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師父,把我丟到那裏去!快,那裏是我們牽製冰旋風最久的地方,那裏好像有一眼氣穴。”


  龍瑞快速的表達著自己想要說的話,生怕錯了接下來的機會,“若是可以的話,我們把這些個冰旋風引過去!”


  葉秋目測一下龍瑞說的那個地方,快速的推算著這個氣穴是不是該在哪個位置上,“青龍移位,白虎當值,玄武歸隱,朱雀南飛。陽罡不見,陰疑來擾。”


  騰出手來拍了一下龍瑞的腦袋,“這麽想死啊!誰給我養老!”


  龍瑞被打了一下,即刻閉嘴了。


  “二長老,別轉圈圈了,衝出去。不然就要累死在這裏了。”


  錢有道喊罷,率先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葉秋抱著龍瑞嗖的一下滾落下來。被迎麵而來的冰旋風帶著飛了很遠的距離,在路遇一個小山坡時,葉秋抱著龍瑞,倏爾散去渾身的靈力,師徒倆貼在山坡下,背對著冰旋風的,麵對著山坡就那麽死死的貼在那裏。


  葉秋在散去渾身的靈力的瞬間,調動周神仙力築起一個屏障,任憑冰錐風刀的侵襲,半點不敢動了。


  跑在最前麵的錢有道慘了,冰旋風對他那是緊追不舍。原以為跑出了那片曠野便安全了。殊不知外麵的世界靈力更亂。


  身後的冰旋風被不知道東南西北哪裏的風給帶偏了。貼著自己的衣襟滑了過去。除了衣服被劃成了碎片,就剩下來被莫名的靈力攻擊者。


  左躲右閃,上躥下跳,輾轉騰挪,飛舞劈踹,能用的招術都用了。


  無論使用多大力氣,最後都是被大約兩倍的靈力反擊到自身!

  這是錢有道自出道以來,被打的最慘的一次。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漸漸地,風小了點,原本肆意流竄的靈力也平息了下來。錢有道狼狽的跌落在滿是冰淩的地上。


  遠遠看去猶如一個銀色怪獸。
——

  太陽出來了。


  龍瑞這才看到葉秋嘴角的血漬,驚呼一聲:“師父,你······”


  葉秋收起仙力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抬手捂住她的嘴,淡淡地說:

  “刀劍無眼,戰場凶險。沒有從來不受傷的將軍。若是有人告訴你,他在戰場上從來沒有受過傷,記住:他一定是在騙你。即便強大如阿紫,也在一次任務中受傷了。扶我出去。不要聲張,錢有道也好不到哪去。”


  龍瑞依言攙扶著葉秋走在滿地的冰淩裏。一腳踩去嘎吱作響。從來沒有想過,一向不著調的師父竟然是個心細如絲的人。


  葉秋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漬,慢慢的走向,正在一根一根從臉上拔著冰渣子的錢有道。如玉如脂的俏顏略顯蒼白,依然展顏一笑,調笑著:

  “錢護法,好體力。沒想到,密修裏竟然還有跑得過冰旋風的。這個功勞我不要了,你留著吧。”


  往日裏師父跟別人開玩笑覺得很好玩,今天的龍瑞真的笑不出來。也不願意拆穿他們的不容易,悄悄背過臉去,拭去眼中無法隱藏的淚水。


  僅此而已。


  “還說呢!我還以為你這個千年沒嫁出去的大美人兒,被那個神仙看上呢!唉,正尋思著去找你討杯喜酒喝,嘖嘖,”


  錢有道更沒有正行,滿臉的星星點點的傷痕不顧,竟然打趣起來葉秋,“這是沒戲了。哎,是人家嫌你醜呢?還是你嫌人家難看的?說說唄。”


  葉秋傲嬌的甩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在龍瑞的摻扶下緩緩坐了下來,秋水明眸溫情脈脈的說:“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怕你們家大當家的寂寞麽。特意等著他呢。那些個年老色衰的老東西,我這是沒看上。你呢?這是被哪個美嬌娘不解風情的撓成這個樣?”


  龍瑞看著這倆個人如此狼狽了,還在說一些有的沒的渾話。幹脆起身去選一些樹枝生火燒些熱水給他們。


  能夠盛水的器具,就剩下腰間的葫蘆了。


  不遠處升起炊煙,龍瑞蹲在那裏不停地倒騰著濕濕的柴火。


  “她還好吧?”


  錢有道低聲說,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來一些粉末輕輕地往臉上塗抹,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沒被嚇得哇哇大哭就已經值得誇讚了。對她,不要要求太高了。她不是小掌門,做不到泰然處之。”


  “給我一點!”


  葉秋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了過來,不耐煩的說,“小孩子家的皮糙肉厚的,有一點就行了唄。沒看到這有一個受傷的老人麽。”


  錢有道嘿嘿一笑,從懷裏又摸出一個瓶子丟給她,“內服的。一次一粒,早一粒,晚一粒,專治內傷。”


  ·

  涼生河畔的山坡上,眾人紛紛爬了出來。


  歐晨星望著被冰淩填滿的涼生河畔的空地。舉目望去,龍頭山卻安然處之。山巔的那兩課矮樹,還是那樣被冰淩包裹著。


  龍騰飛親自帶著暖帳前來援手。


  侍衛們清掃冰淩,在龍爪溝的山坡上安營紮寨。


  “你就這麽和它杠上了。”


  龍騰飛瞅著涼生河,兩岸冰屑滿坡,這個河裏卻是安寧依舊,雖然冰麵上有諸多裂痕,比起別的地方來簡直是毫發無損。


  “嗯,這麽神奇的地方。我為什麽要讓給一個惡龍居住?!”


  歐晨星伸展一下雙臂,星眸微眯著看著龍騰飛的新袍子,“二哥又添新衣服了?”


  說著低頭瞄瞄自己的破爛袍子,“你家的小龍崽子沒跟著一起來麽?”


  “哦,不知道被哪個心術不正的家夥拐走了。”


  龍騰飛心知歐晨星想要從自己這裏討個公道,趕緊把聰兒賣了,省的這個小東西連累自己,


  “唉,二哥我現在混的連自己的神獸都嫌棄。真是······唉,不說他了。你那個龍爪溝還要繼續住下去麽?都被炸成了坑了,還不舍得換地方。為什麽?”


  歐晨星抬手指向龍頭山,類嘴一笑,“他能化身山脈鎮壓惡龍,我為什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呢?”


  “有話好好說。”


  龍騰飛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倚在冰淩堆積的小山包上,

  “人困心思懶,不想猜。說。”


  張勳趕來把一件嶄新的袍子遞給歐晨星。


  脫衣,穿衣瞬間完成。緊挨著龍騰飛坐下來,雙手一攤,自然而然的放在膝蓋上,“晨言很強。我們連起手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他這個強大的人那麽喜歡帶著一個累贅。”


  歐晨星看了一眼涼生河,“我們何不接著古人的手繼續安詳太平呢。你我都不是什麽勤快的人。古人給他們找好了住處,一個是住,倆個也是住。就算是擠了點,那也是他們倆的事。咱們這些外人就不要參合了。知道晨言藏在何處了麽?”


  “海邊漁村,海神閣。”


  龍騰飛對答如流,一看就是背後沒少做功課,“怎麽?需要在跟近一些麽?”


  “別,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歐晨星笑了起來,笑得很頑皮,“我這裏還沒有把住房給他建好呢。這麽早的驚擾他就不好了。東海域有多少永生教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為了把我除掉,晨言一定會想辦法調用他們的。”


  龍騰飛笑了,插了一句:“你爹知道麽?”


  “唉,我這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孩子,他才不管呢!”


  歐晨星自知罵起來自己,龍騰飛蹙眉。


  “別介,我說的是真的。你看我生在皇城裏,長在帝王家,尊貴無比。那是外表。真實的情形就是那個人家祭壇上的一塊點心。隻是,我這樣一塊點心不甘心被他們分食掉,隻好另謀出路了。”


  龍騰飛眉頭緊皺,麵色陰沉:生在帝王家的你,不會甘心做那塊祭祀的點心。更不願意任誰擺布。這是不肯說實話。


  “他們有多少人想要分食掉我,我已經不在乎了。我想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新貴換舊人。他們盤根錯節的權利網,利益網,人情網。我都不查了。隻要把他們連根拔起,棄之不用就行了唄。”


  龍騰飛睜大了眼睛,眼眸裏既有希冀,也有震驚,更有釋然,多種情愫渾然一體。


  “他們為了掌控我,給我編了一個巨大的牢籠。”


  歐晨星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他是龍家堡的人,更是密修的二護法,同樣是李子衿真心的仰慕者,若是說,這裏還有誰比自己更在乎她,他可以當仁不讓,就連李青羽那個所謂的半路上冒出來的師弟,都沒有二哥更在乎她,

  “一千年前,既沒有你,也沒有我。可是那幫老家夥就開始算計我們了。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話。算計我們的人不是永生教的那些藏頭藏尾的邪修,而是我們的師爺——晨合仙尊。”


  龍騰飛忽的坐起來。


  “別激動,穩著點。禦靈衛被我打發出去了。”


  歐晨星嘿嘿一笑,星眸裏全是算計得逞的快意,“不管我愛上的人是誰,都隻有一個結局。晨風仙尊,千算萬算唯一漏算的是李子衿。他沒有想到密修的掌門真的會去閑雲山做掌門。他更沒有想到,大長老不支持他這滅天理,壞人倫的缺德的計劃。”


  歐晨星有些憤怒,“我愛的人,他們不敢殺,就隻有放她離開。二哥,我若是一心一意愛的人是龍瑞,她和龍家隻有一個結局。”


  龍騰飛沉默了,歐晨星說的對。阿紫權傾天下,劍術高超,無人能及,四大護法,那是整個修界仰望的存在。


  即便強大如阿紫,也不得不離開。走時,留下一個傳奇,留下來,就是又一個悲劇!不,是全天下的噩夢!

  得罪阿紫,就是與整個密修為敵。對阿紫動心思,就是挑釁殺星的權威!挑戰殺星的權威,就是······大長老在拯救天下!


  隻是,害苦了我這個一無所知的人。


  唉,不是天意弄人,而是人心作怪。


  龍騰飛神色暗了下來:阿紫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就是因為,運氣人太好,生的太嬌,得天下之人夢寐以求的萬千寵愛於一身,而被人驅逐!!!

  阿紫,你還真是天下無雙第一冤!

  龍騰飛抬眼無奈的一笑,歐晨星星眸委屈的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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