抿了抿唇,那雙大眼無辜瞧著他:“蘅若是追著長姐身影來這兒的。韓少卿你看這裏這麽多雕像,多邪門啊。蘅若現在想想真是害怕。”
她又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在韓珂身後的忘憂:“不過清漪姐姐真的有些像長姐呢。時候我們一起玩過一陣,我真想她。”
她著著從腰封裏拿出個荷包來:“母後自長姐死後鬱鬱寡歡,整日繡這些平安荷包分給皇子公主。她若是有朝一日出了皇宮遇上與忘憂公主相像的有緣人,就將這荷包贈予她,也算是積福了。”
“清漪姐姐願意接受嗎?”她的誠懇又將荷包遞來,忘憂想拒絕也不能啊。
“那就謝過晉皇後,謝過蘅若公主。”
韓珂接過荷包細細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後遞給了忘憂:“這荷包樣式不錯。柳清漪,你何時也給我做一個?”
忘憂看著這荷包上繡的是花鳥呈祥,確實是母後親手繡的,不禁心頭一酸。
她故意用力打了韓珂一下:“哦?你是想收到歪臉的鳥嗎?”
韓珂暗忖著她真下得去手,樂嗬嗬一笑:“你就算將鴛鴦繡成鴨子我也要。”
蘅若見二人忽視了她不禁有些氣惱,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抱膝蹲在地上:“我的頭好疼啊……”
韓珂還以為她在裝模作樣,敷衍地問候了聲沒有得到回應,蘅若竟捂著胸口吐了口血出來,軟軟栽在鵝卵石地上。
“蘅若!”忘憂想出去查看她的傷勢卻被韓珂攔住,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公主!”從遠處奔來的容舒見自己主子暈倒連忙跑過來,心扶住蘅若才發現她的衣襟上皆沾著血。她怒目而視,喝道:“你們對公主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你這女婢是在懷疑爺?”韓珂沒有絲毫慌張,冷眉一蹙,言語間帶著警告,“誹謗朝廷命官,可立即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