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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東窗事發

  冀州,高邑。

  此處乃是冀州的治所。

  縱使冀州接連經過了兩次戰亂,臨近的并州被黃巾軍所佔,北方的幽州亦有叛亂,但這一切似乎都並沒有影響到高邑的繁華和冀州的安定。

  官道上來往的商隊,坊市間絡繹不絕的行人,都證明著高邑依舊是生機勃勃。

  只是越平靜的湖面上,往往隱藏的危險卻是越大。

  一輛運送食材的車架停在了,高邑一處隱蔽的宅院外。

  小巷中雖然並沒有旁人,但趕車的車夫還是不留痕迹的觀察了一下小巷中的情況。

  確認沒有人跟隨後,車夫收回目光,徑直走到門旁,輕輕的敲了敲門。

  敲門聲連響五聲,無論是力度還是間隔幾乎都么有什麼差別。

  敲完門后,車夫便往後站了一些,靜靜的等在門后。

  輕微的腳步聲從宅院中傳來,又過了片刻,門才緩緩打開,一名腰挎環首刀的護院打開了門。

  那護衛冷漠看了一眼車夫,不耐煩的言道:「進來吧,食材還是按老規矩,放到后廚,清點無誤后,你就可以去管事那裡領錢了。」

  「多謝,多謝。」

  車夫拱了拱手,道了聲謝,重新返回了車架,將車趕入了院中。

  只是院門關上剛一關上。

  那車夫便將馬鞭交給了一旁之前那頗為趾高氣昂的護院。

  那之前還有些不耐煩的護院,此時也已經換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從車夫的手中接過了馬鞭。

  「王使君到了?」

  那護院手持著馬鞭,向那車夫行禮道:「使君已至,如今就在後院等候貴客多時了。」

  車夫點了點頭,沒有在理會那護院,離開車架旁輕車熟路的走向了宅院的深處。

  沿路幾乎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兩名佩戴著環首刀的護院。

  而那些護衛,都對這車夫打扮的人極為恭敬,紛紛向其敬禮。

  車夫接連轉過兩處房舍,才步入了一處庭院。

  庭院外的護衛見到車夫,也並沒有阻攔。

  剛步入庭院,庭院的涼亭中有一名身穿著絳紅色深衣,戴著進賢冠的青年文士,還有一名身穿戎裝,頭戴武冠的中年武官。

  當他看到車夫進來,已經站起了身來。

  車夫看到那青年文士起身,心中不由得慌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那青年文士的表情嚴肅,似乎遇到了難題。

  由不得多想,那車夫快步向涼亭走去。

  車夫走入涼亭,看到亭中的兩人面色皆是難堪無比,心知不妙,連見禮都沒有見,便急忙詢問道:「王使君如此急切叫我過來,到底是所為何事?」

  那中年武官,正是冀州牧王芬,他也是喬裝打扮而來。

  此時聽到車夫的詢問,王芬苦澀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我們暗中的謀划……只怕是……被繡衣使者瞧出了端倪……」

  車夫面色一變,當即言道:「不可能,此間謀划,所知之人不過十人,我們挑選的人,絕對不會將此事上稟。」

  車夫看向一旁的青年文士,有些慌張的言道。

  「挑選的人,皆是我和子遠兩人共同選取,怎麼可能……」

  坐在王芬一旁的青年文士,正是許攸許子遠,雖然頗為年輕,但他在南陽的名望卻是不小。

  此時許攸的面色更是難看,看到車夫的目光轉移過來,沉重的點了點頭。

  「高邑城這些日子的繡衣使者越來越多,這還是我們發現的,暗地裡恐怕會更多,這也是我為什麼讓你過來的時候,再小心一些的原因。」

  「這……」

  車夫雙手撐席,使自己不至於癱坐下去。

  他們謀划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事情敗露,就是身死族滅之事。

  身死他倒是不怕,但是他不想連累自己在沛國的親族。

  「繡衣使者是如何得知的?他們大致拿到了什麼消息,你們可知?」

  許攸再度搖了搖頭,神情複雜,沉聲道。

  「現在尚且不清楚繡衣使者到底查到了哪一步。」

  周旌面色變幻,言道:「有沒有可能,只是因為皇帝放權於地方,幽州叛亂,現在冀州開始募兵,所以才增派繡衣使者前來。」

  許攸和王芬對視了一眼,還是搖了搖頭,言道:「之前繡衣使者剛剛增多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只是多加隱蔽。」

  「但是,最近發生的一件事,卻是極為不對勁,所以我才斷定,計謀已經敗露。」

  「最近的發生的事……」

  周旌面色沉重,最近冀州並沒有發生事,繡衣使者也沒有抓捕他手下的任何一人,正準備言語時,卻想到從洛陽傳來一則消息。

  周旌疑惑的言道:「難道是,皇帝命蹇碩領禁軍北上之事?」

  許攸點頭道:「正是。」

  「但是此事能說明什麼?幽州叛亂愈演愈烈,張純、張舉勾結烏桓人,號稱有三十萬大軍。」

  周旌皺眉言道。

  「前些日子,宗正劉虞也是奉詔,帶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領等禁軍,前往幽州平叛。」

  「幽州叛軍近日聲勢又盛,劉虞手下兩部禁軍,加上徵募的募兵也不過才七千餘人,皇帝再派三部禁軍援助幽州,這能代表什麼?」

  周旌聽聞是此事,心中稍定,對許攸言道。

  在周旌看來,這件事再正常不過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許攸和王芬,只是因為繡衣使者增多,便言說計劃敗露。

  「我知道子遠深謀遠慮,但此事應該和我們的計劃無關吧?子遠是否多慮了?」

  「不。」

  許攸面色肅穆,沉聲說道。

  「絕不是我多慮了,計劃被繡衣使者知曉,此事已經是無疑了。」

  周旌面色微微有些遲疑,問道:「子遠如何如此篤定?」

  「幽州動蕩,皇帝若是心憂劉虞無法阻攔幽州叛軍,再派遣三營禁軍確實屬於常理。」

  許攸輕敲了一下案桌,緩聲言道。

  「但是,他卻派了一個不應該來的人……」

  周旌回想著前日僕役傳給他的情報,突然面色大變。

  他本來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但是現在經過許攸一提醒,臉色卻驟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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