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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震怒,瘋狂反擊

  北風嗚咽,冬夜冷徹。


  寧壽宮裏黃銅狻猊香爐裏燃著伽藍香,淡淡的香味隨著輕煙滲透到殿宇的沒一個角落。諾大的殿宇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沉沉的死寂。


  忽然,“啪”的一聲響,是一記耳光的聲音。


  端著補湯至門口的丁素雲嚇了一跳,手裏的托盤差點掉到地上。


  “愚蠢!”劉太後暴躁且壓抑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事情沒辦成,還打草驚蛇!”


  緊接著是福音認錯的聲音:“老奴該死。”


  丁素雲放輕了腳步緩緩地往後退,一直徒遊廊拐角處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丁姑娘,您不是給太後送湯嗎?怎麽回來了?”一個宮女奇怪的走過來問。


  “剛才我發現有一根頭發落盡了湯裏,弄髒了這盅湯,幸虧發現的及時,這若是送進去可不是大不敬的罪過?還是趕緊拿回去重新燉吧。”丁素雲一臉慶幸的樣子,端著托盤急匆匆的回了寧壽宮廚房。


  一個太監一溜兒跑進了寧壽宮,在正殿之外跪下,大聲:“啟稟太後!宮門即將下鑰了,陛下還未回宮。請太後娘娘示下,是否延遲閉宮門的時辰?”


  半晌的功夫,福音從裏麵走了出來,淡淡地:“不必了,陛下今晚在賢王府歇息了。宮門下鑰。”


  “是!”太監應了一聲,起身一溜跑離去。


  大內宮門吱嘎噶關閉的同時,一匹快馬非一般衝了過來,馬上之人遠遠地喊著:“陛下回宮!開宮門!”


  一個年輕的悄聲:“喲!不是在賢王府住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旁邊年長的護衛立刻蹙眉嗬斥道:“閉嘴!”


  策馬之人至宮門口,下馬喊了一聲:“陛下回宮!”然後便跪在地上。


  守著宮門口的所有護衛都列隊行禮。賢王府的馬車在入宮門的時候停了一下,車窗簾子掀開,趙禎露了一下臉,護衛看了一眼之後忙躬身行禮:“臣恭迎陛下回宮!”


  馬車的車夫仰了一下鞭子,馬車厚重的車軲轆碾壓著青石地麵穿過那道厚重的宮門。


  子回宮的消息一路傳到寧壽宮,劉太後愣了一下,皺眉問:“這麽晚,怎麽回來了?”


  福音也皺眉:“老奴也覺得奇怪呢,按……發生這種事情又是這麽晚了,賢王爺理應留陛下住一晚的……”


  “他做事越來越出乎哀家的意料了!真是長大了!”劉太後著,把手中的湯盅重重地放回桌上。


  福音又:“子一回宮便去了乾元殿,把乾元殿當值的奴才們嚇得不輕。這會兒功夫正手忙腳亂地接駕呢。”


  “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吃的,送一些去乾元殿。就哀家已經聽了外麵的事情,問問子可嚇著了沒櫻若有不舒服,今晚就傳太醫在乾元殿值夜。”太後。


  “是。”福音應了一聲,退下去的時候順手把太後的湯盅拿走。


  寧壽宮的廚房裏一年四季每十二個時辰都預備著各種點心和湯水,福音隨便選了兩樣糕點和一盅老參雞湯,裝了食盒叫了一個太監拎著,往乾元殿來。


  趙禎忽然回來,乾元殿裏各色都不齊全。再加上紫芸死了,忘憂也沒回來,趙禎進門後連一盞可心的茶水都沒喝上,不過這不要緊,他拒絕賢王的建議堅持回宮不是為了吃喝。


  進乾元殿坐定之後,趙禎第一個叫了發現紫芸溺水的袁媽媽到跟前來問話。


  “陛下,老奴原本是要去尚服局看陛下過年的時候要穿的衣裳,貪圖走近路才從禦花園穿過,路過碧蓮湖的時候聽見‘噗通’一聲,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但因為氣寒冷湖邊嫌少有人盤桓,並沒想到會有人落水,所以等老奴發現並叫人來救人時,已經晚了。老奴無能,求陛下恕罪。”袁媽媽著,俯首磕頭。


  “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起來吧。”趙禎裹著鬥篷站起身來,又:“帶朕去看看。”


  宋嬤嬤忙勸道:“陛下!剛咽氣兒的人不幹淨,這又是深更半夜的,您就別去了吧。”


  “陛下,這個——”袁媽媽雙手遞上一個寶藍色金線繡西番蓮花的香囊,:“這個是從紫芸姑娘的手裏挖出來的,她攥得死死的,老奴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拿出來。”


  “這東西好眼熟!”宋嬤嬤伸手接過香囊,香囊還潮濕著,抽繩發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吻。


  “你不覺得這香味更熟悉嗎?”趙禎皺眉問。


  “是……”宋嬤嬤忽然想到了什麽。


  外麵忽然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陛下,福音嬤嬤來了。是太後聽陛下回了乾元殿,怕各色都不齊全,特意讓她送些點心和熱湯過來。”


  趙禎猶豫了一下,聲對袁媽媽:“你跟她,朕累了,已經睡下了。把東西放下請她回吧。”


  “是。”袁媽媽應了一聲,忙起身出去應付福音。


  趙禎默默地看著宋嬤嬤等她話。


  宋嬤嬤低聲:“陛下,這荷包就是福音的。”


  “沒錯,這裏麵曾經裝了朕孝敬太後的熏香餅。”趙禎把抽繩拉開,手指從裏麵扣出一點粘粘的粉末,:“隻是不知道這香餅是忘憂配的那些還是……”


  “不管這香餅是怎樣的,紫芸手裏攥著這個荷包,就明她臨死前最後見的人是她,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她推紫芸進的湖,紫芸慌亂之中順手扯走了她身上的香囊。”宋嬤嬤皺著眉頭把紫芸落水的瞬間推測出來。


  “明你把張仲桓叫來一趟。”


  “是。”宋嬤嬤悄聲勸道:“時候不早了,陛下喝點安神湯就歇著吧。”


  “朕睡不著,也不知道忘憂怎麽樣了。”趙禎無奈地歎了口氣。


  宋嬤嬤勸道:“陛下放心吧,太醫看過了,她隻是受了驚嚇心神不穩,在賢王府將養幾就好了。而且您不是已經叮囑了王爺,紫芸的事情萬萬不可讓她知道嘛。”


  “可她早晚會知道的。”趙禎捂著臉長長地歎了口氣,心情跌倒了穀底。


  *

  忘憂喝了濃濃的一碗安神湯,被藥效逼得昏昏沉沉的睡著,然而卻睡得一點都不安穩,一直在做夢。一會兒夢見趙禎被利箭射中,一會兒又夢見趙承淵全身是血躺在自己麵前,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袖子不鬆手,一會兒又夢見兄長叫她回家,還有沈熹年拉著她去爬樹掏鳥窩,她翻來覆去睡了一夜,第二光大亮的時候從夢中驚醒,忽的一下坐了起來,把守在床邊的丫鬟嚇了一跳。


  “姑娘醒了?奴婢叫太醫來。”丫鬟忙起身要喊人。


  “等下!”忘憂忙拉了她一把,皺眉問:“我睡了多久了?”


  “您從昨下午申時睡到現在,有七個多時辰了。姑娘餓了吧?還是先喝口水?”


  “多謝,我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膩膩的難受,能不能幫我準備一桶熱水?我想先沐浴。”


  “這個自然沒問題,姑娘請稍等,我這就去準備。”丫鬟答應著出去。


  忘憂自己起身,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又揉了揉太陽穴,抬頭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想著驚醒前的那個夢,心裏有些慌慌的——她夢見紫芸跟自己告別,她要回去了。問她去哪裏,她卻笑著不話,再問她,她就化成一團白煙不見了。


  忘憂從夢中驚醒,依舊心有餘悸,總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忘憂姑娘,水已經準備了,請過來沐浴吧。”丫鬟著,拿了一件綿綢外袍給忘憂披在身上。


  “好,多謝你。”忘憂跟著丫鬟往後麵走,又問:“昨晚陛下什麽時候走的?”


  “已經入更了才走。”丫鬟低聲。


  “那麽晚了?怎麽王爺沒留他?”


  “留了,但陛下宮中有事,一定要回去。”


  “宮中有事?什麽事?”


  丫鬟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忘憂知道賢王府的規矩極其嚴厲,這丫頭就算是知道什麽也不會隨便跟自己,更何況看她十三四歲的年紀,應該也不是近身服侍的人,根本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沐浴之後有人送了飯菜過來,用過飯之後又有丫鬟送來了湯藥。忘憂一聞那個藥味就知道是安神湯,可是她不想再睡了,於是問送湯藥的丫鬟:“我想回宮去,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王妃或者世子夫人?”


  那丫鬟很是謙和客氣的:“夫人了,忘憂姑娘身體孱弱,要在府中將養些日子。等您的身體好了,陛下自然會安排車架來接您進宮的。”


  忘憂一聽這話立刻明白,把自己留在賢王府是趙禎的安排,他不來接人,賢王府是不會把自己送回宮的。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忘憂又問。


  那丫鬟看了看窗外,笑道:“外麵陽光正好,姑娘出去走走對身體也有好處,奴婢陪你去花園子走走吧,我們王府的梅花正是盛放的時候呢。”


  忘憂心想這丫頭寸步不離,看來自己偷偷離開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

  趙禎連續兩個夜晚都沒睡好,然而卻依舊精神奕奕。除了眼底的淡青色,絲毫看不出他這兩的殫精竭慮。


  早膳後,趙禎叫了一個宮女進來,給了她一樣東西讓她去寧壽宮找福音,並傳達一句話,讓福音到紫芸落水的地方去見聖駕。


  宮女離開後,宋嬤嬤擔心地問:“陛下,她敢去嗎?”


  “這個香囊是她的死穴,她肯定會來的。”趙禎冷冷的看著大紅泥金的窗欞,皺眉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宋嬤嬤伸出右手,她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指環,攥拳的時候,她的大拇指在手心裏按了一下手指內側的機關,指環上鑲嵌的一枚綠鬆石忽然彈開,裏麵探出一根鋼針。是鋼針,其實更像是一根鋼釘,釘尖上泛著盈盈的紫色,看上去很是詭異。


  “針上的毒是張先生精心配製的,可以讓人停止心跳兩個時辰,狀如死亡,多高明的太醫都診不出來。兩個時辰之內用上解藥,人就能醒過來。否則就永遠醒不過來了。老奴算過了,時間足夠了。”


  趙禎點零頭,:“朕知道,她早就沒了家人,所以沒有人給她收屍。到時候你安排人把她弄出去。”


  “陛下放心,這些事情老奴已經安排好了。有沐公子在外麵接應著呢。”


  “他辦事還是妥當的。”趙禎滿意的點零頭。


  趙禎緩緩地閉上眼睛把自己的計劃又過了一遍,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後,他睜開眼睛:“差不多了,走吧。”


  “是。”宋嬤嬤陪著趙禎出乾元殿,一路往禦花園的蓮池走去。


  紫芸被推下去的地方是一座觀魚的水榭,上有先帝題寫的匾額“子非魚”。


  趙禎站在亭子裏吹著濕冷的風,心想著不知道忘憂在賢王府怎麽樣了。


  半柱香的功夫之後,福音果然如約而至。


  “老奴參見陛下,請陛下聖安。”福音著,便要跪拜。


  “免了。”趙禎抬了抬手,:“嬤嬤每日服侍母後,也多有辛苦。就不必多禮了。”


  “謝陛下隆恩。”福音果然就沒有跪下去,隻是深深一福,然後緩緩起身。


  “朕給你送去的東西收到了嗎?”趙禎淡淡的問。


  福音把那個香囊的抽繩拿出來托在手心裏,平靜地問:“收到了,不知陛下是什麽意思?”


  “這個抽繩你不認識?”


  “這雖然是宮製的絛子,但也不算什麽稀奇的東西,宮中常見的。”


  “哦?”趙禎張開手,托著一個寶藍色金線繡西番蓮花的香囊,問:“那這個東西呢?你可認識?”


  “這……這是太後娘娘用過的東西,不知道如何會在陛下的手鄭”


  “可朕這麽記得這是你的東西?”趙禎盯著福音的眼睛問。


  福音依舊不慌不忙,平靜的回道:“是,這香囊原本是太後娘娘的,因有些舊了,太後賞給了老奴,但老奴不心弄丟了,難道是陛下撿到了?”


  “你扯謊話的水平真是越來越高了。什麽丟了?那早上朕去給母後請安順便要出宮去看看的時候,這個香囊還在你身上帶著呢!”趙禎冷笑道。


  福音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忙:“是啊!就是那……丟的。”


  “丟的?還是推紫芸下水的時候被她撤掉的?”趙禎上前一步逼視著福音。


  福音往後退了兩步,低頭:“陛下恕罪,老奴年紀大了,可禁不起這樣的嚇!”


  “你就不想知道你這香囊掉在哪兒了嗎?”趙禎又往前走了一步。


  “陛下,不過是個香囊而已,老奴還沒那麽氣,丟了就丟了,也沒想著去找……”福音再往後退,她人已經靠在了欄杆上。


  “那朕告訴你呀,這個香囊被紫芸死死地攥在手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拿出來!”趙禎猛然伸手。一把抓住福音的衣領,“你她為什麽死死地攥著這個香囊?是不是想告訴朕是你殺了她!”


  “這……或許是她撿到了這個香囊,覺得好很珍惜吧。這……這僅憑一個香囊也不能明什麽啊……”福音死死地抓著身後的欄杆。


  “不能明什麽?單憑這個香囊朕就可以把你送去宮監,交給那些掌刑的老太監們,把宮監的刑具給你一樣一樣的試個遍,你信不信?!”趙禎厲聲喝道。


  “陛……陛下!你……你不能這樣……你放開老奴,老奴還得伺候太後娘娘……”福音這回真的慌了,她甚至忘了規矩開始撕扯趙禎。


  宋嬤嬤立刻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時,指環上的綠鬆石忽然彈開。


  “你竟敢跟陛下動手?!真是找死!”宋嬤嬤一拳打在福音的胸口。


  “呃……”福音覺得胸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微微的一疼,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人已經被推進了蓮池。


  聽著“撲通”一聲,趙禎忙伏在欄杆往下看,但見薄薄的冰麵被砸了一個窟窿,趙禎心裏的那口惡氣總算是吐了出來,他拍拍手對宋嬤嬤:“等朕走了再喊人把她撈上來。”


  “是。”宋嬤嬤應了一聲,先護著趙禎離開。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有人高聲喊:“有人落進蓮池裏了!”


  值守的護衛們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冒著嚴寒跳進池子裏去撈人,這時,福音已經涼透了。


  *

  太後聽福音落水而亡的消息時正在看奏折,當時就覺得氣血上湧,眼前發黑,,張嘴就是一口血噴在了奏折上。旁邊伺候筆墨的掌案太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迭聲的喊:“傳太醫!快傳太醫——”


  “閉嘴!”劉太後順手拿起硯台朝著那太監砸了過去,斥道:“慌什麽?哀家還死不了!”


  “是,是……”掌事太監這才定住了心神,忙倒了一盞溫開水送過來,“太後娘娘您別著急,這事兒也不一定是真的。”


  “人命關……誰敢開這樣的玩笑?”劉太後比了比眼睛,咬牙道:“扶哀家起來,哀家要去看看。”


  “哎呦喂我的娘娘!”掌事太監立刻跪在霖上,抱著太後的腿哀求道:“老奴替您去看成不?這大冷的兒,您這個樣子可不能出去啊!”


  “陛下駕到!”外麵的太監喊了一嗓子。隨後趙禎就進了門。


  “母後?”趙禎一眼看見那些鋪滿書案的奏折上的斑斑血跡,驚慌地上前問:“母後你……你這是怎麽了?”


  看見趙禎進來,劉太後的心反而慢慢的定下來了。她抬手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漬,冷笑道:“無妨,六郎別急。哀家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呢。”


  “太後都吐血了,為何還不宣太醫?!”趙禎立刻罵掌事太監,“要你們這些狗奴才何用?!”


  “是,是!”掌事太監忙至門口招呼人去宣太醫。


  劉太後忍著心頭的怒火,平靜地問:“六郎,你怎麽來了?”


  “母後,福音嬤嬤失足落水,歿了。兒臣聽之後親自趕過去,人已經撈上來了,但……已經沒沒了氣息。兒臣想著,她服侍母後的日子最長了,母後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心痛不已,所以過來瞧瞧您——母後啊!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兒臣,請您務必保重鳳體啊!”趙禎跪在劉太後的膝前,萬分誠懇地勸著。


  “福音在哪裏?”太後看著門口問。


  趙禎朝宋嬤嬤揮揮手,宋嬤嬤欠身出去,須臾,便有兩個太監抬著一個架子進來,上麵是用一塊白布蓋著的福音。


  劉太後緩緩起身,一步一挪走過去。看著那薄薄的白布覆蓋的模糊的五官,她伸出手去,想要掀開卻似乎又不敢,手指就停在一寸之外,許久沒動。


  “母後莫怕。”趙禎跟過來,替太後把白布掀開,露出福音的麵容。


  太後看清那張臉之後,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趙禎忙伸手拉了一把並關切地問:“母後!您沒事吧?”


  “是誰發現她落水的?她在何處落水?我記得早起是乾元殿的宮女過來給了她一樣東西了幾句話她才出去的。你——”劉太後忽然推了趙禎一把,指著他,咬牙問:“你究竟做了什麽?!”


  趙禎懇切地躬身道:“母後明察,兒臣也是聽有人落水才趕過去的。發現她落水的是禦花園負責灑掃的一個老太監。要這落水的地方倒是很奇怪,就是前宮女紫芸落水的地方。母後,兒臣覺得這事兒真是邪性得很,兩個人先後從同一個地方落水,是不是這水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咱們得找幾個道行高深的法師來宮裏做一場法師,驅一驅邪祟。不然這年怕也過不好啊!”


  “哼!子自幼讀聖賢書,也該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如今這樣的混賬話,還要在大內做什麽法事,我看不是禦花園裏邪性,是你——被什麽邪風撲了,昏了頭吧?!”太後怒聲罵道。


  “兒臣明白母妃失了福音嬤嬤猶如失了臂膀,這心裏自然是又悲又痛,又怨又恨。兒臣年幼也沒辦法為母後分憂,剛才那些話不過是隨便,來安慰母後罷了。若母後不願意聽,兒臣就不了——對了,要不,兒臣吩咐他們好好地操辦福音嬤嬤的喪事,再叫人給她挑個風水寶地做墓穴……”


  趙禎的這些話在太後聽起來越發的可惡,一時間她的胸口恨意滔,一張嘴又噴出一口血來。


  “太醫?!太醫呢?!”趙禎跺腳喊道。


  宋嬤嬤低聲勸道:“陛下,還是先把福音嬤嬤的屍身抬出去吧,免得太後見了越發的傷心。”


  “快,快,先抬下去!”趙禎忙揮揮手。


  太後此時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那裏還姑上福音的屍首。


  “太醫來了!張太醫來了!”掌事太監急匆匆的進門,眼見著太後麵前又多了一灘血,頓時慌亂的喊著:“我的娘娘噯!您要保重鳳體啊!”


  張太醫這兩忙得很,先是吳王,之後是賢王府,現在又是太後。各處都是要緊的人,都點名要他這位太醫院醫正來診治,他的兩條老腿都要跑斷了。


  “娘娘這是急火攻心,吐了兩口血倒也不算是壞事,總比壓在心裏強些。待老夫施針,再給娘娘開一服湯藥。隻是有一件事情極為重要——萬不可再動怒傷心了。要安靜的修養才好。”張太醫如是。


  趙禎焦急地歎道:“那就請太醫速速施針吧,母後的身體是第一要緊之事。幸虧要過年了,各處的厭衙門都將要封印,除了緊急軍務之外也沒什麽大事。母後正好趁著過年的這個把月好好地休養身體。”


  劉太後想要掙紮,但張太醫的銀針紮下去,她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趙禎吩咐宋嬤嬤:“為了不在讓母後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傷心,你趕緊的去把福音嬤嬤的後事料理了。”


  宋嬤嬤忙答應著出去,叫人把福音的屍首抬出去找了一領草席卷起來送出了宮去。


  太後針灸完畢悠悠醒轉之後,趙禎親自奉上一碗湯藥,且誠懇地嚐了兩口,方:“母後,良藥苦口利於病,兒臣已經嚐過了,不燙不涼,請母後用藥吧。”


  劉太後看著那碗湯藥又想起福音來,心裏越發的堵的難受,便:“放著吧,哀家一會兒就喝。你在這裏守了半日了,回去吧。”


  “母後有疾,做兒子的理應在床前侍奉湯藥。”趙禎。


  “你如今是真孝順啊!”太後冷冷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丁素雲,擺擺手:“都出去吧,哀家跟自己的兒子幾句體己話。”


  丁素雲躬了躬身,帶著幾個宮女出去並關上了房門。


  太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悠悠地問:“趙受益,你究竟想怎麽樣呢?”


  趙禎勾了勾唇角,拱手道:“兒臣不敢,這一切自然還是聽母後的安排。”


  “好啊!”太後冷笑一聲點零頭,:“真好!你真是……好極了!”


  趙禎再次拱手躬身,手:“兒臣能有今都是母後細心教養的緣故,兒臣心裏感恩呢!”


  “的是呢!哀家這些年細心教導你,也該讓你一試身手了。”劉太後用眼睛的餘光掃了趙禎一眼,歎道:“哀家身體不適,是要好好地休養一陣子了。自今日起,朝中之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趙禎故作驚慌地站起身來,躬身道:“這如何使得?兒臣如何能挑得起這樣重的擔子?”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劉太後完,轉身向裏,:“你去吧,哀家實在是乏透了!”


  趙禎躬身道:“母後請好好休息,兒臣晚些時候再來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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