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君子協議
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得青山宗免於滅頂之災,不管怎麽想都值了。
“古原的名聲難道比你的性命還重要?”鍾飛羽一瞬不瞬的盯著方痕,似乎是怕遺漏什麽。
方痕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
鍾飛羽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竟一點都不驚訝,頓了頓才道:“你元氣未複,恐怕就算是我贏了,你的心裏也一定不會服氣。這樣吧,你休息一天,我們明晚再戰,如果我輸了,就會率領巨鼎宗的弟子下山,並且永遠不與青山宗為敵,如果你輸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此言一出,方痕也是大為吃驚,心道:“巨鼎宗的人一向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他明明有機會殺我,為何不動手,難道有什麽陰謀?”
念頭轉了幾轉,方痕問道:“你要我答應什麽事?”
鍾飛羽道:“現在不忙說,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件事隻對你有益,絕無半點害處。”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方痕半個字都不相信,可眼下也隻能答應,因為除了方痕之外,青山宗的弟子中再無一人可以出場迎戰,而古原與其他長老又不能參與其中,如果不答應,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青山宗被這些家夥夷為平地了。
就在此時,多寶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幽遠的聲音:“閣下以大欺小,未免太不顧身份了吧?你要比試何須等到明天,今天老夫就可以領教閣下高招。”
方痕聽出這是師傅的聲音,頓時喜出望外,然而鍾飛羽卻比他還要激動,古原聲音傳來的那一刻,鍾飛羽就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顫。
這一瞬間,他身體內的恨意幾乎凝為實質,方痕在他身邊,隻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隻是聽到聲音,他便如此激動,若是見到師傅本人那還了得?這家夥跟師傅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方痕越發好奇,便道:“我隻是青山宗的一個弟子而已,有些事做不了主,如果你真得想訂什麽君子協議的話,我看還是直接跟我師傅談比較好。”
聽了這話,鍾飛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道:“不必了”。
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字,但方痕還是聽出了他的驚恐。
前麵還恨不得把古原碎屍萬段,後麵馬上又變得如此恐懼,方痕也搞不明白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說罷,鍾飛羽便要轉身離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古原已經禦風而來。
隻見他大袖翩翩,紅光滿麵,此時邁著追星趕月的步子,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老神仙一樣,顯然身體也已經恢複如初。
身子在方痕麵前穩穩停下,古原一揮拂塵,道:“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鍾飛羽了吧?真是沒有想到,巨鼎宗竟然有你這樣的少年高手,恕老夫孤陋寡聞,不知閣下師承何處?”
此時鍾飛羽還未走遠,聽了古原的話,身形一頓,道:“我師傅的賤名何足掛齒,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免得汙了您老人家的耳朵!”
聽了這話,不但是古原和方痕,就連那些巨鼎宗的弟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修煉之人,最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哪怕是那些被武盟通緝的敗類,在提到自己的師傅時也一定是畢恭畢敬,可鍾飛羽竟然以“賤”字來稱呼自己的恩師,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古原也是臉色一變,道:“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今天老夫就要讓你明白這個道理。”
說著,古原踏前一步,道台境九重天的實力盡顯無疑。
“好不要臉的老頭,我們事先明明說好了長輩不可插手,難道你親口說過的話都是在放屁嗎?”
“兄弟,你這就有所不知了?何為古原?那便是屁股圓圓,從屁股裏說出來的話,可不就是放屁嘛!”
兩人一唱一和,就像是搭台唱戲一樣,巨鼎宗的弟子也是齊齊發出了一聲大笑。
嚴格說來,他們這些人都不是正宗的武者,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在世井長大,免不了會說一些汙言穢語。
本來方痕已經習慣了,可是當聽到他們如此編排自己的師傅,便再也忍不住,正要發難,突然感覺到頭暈目眩,眼前全都是閃冒的金星。
鍾飛羽的話沒錯,眼下的他豈止是元氣未複,甚至連站起來都極為困難,自然更加無法動手。
古原的臉色也不好看,冷哼一聲,緩緩收起了真元。
在鍾飛羽的帶領下,巨鼎宗的弟子都退後了數十米,直到所有人都在視野中消失,方痕這才大口嘔血。
“痕兒!”
古原一把拉住了方痕的手臂,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方痕連連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同時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來,隨即又暗罵自己混蛋,竟然信了鍾飛羽的話,對師傅起了疑心。
……
多寶閣內。
方痕隻是打坐了片刻,身體就恢複如初,見到身邊的古原,便說道:“師傅,昨天你突然性情大變……”
沒等他說完,古原便歎了口氣,道:“都怪為師太急於求成,那天感悟到突破的契機之後,便再也把持不住,想要一鼓作氣突破到真人境,沒想到險些墮入魔道。”
其實即便他不說,方痕也已經猜到了,他最後一次進入古原的意識之海時,發現裏麵的迷霧已經變得極為稀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古原在這一兩天內就會突破。
頓了頓,方痕這才說道:“您在神智不清的時候,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不知師傅可還有印象。”
“是這樣嗎?”
古原麵露沉思,隨即搖了搖頭,道:“為師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既然是神智不清,那說過的話自然不能作數,就像是夢境一樣,夢境與現實往往是背道而馳的。”
說到這裏,古原突然臉色一變,伸手抬起方痕的下巴,指著那一排牙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其實這也是方痕一直想問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一直都十分謹慎,不管誰接近自己的時候,都會倍加小心,絕對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在他脖子上留下牙印,除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