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不要怕,隻要你乖乖的,它們也會乖乖地。”
圖雅夫人一身紗衣,慵懶的斜躺在那張鋪著柔暖的獸皮的榻上,神色迷離,一點不是傳聞中凶狠模樣,越是這樣,彩玉心裏越害怕。
北漠王的許多美妾都是被她無聲無息的或送人,或是送給這些小東西。唯獨她不敢對主夫人起壞心事,不知道是懼怕北漠王處罰。還是別的原因。
“不要覺得我很可怕,真正可怕的那個人,你不是每天都想纏著他麽?”
圖雅一臉媚笑著說,“今晚,你我姐妹都不用服侍王,就在這裏陪陪我吧。”
彩玉一步都不敢挪動,顫抖著身軀,警惕的望著圖雅,緊繃著臉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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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聽雨一直都有早起的習慣。
佛曉時分。
屠離前往雲景殿前見駕時。
張聽雨已經晨練完畢。
此時正在殿前左邊的石獅前矗立著。雙手自然下垂,凝視著正南方的天空。雖然大局已定。終究是君心難猜。
他能夠看透虛空的積弊,送走自己的心尖上的姑娘。這個君王不好惹。
密修傳聞他與蘭掌櫃交惡,恐怕是有意為之,怕樹大招風。過早的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那個蘭掌櫃自己雖然與她僅有一麵之緣。也隻她絕非池中之物。就是姿色差了點。難不成這些第五子個個都是相貌平平?
屠離站在殿前的空地上恭敬地候著。自己這個北漠王的大長老就是個擺設。沒有任何實權。比起那個讓北漠王都要給出三分薄麵的金鐸,自己這個長老就是一條任他呼來呼去的狗。實力不濟,除了聽命於他再無其他能力。
“何事讓長老這麽早進宮見駕?”
張聽雨收回視線,笑眯眯的看著屠離,他這個長老可是臨危受命得到的,若是不珍惜很快會被收回來。現在的北漠亦是人才凋零,可用之人寥寥無幾,若非如此,這種蠢貨早被清理掉了,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你過的太舒心了,
“阿卡朵拉已經來到王都,他對王都很陌生,長老若是時間充裕帶他到處看看。”
屠離應聲是,直到今天在這位新王麵前都不敢出大氣,很是忐忑的瞅著腳下的土地,惶恐的說:“王爺,皇城密信傳出:禦靈衛已經出發了。就在前往北漠的路上。這次的目標竟然是十二夫人。”
“真是欺人太甚!他晨合是要逼著我北漠向他供奉封地!還是索要城池,美人!”
這個消息對張聽雨來說已經是遲來的,一個路瑤他是不在乎的,隻是為了表達出一個雄性動物該有的樣子而已,屠離,一個剛剛坐在到長老的位置上就不老實的家夥,若不借此機會除了他,真是北漠的損失,所以,張聽雨故意大發雷霆,
“他不是逼著我獻供嗎?去,到各部落收羅美人,越多越好,不日護送進皇城獻供!”
張聽雨說完“憤然”離去。
屠離嘴角抽搐一下,躬身行禮退出了。
離開北漠王宮的屠離,沒有回府,直接駕車離開王都。到了王都外的西郊山林裏的一座別院裏。拜見了賦閑在家的張澤。
兩人見麵隻話家常,閉口不談國事,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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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聽雨走進雲景殿內,泰勒已經恭候多時了。
桌子上擺放著滿滿一大盤煮羊肉。果酒,奶酒,還有張聽雨最愛的閑雲山特釀的酒。
二人見麵先來一個熱情的擁抱,而後坐下來一起享受美食。
泰勒拿起一隻羊腿歡快的啃著,端起美豔的侍女倒下的酒和張聽雨對飲,暢談。
泰勒是張聽雨的大侍衛,從他出生那刻起,就被上一任北漠王種下了契約。是張聽雨的死侍。同樣是他某種特殊情況下的保命符。對於張聽雨的事,他比別人知道的多。
“主人,你的心裏還在想念那個人麽?”
泰勒對張聽雨的事很關心,也知道主子對那個王子妃殿下始終耿耿於懷,“若是有機會把她獻與主人,主人可是會更加快樂一些?”
張聽雨笑了,搖搖頭,拿起一塊肉抓在手裏啃著,喝一口酒,看著默默看著自己的泰勒淡淡的說:
“王宮裏的夫人已經可以滿足我夜晚的需求了。那個女人我已經不需要了。”
泰勒舔舔嘴唇,端起酒碗一口氣喝完,放下來,握起拳頭在心口砸了兩拳,神情莊重的說:“主人,東海域的靈力已經混亂了。在這樣混亂的靈力波動的天地裏,有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主人,北漠男兒愛馬,隻要是被我們看上的馬。不管她跟了幾個主人都要弄回來騎上享受一回。”
張聽雨笑而不語:一個再怎麽中心的死衛,也隻是死衛。他不會懂得做人心裏想什麽。那個女人,最大的價值就是她的身份。已經被星王子捷足先登了。就注定了結局。
用強?
那是公然挑釁密修二護法的權威,龍家堡的尊嚴!是不想活下來的人才會做的事!
如今本王,春風得意,何必給自己找那個麻煩?
“我對她不感興趣了。盯緊屠離,他不老實。東海域的事交給圖雅去做。”
張聽雨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招惹歐晨星,這個時候做出任何舉動無疑是落井下石,待他從東海域出來後,還不是加倍報複?
泰勒沒有再說什麽。
張聽雨隻是強調了一下:不讓他插手東海域的事。別的事情不在說了。
飯後,泰勒離開雲景殿時,走到殿前的台階上倏爾覺得眼前一黑,咕咚摔倒在台階上,順著台階滾落下去。
殿內的張聽雨嘴角微揚,隻是緊緊握了一下左手而已,聽到殿前台階上傳來的聲音,倏爾伸開手掌,衝著左手心吹了一口氣,喃喃低語:
“我還以為你不在被我掌控了呢。”
在張聽雨張開手的瞬間,泰勒睜開了眼睛,滿眼大驚恐,大懼怕。這是他第一次被契約之力掌控。
在這種力量麵前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猶如一隻螻蟻一樣被碾壓,若不是主人仁慈,我已經死了一回了。
泰勒越想越害怕,根本不知道是張聽雨動的手腳。隻是單純的以為是自己動了不忠的念頭,被契約之神處罰了而已。
泰勒爬起來,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很是忠誠的衝著雲景殿內的張聽雨恭敬地一拜,這才慢慢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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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瑤一大早就接到了大夫人的特赦令:今天放她出宮去束邱玩耍去。
並告訴她,王爺這些天不會需要她的服侍。讓她多買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打扮。
就這樣,路瑤帶著兩個隨從,有一對騎兵護送著前往束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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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聽雨帶著他的騎兵出宮巡城去了。
離開王都後,張聽雨車馬揚鞭,直奔雙鳳山而去。身為資深的玩心機的家夥,他不相信龍曉曉這個新任的教主大人,會眼睜睜看著路瑤去送死。
路遙的身子對男人就算是沒有了任何可用之處,她還是七弦選中滋養靈鞭的養分。據傳說,不是每一個女人的血都可以被靈鞭接納。
能被靈鞭選中的人,都是擁有純粹靈力的女人,她們有的知道自己擁有純粹靈力。很多都是稀裏糊塗的做了靈鞭的養分。直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麽被選中的不是別人。
能夠斬神殺仙的斬靈鞭,是每個修仙者都想擁有的——我想擁有這樣一個兵器。龍曉曉你會不想擁有麽?
晨言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他的結局沒有懸念。隻是,時間還沒有到。隻是,那些人還在為百姓謀算退路!
可笑,晨言是砧板上的魚肉!東海域的百姓就是他的陪葬品!
歐晨星,聰明一世,竟然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你帶著你的良善進了東海域,你以為你能撐救他們麽?
不能。
歐晨星,密修的掌門,密修的二護法都被你拖累進去了。東海域一戰,要麽你成龍成主,要麽你就是永世為仆!
靈力混亂,災難疊生,隻是這個遊戲的開始。
星王子,虛空的新主,沒有那麽容易做。
若是陪在你身邊的女子是她,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可惜,給你個通天的梯子,你自己送走了!那就好好的在你這通往權力的泥濘的道路上,一步一步慢慢的爬吧。
張聽雨車馬揚鞭,越想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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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踏入束邱的路瑤,就被一個不明身份的蒙麵人追殺。
身邊的隨從,侍衛,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
光天化日之下,那人持刀行凶。百姓們當然是躲得躲,逃的逃,躲不開,逃不掉的也隻有裝瞎的分了。
驚慌失措的路瑤慌不擇路,跑進了一個死胡同。蒙麵人隨後追了上來,舉起手中帶著血漬的刀,夾帶著呼嘯著風聲劈向路瑤。
耳聽得噗呲,刺啦,刷拉。繼而一陣金石之聲。
路瑤眼前一黑,昏倒了。
音兒一腳踹開擋在路瑤麵前的屍體,用劍尖挑起她的臉,薄唇輕啟,蔑視的看著她,衝著隨後趕到的青衫羅衣人吩咐著:
“帶回小香園。教主大人會重重的賞賜你們的。”
青衫羅衣人領命,一人拿麻袋將路瑤裝起來。扛起來翻過牆頭走掉了。
音兒拿出一個藥瓶,撒一些粉末在蒙麵人身上,刹那間,眼前煙霧升起,音兒腳尖點地,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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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鳳山,丹家大寨。
狻猊殿上,歌舞升平,絲竹管弦之聲繞梁不絕。
龍曉曉正在和張聽雨把酒言歡。
這兩人各懷心事,麵上在親親熱熱話家常,議國事。心裏都想看看對方到底在幹什麽。
“王爺,托我運轉往東海域的物資,曉曉已如數轉交給龍堡主了。”
龍曉曉亦是微醺,可謂是酒醉心裏明,不失時機的把該說的都說了,
“案時日推算,這個時候已經到達了東海域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送到將軍府裏。坊間都傳遍了,東海域現今就是一個冰雪鑄就的巨大墳墓。能從裏麵爬出來的即便是人,也是活死人了!唉,曉曉年紀小,沒有見過世麵,哪裏有這麽大的災情?應該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造謠生事,憑空捏造才是的。”
張聽雨雙眼盯著翩翩起舞的舞姬,滿臉淫笑,仿佛沒有聽到龍曉曉說了什麽。而是一個一心惦記著美人的淫亂的紈絝子弟一般。
事實上,龍曉曉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逃出他的耳朵。
麵對龍曉曉明顯的裝傻的行為,他就選擇裝的更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