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旅館驚魂
第二天,我和師父出發回去安市,據師父的說法,這叫往來處去,是高深的學問,我看他就是在山上呆不下去想出去逛正好我那裏有房子就順便住過去。我什麽時候要是有他一半會占便宜的本事,估計再去買菜那些個菜販子講價就講不過我了。
到了城裏才知道道路檢修,要明天才可以出發,眼看著已經回不去山上了,我和師父拖著行李想在車站附近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下算了。
到底車站周圍是旅館的聖地,我倆剛表露出來要住房的意向,幾個中年婦女就圍了上來,手快的連我手中的行李包都已經拎在了手上,我轉身看向師父,他已經擠了出去,正在外邊對著我擠眉弄眼,為老不尊的東西。
我實在沒了辦法,隻好招呼著師父跟著那個搶了包過去的婦女去她家的旅館,反正這附近的旅館都是這個樣子,唉,將就一下算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婦女突然神神秘秘的拉了我一下,我低頭疑惑的看著她,她左右看了看,踮起腳附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到:“阿崽,我和你說,她家不能去啊。她那地方,不幹淨,以前出過事的,還有警察去過呢!”
“喂!咋的呀,又在這裏瞎給我傳播什麽歪門邪說呢?我跟你說你可別亂說啊,當心我撕爛你的嘴。”先前的婦女突然氣衝衝的走過來,狠狠的罵了那個婦女兩句以後,又轉過來笑眯眯的對我說道:“小夥兒你別聽這幾個胡說八道,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對不對,這有詆毀我的也正常,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我點頭稱是,跟著婦女向旁邊的胡同走去。
到了胡同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過那個夢的原因,這個胡同讓我感覺很不舒服,牆頭上走過一隻黑貓,淒厲的叫了兩聲就被婦女不知道撿起什麽東西罵罵咧咧的砸跑了,我心裏越來越不舒服,想叫師父換個地方,中間隔著那個婦女又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師傅也在,心裏才稍微安定一點。
到了地方,開了一間雙人房,進了房間以後師父推說自己累了,扔下行李就躺下睡覺了,我也有些困乏,於是就換好衣服打算洗澡睡覺。
進去浴室,幸虧這地方水電充足,也不算是太坑,隻不過我想起那個婦女說的話心裏總覺得不太舒服,隨便搓了搓身子,就開始抹洗發露洗頭。
黑暗中我突然感覺一陣冷風吹過,滿臉的泡沫刺的我睜不開眼睛,突然!腳下的水突然就開始漲了起來,我動了動身子,心裏不安極了,睜不開眼睛隻好摸著去找掛著的毛巾,打算想辦法睜開眼睛再說。
猛地我腳下就踩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感覺是頭發。可我一個大男人哪裏來這麽多的頭發!瞬間我的背後就是一陣涼意,我閉著眼睛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那團頭發卻突然動了起來,慢慢的,慢慢的向我的腿上纏繞上來。
我終於摸到了毛巾,趕忙猛地一擦泡沫就往臥室門口跑去,衝過去猛地一拉:壞了,門根本就打不開,就像是有人在從外麵拽著的一樣。
我疑心是師父故意嚇我,趕緊喊叫了幾聲,可是外麵沒有任何聲音,整個世界好像就隻剩下淋浴噴水的聲音和我叫喊的聲音。
我努力拉了幾下,發現根本就拉不開那扇門,門把手都不動了,隻能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鋪滿了半個浴室的頭發,那些頭發像是活物一樣蠕動著,掙紮著。還有源源不斷的頭發從下水道的坑裏麵湧出來!就這麽一會,那些頭發都快衝到我的腳邊了。
淋浴的水莫名其妙的就停了,整個浴室安靜的隻能聽到我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和那些頭發在浴室地板上摩擦的聲音,終於我無處可躲,那些頭發還是纏到了我的身上,我渾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腳已經軟的走不動了,那些頭發還在向外蠕動著,慢慢的,慢慢的纏繞到我大腿,腰部,最後纏到了我的脖子上。。。。。。
“阿南,醒醒,醒醒。”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喊我,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床上,師父坐在我旁邊正在叫我,見我醒來,他出了一口氣,笑罵到:“你這家夥,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在浴室開著水就睡著了,真有這麽困?”
我心裏一驚,趕緊坐起來,把剛才詭異的經曆跟他說了一遍,師父沉思了片刻,說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看來你是遇到髒東西了,不過它應該沒有惡意,不然你現在也不能好好的坐在這裏跟我說話了。”說著轉身去包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一道黃符拍在我的枕頭底下。
“睡吧,這個應該可以讓你安穩的度過今晚了。”
我摸了摸枕頭底下的黃符,心裏安定了幾分,加上確實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夢中一直感覺有人在撩撥我的臉,開始我以為是蚊子從臉上飛過去,不耐煩的隨手拍打了幾下,翻了個身接著睡。那種感覺還在繼續,就像是風吹著窗簾伏在臉上劃過去又劃過來,我心頭火起,坐起來想去關上窗戶。。。。。。
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睡在靠牆的裏鋪,那窗簾靜靜的披在那裏,連師父都撫不到,又怎麽可能飄到我的臉上!
後背上突然就又傳來了一陣涼意,還有一陣癢癢的感覺,我不敢轉身,那種癢癢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就像在浴室裏一樣。
浴室!我心裏一驚,突然想起來這是什麽感覺:在浴室裏麵的時候,那些像活著的一樣的頭發趴在身上就是這種感覺!我趕緊摸了摸枕頭下麵,那道符已經不見了!
我心裏暗暗叫苦,想叫在對床熟睡的劉老四,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那頭發又開始慢慢的往我的脖子上麵爬過去。就在這時,劉四生一個翻身麵對著我,我心裏一陣愜意,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動了一下腿,一腳踢在了劉老四的床上。
劉道士咂吧了一下嘴巴,夢怡了一下,又打起呼嚕來,我滿心的希望化作泡影,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那頭發已經爬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心裏叫苦:估計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劉四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坐起來,嘴裏大喝一聲:“何方鬼魅,找死!”手裏掐個印決,猛地朝我身後一指,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我渾身突然就有了力氣,趕忙站起來往劉道士身邊一坐,渾身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我床邊對麵牆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像爬山虎一樣的頭發,從臥室裏麵一直到我的床邊,那張黃符靜靜的躺在我和劉道士床的中間,我睡的時候喜歡把手伸到枕頭下麵,估計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打下去了。自作孽啊。
受了劉道士一記印決,那些頭發像是章魚的觸角一樣,猛地開始往回縮了過去了,砰的一聲,浴室的門就關上了,我看了看劉道士,他死死的盯著浴室,過了片刻,從包裏拿出幾隻香燭,一打冥幣,又從我和他前額各剪下一縷頭發,走到臥室門口,點燃香燭,焚燒冥幣,又鄭重其事的燒點了那些頭發,嘴裏念念有詞:“初來寶地,無心打擾,住一晚就走,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大家各自安生,叨擾勿怪。”
劉道士回來坐到床上示意我不要說話,小聲說到:“你把那符咒放到枕頭底下,把你的被子和枕頭拿過來,今晚我和你擠一擠,熬過今晚,明早立刻就走。你早點休息,我看看它的態度先。”
我不知道後來師父到底跟“它談妥沒有”,也不懂是師傅的原因還是那些貢品的原因,反正我沒有再被弄醒過,安安穩穩的睡了個好覺。
早上被劉道士叫醒,收拾好東西離開賓館,走過那個浴室,我突然看到那個浴室的把手裏麵塞滿了斷發,我想,那應該就是我昨晚怎麽也擰不動門的原因吧。。
回去的車上,我拉著師父非要他講昨晚的用意,他被我逼的煩了,無奈的說到:“應該是一隻食發鬼,專以食毛發為生,有善有惡,昨晚燒給它一點頭發,算是互相表示一點尊敬,它也嫌我麻煩,我也不一定能搞定它,大家各種安好,對不對。”
“師父你為什麽收不了它啊”
“食發鬼以毛發為生,單一的毛發並不能使它成長,但是旅館那種地方,每天人來人往,它也不知道吃過多少人的頭發,唉,食發鬼多為女性冤魂,是人為的故意養的也說不定。”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想起來那個旅店老板娘皺巴巴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