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糧食才是問題
巨大的噁心感在腦海內爆炸,他連意識都模煳了。
誰也無法想到,食物竟然是…
安東尼身體開始顫抖,四肢震顫中無力,他想要吶喊,他想要撕裂。
他要癲狂了,控制不住自己了。
安東尼的面色越來越猙獰,布滿冷汗甚至大聲嘶吼,「糧食呢,你們告訴我,糧食呢,為什麼要吃你們的父親。」
女孩細弱蚊蠅的語音,眼神有些黯淡,撅起嘴,「糧食被收走了,那本是爸爸賺的。」
這句話徹底擊潰安東尼的內心,他的臉部在猙獰與鬆弛間轉換,嘴角裂開,顫抖的越發厲害。
他為什麼參加威爾港戰役,為什麼本有一份安穩的工作的他要站出來,衝擊總督府?
因為,那天清晨,艾爾西帝國的軍用馬車無情的碾過男孩,掛著男孩的軀體馬車賓士大半條街。
更因為,十磅的賠償被艾爾西軍方駐下城人員扣去了8鎊!
他和那男孩是鄰居,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幕。
他不忍看那男孩心臟驟停的母親,她沒有裹屍布,就那麼裹著破爛衣物匆匆下葬,呵呵。
更不忍看那位被仇恨逼瘋的父親,那人在瘋和理智間徘徊。
安東尼很熟悉那種狀態,那個男人被毀了。
他的眼神越來越飄忽,他無法理解,深處是最深沉的黑暗。
掙扎在生與死之間的安東尼越來越陌生,面貌在男孩看來越來越陌生。
他們不懂,本該熱情樂觀的安東尼為何變得如此猙獰。
較小的女孩跑過來,抱住安東尼,順滑的頭髮和獨特的幽香貼於安東尼身上,「不要,不要。」
「叔叔說那些糧食是交給磐石要塞的……,他們說,只有磐石要塞的叔叔們吃飽我們才能得到解放。」
好久之後,安東尼心臟才有輕微的跳動,他控制住歇斯底里的他,磐石要塞,是嗎?他記住了!
他曾走過這長長的甬道和細密至極的城區。
至少,他見過死的人就近萬,加上那些朝不保夕即將餓死的人群。
以數萬人的生命為代價維持另一個地區的繁榮,呵呵,他記住了。
這一幕好似曾相識,喪鐘曾經演講過,那些上城區貴族號召並收集下城區糧食,可他們沒兌現將糧食轉大陸軍的諾言。
呵呵,他們反而轉賣給艾爾西軍方…
他試著從憤怒中挽回自己,在迷失與瘋狂間徘徊。
男孩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大哥哥,安東尼的臉倏變倏換,蒼白髮青。
「告訴我,爸爸臨死前說過什麼?」
安東尼的眼帶上一絲希望,可迎面卻沒有希望。
「他什麼也沒說,就靜靜地鑽在床下,告訴我們,可以吃他。」女孩開始哽咽。
安東尼充滿血絲的瞳孔盯著女孩,她後退兩步,「那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女孩被安東尼的眼睛嚇到,哽咽夾雜著結結巴巴,「昨天晚上。」
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
不對,安東皺起眉頭,他清晰地感知到什麼,身體的污染,那污染的力量越來越強。
是那種畸變,不用查看腹部,僅從巨大的痛感和撕裂就知道……那裡又流出臟兮的血。
是剛才的肉,他剛開始接觸到肉食,而那肉正是他們的父親,所以,問題答案在床的嗎?
不動聲色地開啟手錶,上面是幾圈盤旋接著盤旋的圓圈。
幾秒后。
顯示出一趟字幕,安東尼背過身,仔細端詳。
深淵詩人的詠嘆,碎片1,靈能技巧可儲存。
就職儀式……,轉化為半生淵生物,可吸收……碎片,掌握基礎模板。
深淵詩人的傳說在科恩世界廣為流傳,哪怕,雖然安東尼是一個無信者。
深淵詩人駕馭著謊言與罪惡,欺騙國王與臣民。
他們的嘴是最鋒利的劍,如毒蠍馳入人心。
如果是真的,那麼……神話傳說也是真的?
啪嗒,啪嗒。
外面是進退有序的的腳步聲,安東尼熟悉極了,是那幾位殺手,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眯起眼睛,盯著門口,將幾位安排進床底,將其父親的屍體拖出。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因為他知道,他沒有辦法面對成建制的殺手。
最著名的威爾港下城案,三名殺手屠戮了小半個警局,血泊染滿街道。
輕微的腳步聲中,他在房間內找到一把斑駁的小刀。
以在工廠多年的經驗判斷,冶金技術更勝一籌。
一把小刀怎麼可能面對成建制的殺手?所以,出路只在屍體上,碎片?
驀然的吞噬欲。
那種意識怎麼也甩不掉,手指緊了緊,如果只能這樣,他又該怎麼辦?
殺手為什麼而來?
那個人又為什麼被殺手殺死?
他將手摸胸屍體,表上依然沒有顯示碎片被收集,靈能在哪裡呢?
如果靈能真的存在,那麼老闆給他的任務中讓人的發瘋也可疑。
目前的困境怎麼解決?
將屍體擺在門口?他們就會認為什麼。
這裡只有幾位孩童,難道他們只要活的?
他只能賭這麼一次,他在賭殺手無法使用密集式打擊武器。
從他們警惕的腳步聲中,難道他們發現了我?
或許有可能。
血液,肉,血液,肉。
絕境下是無比的力量,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異常緩慢。
這些人離房門越來越近了,在絕境的加持下,屍體被直接扔出房門。
然後,刺耳的槍聲大作。
從某種意義上,屍體被轟成碎塊。
血霧徹底籠罩該區域,變故陡生。
微弱且細碎的囈語陡然在幾位殺手出炸開,雜亂的音波直刺大腦。
那是宛若精神類的風暴,可怖的低語。
就連安東尼也需要抱著頭,他的雙眼緊閉,體內的污染在翻湧,一絲強過一絲。
身軀與眼皮沉重無比,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床底,男孩們早就暈倒了。
自己還有房間防禦,可是殺手沒有!
就是現在,他迅速衝出房屋,閉著眼睛狂奔一陣,試圖抵禦住腦海中越演越烈的囈語。
通過掃描,他發現了一些基本信息。
手錶上明確標註每位殺手的位置,所以就是機會!
或許他早已被污染了,但這並不毫無用處,他擁有了一些規避污染的可能。
匕首呼嘯著刺進一位殺手的脖頸,並不生疏與晦澀,因為他在救濟會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