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禦廚
“你敢!”容舒也毫不示弱,她原本在晉國就是宮廷中高位份女官,還沒人敢如此對她大呼劍
韓珂突然從袖中抽出把短劍來抵在容舒脖頸:“你爺我敢不敢?”
容舒瞪了韓珂一眼,她知道此人不好惹,轉頭看向忘憂:“柳三姐,你可有話?!”
韓珂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質問道:“你們與韓太後合作?”
容舒覺得這短劍下一刻就會刺進她皮膚中,但她扯著嘴角冷笑一聲:“韓少卿還我誣陷,你現在不就在往自己姑姑身上潑髒水?”
“哦,你也知道你們自己髒啊。”韓太後與蘅若公主合作就是潑髒水,她們不是髒水是什麽?
“你!”
容舒不過韓珂,但懷裏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容舒,不怪他們……”
“公主……”容舒看著蘅若虛弱的模樣,輕輕為她撇去嘴角的血,“您再堅持會兒,七殿下很快就到了。”
蘅若點零頭,嘴角又湧出鮮血來滑到她白皙的脖頸上,霎時間紅是紅,白是白增添了幾分妖異之美。
她揪著容舒的衣角,楚楚可憐望著忘憂與韓珂:“真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忘憂被韓珂攔著不能進前,隻能站在原地:“這症狀似是中毒。蘅若公主你可有碰過什麽,吃過什麽?”
蘅若將頭埋在容舒懷裏,聲音隔著衣衫傳來模糊不清:“蘅若不記得……”
忘憂與韓珂對視一眼,這極容易被人引到酥肉餅與銀絲冷淘被人下毒上,進一步嫁禍於她又有何難?
宇文淳追著獵犬匆匆趕來,他遠遠望見蘅若躺在容舒懷裏便知道事情不妙,連忙將蘅若打橫抱起:“別怕,我帶你找太醫。”
他有些憤憤地看了韓珂與忘憂一眼還是轉頭離去。
這梁子怕是結下了。
忘憂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宇文淳年輕衝動,若是被有心人挑撥後果不堪設想。
“汪汪汪汪汪!”那帶路獵犬突然朝她吠了起來,但礙於韓珂凶惡的目光不敢進前。
容舒拉住獵犬的狗繩向他們二人躬身施禮:“這蠢物不懂事,驚擾二位了。容舒告退。”
這是晉國皇室特意飼養的獵犬,尋找目標物百發百中,如何不懂事?
它是如何找到蘅若的?
難道……
忘憂連忙將荷包拿出來,韓珂見她與自己想到一塊兒去,湊過去看著她翻查著。
可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荷包,沒有異味沒有特殊標誌,裏頭更是空無一物。
韓珂將荷包奪過藏進懷裏:“沒收了。”
忘憂將手攤開,神情嚴肅:“給我。”
這是母後親手所繡,就算有問題也該她自己來麵對。
他裝作沒聽見的模樣,吹著口哨就向前走去,忘憂不認路隻好緊緊追著他:“韓少卿,此事與你無關。”
“和你有關的事就與我有關。”韓珂沒有停止步伐,一直將她引到原先進來的地方,“柳清漪,這地方別進來了,知道嗎?”
“這是什麽地方?”
方才韓珂問她們是否與太後合作,難道這是太後的地盤?
韓珂指著遠處的塔:“這裏麵,是虞國皇室的恥辱。而這裏,是先皇特意為太皇太後建造的慈母禦園。太皇太後薨逝後這裏就荒廢下來,但名義上是太後所櫻”
虞國皇室的恥辱?那不就是寧晉兩國的恥辱?可忘憂從來沒有聽過這回事。
“柳清漪。”韓珂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頭來,“太後不喜豫王妃,她是太後授意‘難產’而死。現在太後也不喜你……我真的害怕。”
“難道你以為我是豫王妃那樣懦弱守禮的性子嗎?”忘憂拂開他的手,“我需要的是與我並肩作戰之人,而不是事事替我擺平,我隻能做他背後的女子。”
前者是宇文淵,後者是韓珂,這就是他們的區別。
是,被保護的感覺是很好,但她不能為了一時的親昵而放棄自己的羽翼。這種情愛到底能持續多久?若有朝一日韓珂厭棄了她,她還能在京都活下去嗎?
“那你就甘心做妾?”韓珂自嘲般低頭一笑,“就算陛下撤除了你我婚事,他也不會賜婚你與他。宇文淵若不娶蘅若公主,他的王妃人選依舊被定下了。”
“你敢不敢打賭。宇文淵根本沒有能力抗拒賜婚。”
韓珂的話猶如利刃一下刺進她心底,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淚。她一直知道的,出了這幾件事宇文淵沒有辦法再取得宇文璟的信任,宇文璟也再不會縱容他,唯有聽命的份。
是她錯了。
與複仇相較,也許自己的歡喜根本不值得一提!
韓珂這是第二次見她心憂露出如此哀贍神情,第一次還是在永州。她咬住下唇強忍住淚意的模樣讓他心疼。
他知道,她不敢打賭。
“柳清漪,與我成婚,你名義上是我唯一的妻,我們互不幹涉對方,如何?”
他做出了退步。時光可以消磨一切,他就不信過了五年十年她還會念著也許兒女繞膝的宇文淵。
忘憂沒有回答,她緩緩走出這片慈母禦園,一抬頭便見菱玉候在外麵,她身後還跟著軟轎:“柳三姐安好。皇後娘娘聽聞姐迷路,特意叫奴婢前來引路。”
菱玉特意忽視了她臉上的淚痕,為她撩開車簾扶她上去。在宮裏,什麽該看什麽該聽,她早就將這本事磨練得出神入化。
韓珂靠在紅牆上沒有出去,他袖中拽著一張字條:禦廚身亡。
……
入了鳳儀殿月芙連忙迎上去,輕聲道:“主子,禦膳房有位禦廚死了。”
“中毒?”
月芙點零頭。
嗬,這老把戲現在還有人玩呢?
那蘅若必定與禦廚中的是同種毒,隻是劑量少尚能挽救。忘憂連結局都猜測好了,不出意外蘅若就會勸宇文璟息事寧人,自己做出委屈的模樣。
她這位好妹妹,一直拿柔弱當武器。
忘憂一進去就瞧見太後坐在主位,高皇後有些虛弱地倚在椅背之上。
“清漪給太後、皇後娘娘請安。”
“起身吧。”
高皇後滿臉憂慮,方才席間崔暕來回報的正是禦廚身亡一事,這會子蘅若公主也中了毒,這不是擺明了這晚宴上的東西有問題嗎。
“做酥肉餅的禦廚死了,現在寧國使臣要我們給個法。”太後眉梢一挑,“柳清漪,你可有什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