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 底牌
“不……”
聽到安納的解釋之後,鄭北隱約覺得有些不妙。他道:“安納先生,您之前所的……”
安納道:“我之前所的就是這樣啊,由我來證明你要用的古董,在我得到之後沒有出現其他的問題。賣家賣給我的時候這是什麽樣子的,現在還是什麽樣子的。至於其完整性,我並不能做出保證。”
“這……”
鄭北想反駁,但是卻又無從反駁。這也是,一開始的時候威利斯提出來那個質疑的時候,的確是有讓安納證明鄭北所用的古董沒有問題這一點的意思的。可是安納在後來宣布這件事情的時候,便悄悄的偷換了一下其中字眼,順帶著就偷換了兩者之間的概念。
如果死摳字眼的話,那安納所的跟威利斯所要求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但是如果從大的意思上來看的話,這都是要證明“古董沒有問題”這一點,所以倒也沒有什麽極大的差別。
現在,安納就是在死摳字眼了。
“尼古拉……”
意識到安納在玩偷換概念這一招之後,威利斯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他看著安納,皮笑肉不笑的道:“尼古拉,就算是你所的那樣,那你如何證明呢?誰知道你和賣家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麽協議呢?光憑你們兩個人,可信度並不高啊。”
安納皺著眉,一副很受傷的樣子,道:“你這個法真是太傷人了,我很受傷……你可以盡管放心,你的疑問我是能夠證明給你看的。隻要你的助手鄭先生先選定了一個古董,我就能為他做出證明。”
“哈……”
威利斯看著安納,那是暗暗的咬牙:“希望如此。”
完這句話,他向鄭北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做出選擇。眼下這種情況下,也就隻能先按照安納的遊戲規則玩了。但是如果安納的這個遊戲規則有問題的話,威利斯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見威利斯也沒辦法,鄭北也隻好如此:“好吧,安納先生,我決定選擇這個印加祭壇作為我晚會上複原的物品。現在,請您向我證明,這件東西在您買下之後,沒有出現其他的問題。”
鄭北這邊話音剛落,威利斯那邊就已經做好準備,隻等安納出來那個賣家的名字,然後就開始就安納是否和賣家之間達成了協議質疑安納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兩個人,很難證明兩個人的是不是真的。威利斯要是再把這一灘子水給徹底攪混了,那安納即便是能找來當時的賣家來當麵對質,也是沒有太多的用處的。
質疑這個東西,是最廉價的攻擊其他人的方式了。不需要提供證據,隻需要根據一些已有事實,然後努力的找出這些事情上可以用來質疑的地方,那就足夠了。質疑者不需要提供證據,隻需要提出一個個的問題就可以了。而被質疑者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的話,往往會被質疑者弄的焦頭爛額。
像是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找到一個過硬的證據。所以威利斯在安納和賣家是否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一點上攻擊安納的話,是很容易讓安納無法自證清白,從而將這一灘子水給攪渾的。
兩個人都是如此的關注安納,以至於他們暫時的忽略了一旁的鄭錚,更無法發現在鄭北確定了要選什麽之後,鄭錚嘴角浮現的那一抹笑意。
晚會當晚,鄭北玩出的那一手借力打力,實在是讓鄭錚從心裏想誇誇鄭北。而在之後威利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之後,算是對鄭北的回應也算是對鄭北的致敬,鄭錚也準備玩上一手借力打力。
明擺著的向鄭北證明一件古董是絕對可以複原的,這是不行的,因為這樣會降低太多的難度。而威利斯當時所的,意在指向安納拿出來讓鄭北複原的古董,很可能是安納動過了手腳的。從這一點上,鄭錚還真是得到了一些啟發。
威利斯如果要在這一點上攻擊安納的話,無非就是從安納和賣家之間有可能達成的私下的交易上攻擊安納。如果想要解決這一點的話,那安納就得找到一個威利斯無法質疑,或者他不敢質疑的賣家。
晚會當,安納宣布接受鄭北的要求以及做出保證之前,鄭錚就跟安納談了談這個問題。而安納將自己記憶中的賣家搜羅了一遍,還就真的找到了這麽一個人。
“證明這個印加祭壇沒有問題是麽……沒問題,沒問題。”
安納輕鬆的笑了笑,然後轉型威利斯,問道:“威利斯,你父親的身體最近還好麽?”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沒頭沒腦,把威利斯問的都直皺眉頭,他是真不明白,這正聊著證明古董沒問題的事情呢,怎麽就扯到自己父親身上去了……
雖然不知道安納為什麽這樣問,威利斯還是回答道:“謝謝你的關心,他的身體還不錯。”
安納卻全然沒有一點正在聊重要的事情的自覺性,反而像是拉家常似的,和最不可能拉家常的人拉起了家常:“身體不錯就好,身體不錯就好啊……你父親今年將近八十歲了?這個年紀,身體好勝過一切。唉,我還記得我從就是聽著關於你父親的傳長大的,關於你父親早年的探險的那些事情。哇哦……不得不,威利斯,在我們都是孩子的時候,你父親簡直是整個羅馬所有孩子的偶像。”
威利斯聽的頗有些不耐煩,不過安納這一直在自己父親的好話,威利斯也不能打斷了人家不是?他勉強笑笑,敷衍道:“謝謝。”
“嗯……我記得當時和你父親一起探險的有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叫什麽的來著,跟你的父親是最好的朋友。他叫……叫……哦!我想起來了,貝裏斯沃克,應該就是這個名字了。據我時候聽來的版本,他和你的父親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在無數次危險關頭,要麽是你的父親救了他,要麽是他救了你的父親,現在想起來也依然讓人熱血湧動啊。”
頓了頓,安納就像是打聽八卦似的問道:“對了,我之前一直聽一件事情,但是沒辦法確認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現在正好問問你……據貝裏斯沃克為了救你的父親,失去了一隻眼睛?”
威利斯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件事情,這是真的。”
“哦……”
安納一副很是了然的樣子,他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就像是感慨似的道:“你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人,不管幹什麽都會更加的不方便一些吧?嗯……如果讓他過來和我當麵對質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老人家了?算了算了,還是等我們有機會了一起去看他吧,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和他見過麵了……”
安納這跟自言自語似的,但是一邊的威利斯聽的可是真真兒的。他呆了一陣,然後有些遲鈍的指了指那一堆石塊,木然道:“你是……這個印加祭壇,是他賣給你的?”
安納笑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的笑看在威利斯眼裏,分明帶著極大的惡意:“沒錯。這個印加祭壇是貝裏斯沃克賣給我的。嗯……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應該出去的,因為我答應了為沃克先生保密。不過你的父親和他是生死之交,將這件事情給你聽,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到這,安納頗為關切的問道:“那麽,你現在能抽出時間來麽?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貝裏斯沃克先生,跟他聊聊關於印加祭壇的事情。來回隻需要兩個時,不會用掉你很多時間的。”
“哈……”
威利斯比哭還難看的的笑了笑,聲音幹幹的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一位老人家了……也不需要你和我一起過去,我明給沃克叔叔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
“嗯嗯……也可以。別忘了替我向沃克先生問好。”
完了這句,安納拍了拍手,道:“那麽,威利斯,我們還有什麽沒能解決的事情麽?如果你覺得還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趁現在解決了。”
“……哦,沒有……沒有……”
威利斯整個人都有點走神的意思了,安納一句話完得有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應了安納一聲之後,威利斯看了腕表一眼,然後強笑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安納頗貼心的問道:“嗯?鄭先生難道不用再看看了麽?走的這麽著急,不好吧。”
這麽一大堆石頭塊,鄭北一兩個時內根本就看不過來,光是將這些個石塊搬開鋪在地上那都是一個殺時間的事情,所以在鄭北而言,看於不看都沒太大的區別。他對自己的臨場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明晚會上可能會多花一點時間,但也不會有太大的難題。
就算是拚不出來……鄭錚和安納也無法保證,甚至可以他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完整的。到時候後拿著這一點做文章的話,必然是有效的。
至於威利斯,鄭北不清楚為什麽他的反應這麽大,心裏琢磨著或許是因為那個貝裏斯沃克是他父親的好朋友,而他不知道沃克和安納之間的交易的緣故?鄭北覺得,自己還是先跟威利斯問清楚了這一點才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