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a00730 睥睨大唐105
焱飛煌心裏立時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焱某受不起,我先殺你們大將,今日又幹掉你們一大助力。沈軍師還來道歉,真讓人不敢想像。”
焱飛煌盯著她道。
沈落雁幽幽地歎了口氣:“落雁並想不到隨口喊出那一句‘不要’,公子竟真的停手了,晁公偷襲時,落雁以為會害死公子。”
“那你心裏到底是有歉意還是敵意?”
焱飛煌奇道。
“都有吧,言歸正傳,公子該知城內近日在傳聞你是魔門中人?”
沈落雁平複片刻後臉色複雜道。
焱飛煌點了點頭。
“那落雁想到一個兩全其美之法,可以讓公子擺脫和氏璧帶來的煩惱。”
沈落雁複又道。
焱飛煌眉頭一皺:“請沈軍師教我。”
沈落雁見焱飛煌如此,更加肯定了和氏璧一定就在他手上,忙不迭地笑了笑道:“是寇仲與徐子陵二人偷盜的和氏璧,這是人人皆知的,而我們探子亦回報,他二人在幾日前曾與陰癸派的妖人上官龍有些過節,公子可對外言明是上官龍故意透露和氏璧的所在給寇仲二人,因當時洛陽城內幾乎沒有幾人知曉和氏璧所藏之處。如此一來,人人皆知真正的獲益者並非公子,而是陰癸派,落雁知公子在洛陽城內的名聲還是很好的。”
沈落雁的歉意,焱飛煌的確可從其眼神中察覺得到。她以為焱飛煌這樣的人必是不屑被人誣陷為是魔門中人,如把和氏璧這個禍害栽贓給魔門,既可報複被誣陷之仇,又可使獲得焱飛煌的欣賞。最重要一點,便是和氏璧將會永遠消失在世人眼中。正如焱飛煌所講那樣,李密得不到,那就幹脆不讓任何人得到。
焱飛煌突然笑了起來,轉頭緊盯沈落雁:“沈軍師好計謀!焱某還真的以為你是為道歉而來的呢!”
沈落雁與焱飛煌對視半晌,終於敵不過他那灼灼的目光,垂頭長歎一聲,苦笑了笑道:“落雁心中真的有歉意,隻是想不到落雁的任何計劃都瞞不過你。”
焱飛煌也不言語,沈落雁的計謀看起來的確不錯,但她有些想法過於主觀。首先是焱飛煌並不認為是魔門中人誣陷他,即便誣陷,他也會承認。因為對比起那些虛偽的白道,焱飛煌心中更想做個黑道中人。其次是沈落雁固執的認為和氏璧一定在焱飛煌手裏,因此她不怕焱飛煌不接受如此好的計謀。
如上官龍是大明尊教之人的真實身份被外人所知的話,那麽嫁禍給他也不是壞事。但眼下顯然不適合。因為外人眼中,上官龍依舊是魔門中人。
“如按你所說,焱某算是一個受益者,但真正收益的還是瓦崗軍,還是李密而已!”
焱飛煌想清楚後歎道。
“公子一定要小心師妃暄,她可能是繼寧道奇後中原武林最出類拔萃的武學大宗師。隻看她直到現今都沒現身,又托李世民傳話,如此處理失寶的雷霆手段,便知她行事的方式深合劍道之旨,一下子就把你迫上死角。”
沈落雁心緒複雜,轉移話題道。
焱飛煌皺眉道:“沈軍師是在關心我?”
沈落雁麵現窘色,低聲道:“誰會關心你哩,落雁和你可是敵人,還有賭約呢!”
“剛剛觀你那未婚夫婿看向我的眼神,仿佛能殺死人一般,你說如果我贏了,強把你搶回家做夫人,你那未婚夫婿會變成什麽樣?”
焱飛煌笑了笑道。
“落雁又有何德何能做你焱公子的夫人?你家裏夫人還不夠多嗎?再說,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沈落雁又羞又惱,隨後神情黯淡下去,複又信心十足地道。
焱飛煌亦打住話題:“那沈軍師等著看好了,為贏這一局,焱某很可能會不擇手段。”
沈落雁本便是這方麵的高手,毫不介意道:“落雁亦會同樣地不擇手段。”
旋即像是想到什麽事一般,下意識地一雙藕臂抱裹著前身,後退數步,眼神略帶驚恐地望向焱飛煌:“你……你不許胡來!”
焱飛煌一愕,知她定是又想歪了。英俊麵孔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嘿,沈軍師要不要提前輸給焱某點兒東西呢?”
沈落雁更加肯定了焱飛煌心中的邪惡念頭,驚慌地繼續後退數丈,見焱飛煌並未上前,眼睛卻落在自己身上,俏臉登時一紅,平複急促地呼吸,片刻後,見焱飛煌仍癡癡地望著自己,猛一跺腳,掉頭走了。
焱飛煌搖頭失笑。與瓦崗軍可謂是死敵,與沈落雁的關係根本無法說清,似是敵對,又似曖昧。
走下天津橋時,街道上終於有了行人。
王世充今日所下的禁嚴令期限終於過了。如今洛陽內唯一讓焱飛煌擔心的便是王世充一方,其他各勢力自然也不安好心,但對比起王世充的威脅,他們都還隻是小菜一碟而已。
並非沈落雁或李世民等人機智有多差,而是焱飛煌深知他們最大的弱點所在。但王世充卻不一樣,這人身後似是牽扯更大的勢力,尤其是這勢力十分隱秘,不能不讓焱飛煌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尤其是在目前和氏璧被盜,身為實際上的洛陽之主,王世充竟然沒有絲毫表態的意思。
胡思亂想一通,已到了自己家門口。
進去與眾女再仔細盤算一番,焱飛煌一邊調息,一邊準備晚上與師妃暄會麵一事。
他目前的身體恢複力的確強悍,但內髒經脈方麵,卻始終容易被外來真氣所侵擾,是以必須要花費時間靠元氣滋補經脈血肉。
焱飛煌歪歪斜斜地躺在長椅上,閉目凝神調息。一道鬼魅身影入柳絮一般輕飄飄地由窗口飛入。
一隻冰涼的玉手緩緩撫上焱飛煌的臉龐。
“下不了手嗎?”
半晌後,焱飛煌突然睜開雙眼,似笑非笑地道。
來者正是數日不見的婠婠。
“哼!人家想你想地吃不下睡不著,你卻這樣想人家,嗚……”
婠婠晶瑩如玉的赤足輕跺,站起身形,掩麵哭泣。
雖知她定是在演戲,焱飛煌卻仍忍不住坐起,拉她做在身邊:“你每次都這樣做戲,累不累啊?做個真實的人難道不好嗎?”
婠婠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異彩,甩開焱飛煌大手,笑靨如花地橫了焱飛煌一眼,嗔道:“冤家,你每次都對人家動手動腳,人家生來便是為了讓你占便宜的嗎?”
焱飛煌失笑了笑道:“這才隻是拉了一下小手吧,前幾日更大的便宜我都占了!”
婠婠想起上次被他捉弄一事,俏臉飛紅:“真是色鬼,也就隻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做出去皇宮搶人之事了。”
焱飛煌幹笑一聲:“那你今天又是為了什麽事而來?怎麽好好的不走門,每次都走窗戶!”
婠婠並不答話,隻是毫不客氣地推開焱飛煌,自己霸占在躺椅上,長長呼了一口氣,閉上美眸,呼吸逐漸綿長悠遠。
焱飛煌哭笑不得,這丫頭今天過來便是為了小憩?
婠婠慵懶地躺在長椅上,單薄衣衫下,美好曲線表露無遺,充滿青春火熱的誘-人魅力。
片刻後,似是察覺到兩道灼灼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婠婠不自然地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睜開那雙朦朧的眸子,隻見焱飛煌正癡呆地飽覽自己的美好身段。
婠婠突然神色一凜,複又楚楚可憐地道:“冤家,奴家功力又退步了,你能把聖舍利給人家嗎?”
焱飛煌鼻孔充盈著婠婠清新的體香,全身心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綺含叢生時,突聞她這一句,立時收斂心神,笑了笑道:“我給你反倒是害了你。”
“那又是為何?”
婠婠訝道。
“武藝也好,更進一步的天道也罷,如能不借助外力修習方是最佳辦法,借助外力反倒落入下乘。”
焱飛煌解釋道。
“再我進一步解釋前,你能告訴我為何功力退步了嗎?”
焱飛煌眯起雙眼,緊盯婠婠。
婠婠被問得手足無措,登時啞口無言。
焱飛煌神秘一笑:“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想令東來大師當日悟得天道,破空飄然而去,他有一句名言:‘天道實難假他人而成’,天道如此,武學亦是如此。你強行借助外力,也許會獲得一些眼前的利益,但事後必定會遭惡報。”
“令東來是誰?他也與‘天刀’一般破空而去了?為何奴家從沒聽說過此人?”
婠婠一臉不懂的表情。
焱飛煌這才發覺說漏嘴了,就算令東來真的存在,那此時他還沒出生呢!當下尷尬道:“他是一位勘破生死的超凡人物,綽號‘無上宗師’。”
婠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複又道:“每個人學武修道的目的都不可能相同,奴家不為修天道,而是為師門大統而提高技藝的。”
看著她那堅定的眼神,焱飛煌心頭無奈感歎,婠婠已經徹底淪為門派的工具。焱飛煌本可將‘邪帝舍利’送給她,助她功力大進。但以如今婠婠的性情,如此做的話,定會害了她。她與祝玉妍並不相同,祝玉妍雖心靈受創嚴重,但親身經曆過的滄桑讓她更懂冷靜地看待事物,婠婠此時正是大好年華,如出生牛犢一般,心中充滿對夢想的追求,對未來的憧憬。修為一旦大進,那必定為複興魔門而不惜一切,甚至雙手沾滿鮮血也在所不惜,這無疑是焱飛煌最不想見到的。
想清楚後,焱飛煌攤開手掌:“把你的手給我,繼續吸納我的功力吧!”
婠婠本來也沒打算硬逼焱飛煌把邪帝舍利交給自己,焱飛煌的本事她是親眼見過的,她的目的便是讓焱飛煌以他的功力再幫她鞏固修為。此時見焱飛煌一臉平淡地對待自己,婠婠心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愧疚感,旋即又被欣喜取代,搭上焱飛煌的大手,閉目吸納起來。
一刻鍾不到,二人收工,婠婠沒有像上次那樣貪婪無度。
平息片刻,婠婠睜開雙目,從精光閃閃的瞳孔便知其修為的確恢複從前的狀態。焱飛煌亦是點了點頭。
“冤家,你說世上會有一個人夜夜都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夢中這等怪事嗎?”
婠婠突然問道。又見焱飛煌一臉古怪地望向自己,婠婠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旋即又提高聲音,掩飾心虛道:“奴家隻是說說啦。”
焱飛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裝模作樣地歎道:“這等怪事我還真沒聽過,不過如果真有這種事,那這二人應該是前世有緣吧!丫頭為何有此一問?”
婠婠垂頭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許你喚人家做丫頭,真難聽。”
婠婠半晌後仰起螓首,撅著小嘴嗔道。
焱飛煌奇道:“我覺得很親昵啊!那叫你什麽好?”
婠婠難得得露出羞澀神態,低聲道:“你就喚人家的名字嘛,要不喚人家婠兒也好……”
“嘿,外人麵前就叫你婠兒,隻我們兩個人時就叫你丫頭。來丫頭,給我揉揉肩膀。”
焱飛煌轉過身去,懶洋洋道。
婠婠氣不打一處來,不過還真伸過一對玉手,使勁地揉捏起焱飛煌肩膀來。疼得焱飛煌哇哇怪叫。
“這戒指似是有些古怪,是什麽來曆?”
焱飛煌被婠婠大拇指上的奇形怪狀戒指所吸引,開口問道。
婠婠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笑意:“這是奴家的寶貝呢!以後要送給奴家夫君的。”
焱飛煌聽後點了點頭,隨即閃電般抓過婠婠小手,直接將戒指摘了下來,套在自己無名指上,洋洋得意地道:“哈哈,那我便是丫頭的夫君啦!”
婠婠一愕,隨即氣惱地伸手來奪,焱飛煌在屋內躲起來,二人一追一躲,在並不寬敞的小屋內飛上飛下,輾轉騰挪,煞是好看。
追了半天也追不到,婠婠氣得躺回長椅,閉上雙眸,不再理會焱飛煌。
焱飛煌正待再逗她,聽得門外響起單美仙的聲音:“夫君,師妃暄已在門外了,你準備一下。”
婠婠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長椅上,聞聽師妃暄的到來也沒半絲異樣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