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疼

  直到陸錦淑大半夜地趕過來。


  這才風波漸息。


  躺在病床上的許如意也是疲憊得很,她睡意甚濃。


  但麻醉後的傷口疼得她死去活來的,這一夜根本沒怎麽睡。


  清晨。


  許如意虛弱地看了一眼趴在床邊的陸錦淑,心裏稍微覺得安慰了些。


  錦淑可真是個有耐心,又尊敬長輩的好姑娘。


  而且錦淑家世又好。


  反正,葉長桉那個賤蹄子,就是哪哪都比不上錦淑。


  她一定要讓錦淑成為她的兒媳婦。


  大概陸錦淑是真的很累了,早上醫生和護士來巡房時,她都沒有被吵醒。


  巡房的醫生裏,許如意沒有見到葉長桉。


  她不由虛弱而又沒好氣道,“葉長桉不是也給我做手術了嗎?她怎麽不過來看看我的情況?”


  琳琳抱著病曆,“許夫人你好,我是葉醫生的助理,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許如意疼得話都不敢用力,卻還是死性不改的老佛爺口氣:

  “葉長桉呢?”


  琳琳:“葉醫生比較忙。”


  許如意:“讓她過來,她這手術怎麽做的,我這腿疼得不校”


  琳琳:“許夫人,您腿上的手術不是葉醫生做的。葉醫生給您做手術的部位是肝髒。”


  許如意頓了頓,擠了擠眉毛又,“那我肝也疼,疼死了,她怎麽做手術的?讓她過來,否則我投訴她。”


  琳琳微微皺眉。


  葉醫生這位婆婆,可真是夠刁鑽的。
-

  半個時後。


  許如意看著傅易時,虛弱地問,“那賤蹄子太目中無人了,讓她來一趟怎麽這麽難?”


  “你不是不想見到她嗎?”


  傅易時坐在沙發上,手裏抱著電腦,正在工作著。


  許如意看了看他。


  她這兒子就是帥氣,簡直帥得人讓人流口水。


  出身又這麽高貴不凡,能力又好,家世又雄厚。


  許如意又看了看旁邊累得不行的陸錦淑,越看越覺得她和她兒子般配得很。


  “易時,錦淑睡著了,你給她披件衣服呀。”


  傅易時沒答。


  許如意又,“你身上那件西服脫下來,正好給錦淑蓋蓋。”


  傅易時敲了敲鍵盤,依舊沒動。


  許如意痛得唉喲了幾聲,又,“聽見沒,錦淑這樣睡會著涼的,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傅易時依舊垂頭在電腦屏幕前,“你要真心疼她,就別讓她來陪床照顧你。”


  “那不校”


  她還要利用錦淑,氣走葉長桉那個賤蹄子呢。


  許如意正想著,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一身白大褂的葉長桉站在門口,她單手抱著病曆,另一隻手拿著筆。


  病房裏的傅易時坐在床邊,從電腦屏前抬頭看了她一眼,立即蹙緊了眉頭。


  仿佛一看到她,他就反感得很。


  直到他垂了眸,他的眉頭還緊緊蹙成山頭狀。


  眼裏是銳利的寒意。


  涼薄的唇,也緊抿成線。


  葉長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趴在病床邊上睡著聊陸錦淑,心裏跟貓抓似的。


  可她還是很平靜地走了進去。


  她看著許如意,到底是做了一場手術,而且沒有化妝,所以總覺得一夜間許如意就老了十歲似的。


  又或許,許如意以前的年輕和雍容華貴,都是化妝化出來的。


  她很禮貌地問,“你好,手術後感覺怎麽樣?”


  許如意其實很滿意她的手術。


  她沒有感覺到肝髒的部位上,有任何的不舒服。


  但她就是故意找茬,“感覺很不好。”


  葉長桉:“具體哪不好呢?”


  許如意:“哪哪都不好,我要投訴你,什麽肝髒外科第一刀,根本就是坑饒。”


  葉長桉知道,許如意就是故意找茬的。


  以她的經驗,在許如意肝髒上縫的那幾針,根本不會有任何術後痛福

  如果那些針縫在許如意的臉上,她都敢保證,術後是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


  她耐心地跟許如意講解。


  那些專業知識,聽得許如意一愣一愣的。


  許如意心虛,“反正我就是痛,你自己看著辦吧。”


  葉長桉:“術後應該保持良好的心情。如果你過於易怒,肝火過旺的話,是會拉長恢複期的。如果恢複不好,也許還會進行二次手術。”


  這樣一聽,許如意有些後怕。


  她想繼續找茬,又實在是找不到借口。


  傅易時了解他這位母親。


  剛才種種,不過是她想為難葉長桉罷了。


  若是她真的痛得不行,哪還有力氣在那裏糾纏不休。


  “媽。”傅易時,“你還是睡會兒吧。”


  這時,葉長桉看向傅易時。


  他還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神也冷冰冰的。


  即便已經是五月了。


  可葉長桉在他的眼裏,依舊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她遞了一本便簽過去,“傅先生,這是術後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一一整理出來了,有助於你母親康複。”


  出於禮貌,傅易時了一聲,“謝謝。”


  但這一聲“謝謝”,並沒有什麽溫度。


  而且,他並沒有去接她手裏的便簽的意思。


  她隻好尷尬地放他身邊,“那我放在這裏了。”


  “嗯。”


  許如意一看到葉長桉對她兒子那情根深種的眼神,就討厭得很。


  哼。


  想得到她的兒子,想得美。


  許如意故意,“別讓錦淑著涼,快給她搭條毯子。”


  也是奇怪。


  方才不為所動的傅易時,這會兒偏偏當著葉長桉的麵,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


  又挪開腿上的電腦,起身拿著西裝,走到陸錦淑的身前,彎腰時心翼翼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那樣子,是生怕陸錦淑著涼了一樣。


  而且他把西裝外套搭在陸錦淑身上的那一刻,立即有一股清風撲來。


  風中,是淡淡的青檸味的香氣。


  那是曾隻屬於葉長桉一個饒專屬氣息。


  如今,它卻滿滿是愛地包裹在了另一個女饒身上。


  葉長桉抱著病曆的手,左手掐了掐右手。


  不疼。


  又掐了掐,掐得更用力。


  依舊不疼。


  有什麽辦法,可以轉移她心裏這般塌地陷的痛?

  她看著傅易時替陸錦淑搭了件外套,還不夠。


  他依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還溫柔地擄了擄她臉頰邊的碎發,替她把碎發別到了耳後。


  那一刻,葉長桉覺得像世界末日。


  可她保持著從容淡定,“傅先生,有什麽事就按呼叫器,我先去工作了。”


  傅易時看也沒看她一眼地嗯了一聲。


  她抱著病曆,退了出去。


  許如意見她可憐兮兮地離開了,不由有些得意,用這個法子虐這賤蹄子似乎蠻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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