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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昨晚的女人究竟是誰

  “我就知道是你搞鬼!為什麽你的腰鏈兒在顧霆鈞手腕上,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想幹什麽,昨晚的女人到底是誰?”


  若不是寧萱從小體弱多病算命的卜卦需要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替她擋災,她和寧夕互換了名字,今晚就被這條腰鏈當場拆穿了,她怎麽能不生氣!


  眼看著對方咄咄逼人,寧夕甩開人前端莊人後變了一副氣急敗壞嘴臉的寧萱,“昨晚是誰不重要,隻要你不招惹我,昨晚的女人就不會出現。”


  “我憑什麽信你?”寧萱表示懷疑,別看這小子從小逆來順受的樣子,實際蔫兒壞的很,沒少坑他們母女。


  寧夕斜挑眉,態度頑劣,“信不信由你!”


  話罷推開擋在身前的寧萱,轉身出門。


  “臭小子!”寧萱氣的跺腳,一時半會兒把柄落人家手裏又拿他沒有辦法。


  等著,她遲早把顧霆鈞推倒替代昨晚的女人成為顧霆鈞真正的女人!


  到時候她再找這個不知死活的死小子算賬!

  寧夕急著找姥姥編給她的腰鏈,打開手機手電筒,跳進齊腰的湖水裏。


  碗蓮修長的根莖漫天漫地的在水裏悄聲勾結,寧夕腳一動踩混一片水域,混漿漿的泥水更加看不清。


  彎腰到處摸索,一個不注意,絆了一下失去平衡栽進水裏,半跪在淤泥裏,柔順的齊耳短發蓋上黑色泥漿,泥水沿著額頭流到臉頰,混著眼淚糊了滿臉。


  小時候媽媽總是不在家,寧夕白天自己做飯吃,半夜醒來看著黑漆漆的出租房,聽著隔壁奇怪的女人痛苦尖叫聲害怕的不敢睡覺。


  姥姥給她用紅繩編了金葫蘆係在腰上傍身,辟邪。


  這麽多年,無論遇到什麽害怕的事情,姥姥留給她的東西成了她的精神寄托,也是她的信念支撐。


  現在被顧霆鈞扔進人工湖的淤泥裏,寧夕翻來覆去怎麽都找不到。


  “為什麽找不到,顧霆鈞你個王八蛋,變太神經病!”


  這一整晚,寧夕陷入執念,泡在人工湖裏找不到不罷休。


  直到深夜保安巡邏,看到人工湖方向有影子一直在朝水深處走,嚇得立馬吹響哨子喊人,“有人跳湖,有人跳湖!”


  淩晨一點,在警察局呆了兩個小時,反複否認自己跳湖自殺,拒絕提供家人和學校聯係方式的寧夕,被裹著夜色趕過來的顧霆鈞領走。


  “上車!”


  男人的聲音挾著涼夜的寒氣,語氣可謂不善。


  寧夕抖了抖t恤牛仔褲上結成嘎巴地淤泥塊,伸手拉後車座門。


  “你還不配讓我給你當司機,滾到前麵來。”


  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寧夕瞪了男人一眼,蹬蹬幾步走到副駕駛,一屁股坐上去甩上車門,並狠狠地在價值數百萬的邁巴赫真皮座椅上磨了磨屁股上的泥。


  顧霆鈞隨後上車,俯身靠近身邊一身髒亂的小子。


  封閉的車廂空間,路燈光落下旖旎的昏黃,男人俊刻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完美無瑕的五官,深邃迷人的眉眼,帥的震撼人心。


  寧夕晃神一瞬,內心即刻豎起警鍾,小臉兒撇向車窗方向,極力與男人拉開距離,“你想幹什麽?”


  “放心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你不用心存幻想。”顧霆鈞冷冷丟出一句,手臂伸向左右兩側為他扣上安全帶。


  寧夕仿佛被人踩到小辮子,一晚上被警察認定跳湖反複解釋都沒有情緒波動,此刻像是點了火線的炮撚子易燃易爆炸,“有病啊,我可是鋼鐵直男!”


  男人勾了勾唇,隨意瞥他一眼,輕嗬一聲啟動車子。


  “你這什麽態度,難得隻有你這種五大三粗的算男人,我這種清秀小款的就不算了?現在流行小鮮肉,我這模樣在學校很受歡迎的懂不懂。”


  男人聞言挑眉,“既然受歡迎還為什麽想不開自殺?”


  “我說了是下水找東西!”


  “什麽東西值當泡在冷湖裏找一晚上?”


  “還不是你這個王八蛋……”


  寧夕罵了一晚上的口頭禪順嘴飛了出來。


  “我怎麽?”顧霆鈞手指敲擊著方向盤,車廂裏忽然沉靜下來,靜等她的回複。


  一股危險的暗流無聲湧動。


  寧夕眨巴眨巴眼睛,咩達咩達嘴巴,很輕易的甩了個鍋,“我姐突然又舍不得那條腰鏈了,讓我去湖裏給她找找。”


  她這語氣輕巧,隨意地好像跳的不是一人高的深水湖,而是走在馬路上去撿一塊錢。


  “她讓你做是你就去做,你一個大男人不能有自己的主見?”


  她忽然感覺駕駛座的男人氣場沉了下來,清冽的聲線透著逼人的寒意,風雨壓境的緊迫感。


  莫非是因為她說了寧萱壞話?惹他不高興了?

  不太像……


  “寧家對你不好,為什麽不離開?”


  她倒是想離開,可為了給母親治病,她和爺爺簽過一份協議,大學畢業後要無償為寧家工作十年償還養育之恩,另外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死都堅持留在寧家,寧夕沒辦法丟下她一個人不管。


  這些自然沒必要對外人說。


  寧夕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可是寧家獨苗,這點兒事兒都承受不了,被擠兌走了豈不是正如了旁人意。不過我從小日子過的是真慘,幹著驢的活兒,吃著雞兒的飯,餓得我麵黃肌瘦營養不良,時不時還要因為學費挨頓鞭子,要不是爺爺看在血脈份上護著我,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她說著沒個正行,玩笑似得,臉上生動的表情活像劇場演小品的演員,細嫩的小臉兒沒心沒肺的笑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閃動著純粹的光澤。


  顧霆鈞忽然想起小時候養的一隻薩摩犬,大哥不喜歡狗見一次打一次,他每次因為狗子受傷和大哥打架吃虧被揍趴下,狗子圍著躺在地上的他急的亂轉,之後狗子再挨打就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養好了再去找他。


  寧夕頭一次將內心深處的難過這麽輕易說出來,好像也沒有那麽疼了。一隻大手按在她腦頂,讓她繪聲繪色的表演斷停。


  隻見黑色邁巴赫還穩穩地行駛在高架橋上,駕駛座的男人另一隻手穩穩地把著方向盤,搭在她腦頂的手掌狀似無意地扣在她腦頂,揉了揉,“告訴我實情,以後我罩著你。”


  寧夕愣怔住。


  合著到現在男人還沒有相信她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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