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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遇襲,險遭毒手

  聚仙樓對麵也是一家酒樓,名曰清月樓。雖然同樣是酒樓且門對門地營業,清月樓的門前今日就冷清了許多。


  忘憂忽然想起那日被人扔鞭炮的事情,便起身走到露台的欄杆跟前看著對麵的清月樓,心裏默默地想這家酒樓的生意怎麽這樣差了?這樣好的氣,竟沒有什麽客人,連門口招攬生意的夥計都板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肉好啦!快來吃嘍!”沈熹年喊忘憂回來分炙羊肉。


  “來了。”忘憂轉身回來,坐下之後心裏依舊琢磨著清月樓的事情。


  沈熹年把一塊最好的肉放到忘憂的碗裏看她都沒有反應,因問:“想什麽呢?肉都沒心思吃了?”


  “對麵就是清月樓啊!”忘憂笑了笑,:“我忽然想起那日翻車的事情了。”


  “嗨!那個混蛋張永昌如今變成了跛子,被他的主人打發到莊子上當莊頭兒去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呢?若還覺得不解氣,我回頭再找個理由去揍他一頓。”沈熹年著,舉起酒杯:“來,喝酒喝酒。”


  “我不是這個——我記得當初這家酒樓的生意還可以,可為什麽今日他們居然沒有生意?這個酒樓都靜悄悄的,連門口的夥計都如臨大敵的樣子……”忘憂著,不自覺的看上趙禎。


  趙禎被她看得一愣,瞬間就明白了什麽,目光頓時犀利起來,扭頭看向宋嬤嬤。宋嬤嬤也瞬間反應過來,立刻放下手裏刷調料的刷子便要起身,卻被趙禎低聲嗬住:“不許慌!”


  “老奴該死!”宋嬤嬤低聲。


  “現在不是請罪的時候。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輕舉妄動,我們想全身而退都是難事。”趙禎皺眉。


  沈熹年大大咧咧的笑著環顧四周,手裏抓著一把鐵簽子先吆喝著給大家分羊肉,然後依次分到忘憂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當初清月樓的方向,聲對趙禎:“這露台太敞亮,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一會兒您先借口更衣到裏麵去。”


  “你怎麽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朕?”趙禎皺眉問。


  沈熹年冷笑道:“這話問得多新鮮呐?他們不是為了你,難道是為了那些過壽的百姓們?”


  “還有那個孩子。”趙禎沉聲道。


  沈熹年一愣,忍不住看向忘憂。


  忘憂皺眉:“應該不會,他們殺了那孩子對誰也沒有好處。”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她。”趙禎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對麵的清月樓。


  “無論如何主上不能有事。還是先帶著宋嬤嬤進去吧,隻有確定您安全,我們才敢放手一搏。”沈熹年不能在忘憂身邊站太久,完這句話後便轉身去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趙禎知道沈熹年的是對的,便沒在反駁,又端起酒杯笑嗬嗬的跟大家了幾句話,喝了酒,然後側頭跟宋嬤嬤了一句什麽,宋嬤嬤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陪著趙禎離席往裏麵去了。


  對麵,清月樓正對著這邊露台的雅間裏。


  朝北的窗戶開著銅錢大的一個縫隙,而低低垂落的湘妃竹簾遮擋住窗戶的縫隙。


  竹簾之後,太後身邊的福音密切關注著聚仙樓露台上的情景。


  一個披著墨色鬥篷遮住大半邊臉的太後獨自坐在一桌珍饈佳肴跟前,卻一口東西都不吃,隻喝自己帶來的清茶。


  半晌之後,太後終於開口話:“怎麽樣?”


  “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吳王對上了聯句,去討了一杯壽酒,還跟那邊的草民們一起喝了兩杯。這邊,沈家那公子哥兒還是糾纏著忘憂不放手,像是跟陛下又起了齟齬。陛下不高興,帶著宋嬤嬤進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沈熹年敢跟子較勁兒,其中必有蹊蹺。另外,吳王雖然謙和,但也不至於去跟一些平頭百姓們論交情,還聯句……虧他們想得出來!去查那些平頭百姓都是什麽身份!”


  “查過了,他們大多都是京郊一個叫餘家莊的佃戶,做東的餘先生是翠墨書齋的掌櫃的。今兒過壽的是他的娘舅。”福音著,又轉身往外看了半晌,又納悶地:“奇怪了,為何吳王總是看一個老嫗懷中的孩子?”


  “孩子?”


  “是一個尚在繈褓裏的孩子。”


  “這麽冷的,他們居然抱著一個尚在繈褓的孩子出來吃酒?”


  福音忙解釋道:“娘娘有所不知,像這樣的莊戶人家隻怕一年也沒有一次到京都酒樓裏來吃酒的機會,想必傾家而出也是有的。”


  太後默了默,又問:“這個餘家莊是誰的產業?”


  “是一個姓林的揚州姑娘。翠墨書齋也是這個林姑娘的產業。”


  “姑娘?”太後驚訝地問:“揚州來的姓林的姑娘?”


  “據,瓷都錢家從一個林姑娘的手裏買到一種疆潤心’的香,賺取暴利。老奴想,或許這個林姑娘就是那個林姑娘。”


  太後不耐煩地:“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最近辦事越來越拖拉!真的是老了嗎?把哀家帶到這種地方來坐了半日,竟弄這些沒用的瑣事來煩人。”


  “娘娘,您還記得陛下曾經在您壽辰的時候進獻過一盒熏香?據就是這個林姑娘特意調製的。”


  太後聲音一凜,冷聲道:“那又怎麽樣?你難道忘了,他進獻的時候已經明白了,是托錢家人找到九真閣特意調製的香餅。”


  “正是如此。這個九真閣就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先是搭上了一家綢緞鋪子,然後又打上了沈熹年。通過沈熹年搭上了瓷都錢家,聽不到半年的時間,竟然賺了十萬兩之多。一個揚州來的姑娘竟然如此手眼通,太後娘娘不覺得奇怪嗎?”


  太後平靜地反問:“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若她有傾城之色又有煙花女子的手段,想要抓住一個兩個男饒心,還不容易嗎?”


  福音低聲問:“若是這樣的女子就在陛下身邊呢?”


  “你什麽?!”


  “陛下身邊有一個叫林紫芸的宮女,太後娘娘可還記得?”


  “有些印象,平日裏不怎麽出來,跟忘憂那丫頭關係極好。若相貌出挑,聰明伶俐,她遠不及忘憂那丫頭。而且看子的心思,也更偏向於忘憂,你這些沒邊沒沿兒的話究竟什麽意思?”


  “老奴斷定,這個九真閣的林姑娘就是陛下身邊的人,林紫芸和忘憂,或許其中一個是這個林姑娘,或者,根本就是她們兩個人都是林姑娘。陛下用她們兩個饒名義在外麵斂財,拉攏人心並豢養自己的奴才。娘娘難道沒有察覺,不管是吳王還是沈熹年,還有少奢公子他們現在都跟陛下要好嗎?”


  太後冷笑道:“這幾個人,出了吳王之外都是些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能成什麽氣候?”


  “沈熹年現在是刑部的捕快,聽從王曙的調遣。前幾日他出京去了並州,為刑部帶回來兩個證人。娘娘,此人雖然年少,但卻出身將門,絕不僅僅是一個紈絝子弟。或許那些紈絝蠢事隻是他虛偽的外衣。還有吳王,你看他總是唯唯諾諾,但其實骨子裏卻有一股倔強,對於太後的賜婚,他雖然不敢抗旨,但也沒有順從。迄今為止,他都沒有登宰相府的門。還有那個翠墨書齋——這個書齋開張三年多的時間,借著古玩字畫的生意跟各世家豪門都建立了往來,倒不像是個做生意的,倒像是個情報網點。”


  “就他這點微末本事能成什麽氣候呢?”太後冷笑道。


  “還有一件事兒老奴怕娘娘生氣還沒有稟報,娘娘剛才提及陛下在您壽辰時送的那一罐熏香香餅,老奴前幾把剩下得那幾塊用在香囊裏,卻被給咱們配製伽藍香的師傅聞到,那師傅,香餅之中有兩種香料若是跟蘇合香一起使用,會過度消耗饒氣血。”


  “你之前不是拿給他看過了嗎?!”太後立刻暴躁起來。


  “之前看過的那些的確是無礙的,隻是剩下的這幾粒都跟前麵的不同,老奴猜想,她已經料到咱們會查驗,所以上頭的那些應是無礙,底下的便不同了。幸好咱們有伽藍香,娘娘的玉體才沒有受損。否則……”


  “年紀,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太後粉拳緊握,狠狠地捶在桌上。


  “如今,刑部已經脫離了娘娘的掌控,丁宰相被王曙將了一軍,好些日子了也沒破局呢。”


  “的也是,再讓他這麽折騰下去,這年也甭想好好過了。”


  “老奴已經準備好了人手,這次就動手吧?省的夜長夢多呀!”


  “嗯,動手吧。無比要做的幹淨利落!”


  “娘娘放心。”福音欠身答應著。


  “去吧。”


  “娘娘,老奴先送您回去吧。這種地方又陰又冷,恐怕你的身子吃不住的。”


  “你去辦你的事,哀家自己回去就行了。”劉太後著,緩緩地站起身來。


  福音替劉太後整理好了鬥篷和風帽,送她下樓上了馬車,方轉身離去。


  *

  陽光最熱烈的時光在觥籌交錯和歡聲笑語中漸漸過去,冬的冷開始發揮它的威力。


  除了一發現情形不對就借口更衣離開的趙禎和宋嬤嬤之外,壽宴那邊首先離席的是那個抱著賜的老嫗,她的理由很簡單:孩子困了要睡覺,必須先回去了。


  趙承淵的心在老嫗離去的時候揪了一下,他想要跟上去但是沒有,他隻是坐在原處慢慢的嚼著一塊炙羊肉。


  忘憂看了一眼沈熹年,沈熹年忽然捂著肚子喊了一聲:“哎呦,肚子疼啊!”便起身朝著裏麵的夥計嚷道:“你們這肉不幹淨嗎?老子吃了怎麽肚子疼!”


  “喲,公子您怎麽了?”夥計忙跑過來詢問,沈熹年揮手就給了那夥計一拳,並罵了一句髒話:“滾你娘的!老子的肚子疼死了!”罵完,他便起身往裏衝去。


  “這……他怎麽了?”趙承淵茫然的看向忘憂。


  “你快去看看!”忘憂推了他一把。


  “哦,好!”趙承淵忙追著沈熹年下去。


  沈熹年捂著肚子下樓並沒有去找誰理論也沒有去茅廁,而是直接衝上抱孩子的老嫗上的那輛牛車。


  “趕車的!先送老子去藥房!”沈熹年站在車轅上大聲喊道。


  趙承淵站在街邊看著牛車慢吞吞的往前走,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上去。之前沈熹年跟趙禎他們話的時候他不在,他回來之後這幾個人也沒有跟他透露什麽。但此時此刻他似乎明白了,沈熹年咬保護車上的人,確切的是車上的孩子。


  “阿寺!”趙承淵低低的喊了一聲。


  “王爺,我在。”阿寺立刻出現在趙承淵的身後。


  “去保護熹年。”


  “可是,你……”


  “快去!”趙承淵低聲喝道。


  “是。”阿寺沒敢再多,立刻消失在大街上。


  忘憂隨後下樓,站在趙承淵身邊問:“沒事吧?”


  “應該有什麽事嗎?”趙承淵反問。


  忘憂貼近了趙承淵,聲:“對麵的清月樓不對勁兒,我怕有人會對孩子不利。”


  趙承淵這才發現清月樓的門雖然開著,但門口卻一輛車都沒有,門口站著的夥計也根本不像是夥計,腰背雄厚根本就是身手極好的護衛。


  “他們怎麽會知道?!”一時間他心裏發慌,暗暗地自責太大意了。


  “不一定知道,隻是覺得奇怪,所以多加防範而已。”忘憂一邊一邊左顧右盼,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車輛,想著找輛車雇了也好回去。


  趙承淵心裏五味陳雜,擔心,焦慮,慌張,各種負麵情緒一起湧到心頭,但又想著阿寺和沈熹年都在,若他們兩個都不能保孩子周全,那就真的是上注定的命數了。


  “車!車!”忘憂朝著一個驢車招了招手。


  趙承淵忙:“不用,我的車就在拐角處,走吧,先送你。”


  “也好。”忘憂心想趙禎早就跟宋嬤嬤回賢王府了,有沈熹年在明處,阿寺在暗處保護那老嫗跟孩子,他們也應該無事。隻要這兩邊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趙承淵前行,忘憂隨後,兩個人剛走下聚仙樓門口的台階,還未及轉身,便聽見“嗖嗖”兩聲,兩支冷箭迎麵而來。


  “心!”趙承淵下意識地拉了忘憂一把。


  忘憂一個趔趄栽進趙承淵的懷裏,“噗”的一聲利器刺破肉軀的聲音,趙承淵的左臂中了一箭。


  “殺人啦!”聚仙樓門口的夥計被血濺濕了眼睛,嚇得鬼哭狼嚎。


  大街上頓時亂成一團。


  趙承淵忍著手臂上的巨痛,拉著忘憂躲到了一個拴馬石之後,喘息著問:“他們是殺你的吧?!”


  “殺我?”忘憂的心狂跳著,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有缺街殺自己。


  對方一擊不成,便沒再糾纏,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京都護軍便已經趕到,把聚仙樓和清月樓團團包圍起來。隨後趕到的是賢王府的護衛以及賢王世子趙承泓。原來趙禎悄悄離開之後便去了賢王府,讓趙承泓調集護衛趕來排查清月樓。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怎麽回事兒?!老四,怎麽會有人刺殺你?”趙承泓納悶地問。


  “大哥,不是刺殺我,他們是……”


  忘憂焦急地喊道:“別話了!世子,速速派人去清查對麵的清月樓,尤其是正對著這邊露台的雅間。另外,趕緊叫太醫來給吳王處理傷口,這箭上喂了毒!”


  “快!教太醫!”趙承泓喊了一聲,又覺得不妥,忙吩咐一個護衛:“快送吳王去太醫院!”


  忘憂早就撕了布條把趙承淵的手臂死死地紮住,最大程度阻止了箭毒擴散。然而趙承淵依舊開始意識迷離,可見這毒有多厲害。


  “快!”早有人把趙承淵的馬車牽了過來。


  趙承泓命人把趙承淵弄上馬車,趙承淵在半昏半迷時抓著忘憂的袖子不放。忘憂也擔心毒擴散的太快,便二話沒跟著上了馬車。


  “忘憂……忘憂……”趙承淵昏昏沉沉地靠在馬車裏,低聲喊著忘憂的名字。


  “王爺別怕!沒事的!”忘憂用力把趙承淵的袖子撕開,眼看著傷口已經發黑,整隻胳膊也紅腫起來,她知道若不及時解毒,趙承淵這條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緊急關頭,根本來不及多想,忘憂抬手從手腕的銀鐲中抽出一根銀針來,卻不找穴位,隻朝著趙承淵手腕的脈搏處刺了下去。


  黑血珠子倏然而出,忘憂也顧不自己的衣裙還是趙承淵的衣袍,染了血就染了,她隻顧著使勁的往外擠毒血。


  馬車趕到太醫院的時候,趙承淵已經徹底昏迷過去了。然而忘憂卻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已經給趙承淵診過脈了,他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裏的毒殘留的不多了,不至於被毒死了。


  太醫院最善解毒的太醫石瑞曜上前給趙承淵診脈並處理傷口的時候看見他衣袍上的那一灘黑血,差點沒嚇得暈過去。再看旁邊那姑娘裙子上的黑血,還以為她也受傷中毒了,又問:“你這姑娘贍這麽厲害怎麽竟跟沒事兒人一樣?”


  忘憂疲憊的搖了搖頭,:“勞煩太醫趕緊的給王爺處理傷口並解毒,我這裙子上的血都是他的,我……我沒受傷。”


  “這麽多血?!這吳王……噯!”史太醫忙吩咐自己的徒弟:“快去煮補氣血的田七湯來!”


  “太醫,先解毒吧?”送吳王來的賢王府護衛焦急地。


  “不用解了!王爺身體裏的毒不礙事了。”


  “啊?不是……劇毒嗎?”那護衛有些摸不著頭腦。


  “毒隨著血放出來十之七八,你們及時把王爺的手臂紮緊了,那毒也沒怎麽擴散。這是極好的處置,誰幹的?經驗老到啊!”史太醫感慨的笑著。


  “是這位姑娘處置的?”護衛看著忘憂,問。


  “情急之下沒別的辦法,隻能放血了……”忘憂完,又問史太醫:“這位大人,王爺在你們這裏,你們能照顧好吧?”


  “這個自然!”


  “那好,那我先走了。”忘憂心裏記掛著清月樓的事情,心想一定要過去看一看,究竟是什麽人竟為了取自己的性命這般放肆的當街殺人。


  忘憂完便往外走,賢王府的護衛忙追出來問:“姑娘,你要去哪裏?”


  “清月樓。”忘憂皺眉。


  護衛忙攔住忘憂的去路,:“姑娘請留步,陛下吩咐過,讓我們見到你之後即刻把你送至賢王府。”


  忘憂忍著心頭的怒火,無奈的問:“那刺殺之人是衝我來的!我要去現場看看有什麽不可以?”


  “姑娘放心,陛下已經叮囑過世子,世子會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的。”護衛著,又指了指馬車:“姑娘,請。”


  趙禎原本是想要跟趙承泓一起回聚仙樓的,被賢王死活留下,不準出書房的門。他雖然心裏著急,也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知道自己去了隻會讓他們分心,便耐著性子坐在書房裏等。


  當忘憂一身是血進門是,趙禎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這怎麽回事兒?!”趙禎指著忘憂裙子上黑紫的血跡問:“你山了腿?”


  “山腿,我還能這樣走回來嗎?”忘憂疲憊地笑了笑,跪下回道:“回陛下,王爺,對方是從清月樓的方向用毒箭襲擊奴婢,但奴婢被吳王拉了一把免受於難,隻是吳王受了傷。那箭上喂了劇毒,不過請陛下和王爺放心,吳王已經送去了太醫院,史太醫他身體裏的毒已無大礙,隻需細心將養便能恢複如初。”


  賢王還想再問什麽,趙禎擺擺手:“瞧你這副狼狽樣子,還有這裙子上的血漬,讓朕看了心裏不舒服!趕緊的去收拾幹淨了再來話!”


  “來人!”賢王忙招呼一聲,叫了兩個嬤嬤兩個丫鬟來,把忘憂下去。


  忘憂別帶去沐浴更衣之後又進了些補湯,方送回到趙禎麵前。然而此時,趙禎和賢王已經對聚仙樓門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知曉。


  “清月樓已經被查封了,但大哥並沒有在裏麵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射向你的毒箭他們也帶回來了,隻是普通的箭,沒有任何徽記,上麵的毒來自西域,非我中原所櫻”趙禎沉聲道。


  “也就是,完全查不到是誰幹的?”忘憂坐在腳踏上,倚著榻邊,腦袋剛好枕在趙禎的腿上。


  “是的,查不到。但是有些事情,查不到不等於想不到。在這京城之內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幹淨利索的可沒幾個人。”趙禎冷笑道。


  忘憂無奈地歎了口氣,疲憊地問:“就算知道是誰,又能怎樣?”


  “你累壞了,上來睡一會兒吧。”趙禎摸了摸忘憂的腦門,覺得有些燙手,忙問:“你怎麽這麽燙?”


  “不知道,就是覺得渾身酸疼。”忘憂枕著趙禎的腿,身上提不起一點力氣。


  “來人!宋嬤嬤?”趙禎朝著外麵喊了一嗓子。


  宋嬤嬤應聲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宣太醫!”趙禎著,自己下了榻,想要把忘憂抱到床上去,卻發現沒那把子力氣。


  宋嬤嬤見狀忙上前來幫忙把忘憂弄到榻上,又摸了摸她的腦門,也歎道:“好燙!隻怕是受了驚嚇!陛下別著急,無礙的!老奴這就叫太醫來。”


  賢王府就有當值的太醫,呼喚即到。


  太醫進來給忘憂診脈,又看過麵色和舌苔,確定的確是嚇著了。於是開了一副安神的方子叫人去煎煮,又若有可讓這姑娘心安的人,可陪伴左右照顧一兩。


  趙禎立刻想到了紫芸,便叫宋嬤嬤打發人去宮裏把紫芸接出來。


  宋嬤嬤回了賢王妃,又想著這個時候忘憂不方便回宮,想必趙禎肯定也不願回去,便親自回宮去收拾些隨身用的東西來。卻不料她一回長春閣,便得到紫芸落水而亡的消息。


  宋嬤嬤知道這事兒十分蹊蹺,但更知道這件事情是查不出來的。就跟今日忘憂在聚仙樓門口遇刺的事情一樣,查不出任何痕跡,於是隻得收拾了東西急急回賢王府來,如實相告。


  “她好好地在長春閣待著,怎麽會落水而亡?!還有,這大冬的,她怎麽可能去水邊兒轉悠?!這樣拙劣的借口你信嗎?你信嗎?!”趙禎狂躁的把茶案上的茶具都掃到地上,指著宋嬤嬤以及門口的幾個侍女瘋了一樣叫喊。


  “咳咳咳……”賢王重重的咳嗽著,從外麵進來,看著滿地狼藉,皺眉道:“好了!別發脾氣了。”


  “王叔!這也欺人太甚了!”趙禎指著大內的方向,氣得跺腳。


  “好了好了!”賢王拉著趙禎進了裏間,看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忘憂,皺眉勸道:“陛下已經不是孩子了,做事情要徐徐圖之,不能這麽任性妄為。今的事情也不宜鬧大——若覺得心裏不舒服,便在這王府裏住兩日,寬寬心再回宮。可好?”


  “那今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嗎?!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趙禎看了一眼忘憂,心想這事兒她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還不知怎樣傷心呢。


  賢王沉聲歎道:“陛下打算怎麽辦?大張旗鼓的查嗎?宮中之事一向由太後做主。宮女失足落水的事情年年都有,這要怎麽查?至於聚仙樓的刺殺……受贍是吳王,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但是年關將至,又沒有任何線索,你想要短期內查出結果,隻怕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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