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師傅的大事
旅途一頓顛簸,回到家裏我已經堅持不住,躺在床上胃裏一陣惡心,我躺了好半天也沒有緩過勁來,索性整理了一下決定睡一覺。
“徒弟啊,快快快,起來,師傅帶你去幹大事去。”
我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興奮的仿佛皺紋都在發光的劉道士,把被子蒙在頭上翻了個身,悶悶的回應道:
“師父,我坐這麽久車難受啊,你有什麽事自己去好不好,別鬧,我真的不舒服。”
“哎呦,這麽大的人了,坐個車跟要你命似的,快快起來,為師今天有大生意帶你去做,順便還能給你長長見識,不然就你這榆木腦袋還想學道術跟鬼玩?”
最後我也沒招架住他的一頓狂轟濫炸,隻能不情不願的起床跟著師父出門向樓下走去。
“師父,這是去哪裏啊?”
“嗯,我去買點東西,這地方還是有些可以用的好東西的,你跟著我就行了,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
“那你買好東西要帶我去哪裏啊?”
“年輕仔,不要有那麽大的好奇心,天機不可泄露,你跟著我就行了,總有給你開眼界的時候。”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隻能乖乖的跟著師父。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硬是拉著我坐著小三輪往城北的老街奔去。到了地方以後又帶著我走街串巷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繞了多久,愣是在一家小巷子裏找到了一家喪葬店。
師父到了地方沒有理我,徑直向店裏走去,我看了看周圍,大下午的,巷子裏硬是沒有半點陽光,渾身一個冷戰,我也緊趕了幾步,朝店裏走去。
一進店裏我就後悔了,剛才在外麵沒有注意,現在進來一看才發現這店裏地勢要比外麵低了兩三個台階,昏暗的店裏就門口的香台上點了兩隻特大號的蠟燭,昏暗的燭光映在貨架上,一件件壽衣像是活過來一樣,包裝的塑料都在呼啦呼啦的想。
我被這詭異的氣氛嚇了一身冷汗,趕緊走了幾步向屋子裏麵走去。
剛越過貨架,一張臉就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嚇得猛地往後麵一跳,“咚”的一聲撞上了後麵的縫紉機。
“幹嘛呢?”師父的聲音傳了過來,隻是奇怪,他的聲音中也帶著一點顫音。
“師父,這地方。。。。。”我欲言又止,說實話會不會顯的有點太膽小了。
師父張口要解釋什麽,突然從他肩膀上冒出來一張臉!幽幽的燭光照在那張臉上,突然,那張臉對著我笑了笑,扭頭就對著師父的脖子湊了過去!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哆哆嗦嗦的抬起手來,上下牙齒打著架,師父見我臉色不對,猛地一個轉頭,肩膀猛地就撞在那張臉上。
“哎呦!”一聲慘叫,那張臉猛地就從師父背後縮了下去,我定下心來,指著師傅身後說到
“師父,剛才有張臉在你肩膀上,它好像要咬你。”
師父剛要張口說話。一個奇怪的聲音就從他背後傳來:“我靠姓劉的,你搞什麽,痛死老頭子了,哎呦,我這老骨頭唉!”
我一聽這不對啊,這好像是個活人吧。師父也轉過身去,聲音中止不住的笑意:“老不死的,叫你嚇唬我徒弟,你這鬼地方你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景?一天到晚就知道整這些個虛頭八腦的玩意,活該。”
“嘶!流血了,你夠狠啊老劉頭,我沒招惹你吧。我不就看看你徒弟什麽貨色嗎?嘶,疼死我了。”聲音中氣不足,估計是嘴裏受傷了,就剛才那一下,放我身上我估計我也得掉兩顆牙下來。
這時我才看清那個聲音的主人:櫃子後麵是一張半大的彈簧床,破舊的床鋪上麵胡亂的擺放了一些雜物,床對麵一個小小的電爐,一個老頭坐在床上捂著鼻子和嘴在抽冷氣。
那老頭嚎了一會,見我和師父對他的叫慘無動於衷,摸了摸鼻子悻悻的站起來,衝著師父一攤手:“說吧,又招攬到什麽好生意了,要什麽貨?”
“兩對燭火,白紅各一支,三把板香,要壓出來久一點的,一份血,再拿一份陳米。”師父見他安定下來,點點頭張口就報了一大串東西出來,我正在尋思這些東西的用處,那個老頭就點點頭,轉身向店裏走去。
這時我才發現,店的裏麵還有一道門,窄窄小小的,不注意看都看不出來。
不大一會那老頭拿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東西都在這裏,就是板子香隻有最近一個月之內的了。最近下了場雨,我這邊沒人看著,貨都受潮不能用了。”
師父點點頭,接過袋子來看也沒看,轉身就朝門外走去,我也急忙轉身,正走到香台附近的時候,左邊的香燭像是被一陣風吹過一樣,“哐”的一聲就從案台上掉了下來。
我趕緊伸手去撿,燭台拿到手上的一瞬間,我仿佛像拿著一塊火炭一樣,“啊”的慘叫一身,那個燭台就被我扔了好遠。
我抬起手來,手上卻沒有一絲傷痕,我心裏疑惑極了,可是剛才的感覺又不像是假的,正當我困惑不解的時候,那個老頭突然從店裏的陰影中走出來,俯身撿起了被我摔在地上的燭台,他拿著燭台走到香台那裏,默默的把燭台擺好,又顫顫巍巍的點了火,才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盯著我。
我被他盯的心裏發毛,又實在是做了錯事,趕忙低頭認錯:“對不起啊老伯,剛才我拿起來的時候感覺那個燭台特別燙才會扔出去的,不是有意的,您老多包涵,實在不好意思啊。”
老頭突然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不錯,不錯,看起來你爺爺是弄成了啊,可惜嘍。”說到一半他突然就搖了搖頭,道了句可惜,轉身往店裏走去。
我心裏充滿了疑惑,他的意思,這燭台掉下來不是意外,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有他居然認識我過世的爺爺,在我的記憶中,爺爺他。。。。。想到這裏,我突然驚覺,我根本就沒有關於爺爺任何具體的記憶,唯一的幾個片段,是爺爺躺在病床上和他那個大氧氣罐,還有我一身孝衣扶著一口棺材。那是爺爺嗎?為什麽我感覺爺爺應該是我最親近的人,卻又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就在我胡思亂想,感覺腦袋都在嗡嗡作響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拍到了我的肩膀上,師父的聲音像是直接在我腦海中炸開一樣!
“醒來!”
師父一聲爆喝,我打了一個靈,扭頭看向師父,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滿臉都是大汗了。
“不要想那麽多,現在知道那麽多你也沒什麽可以做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跟著我,安安心心的從你腦袋裏那個東西的手裏活下來。”
我點點頭,擦掉汗,轉身又看了看屋裏,又對著香爐拜了拜那個香台上的神像,和師父離開了這家奇怪的小店。
師父帶著我又坐著車直奔市中心,我坐在車上又是一陣難受,倒在後座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感覺就睡了一小會兒,車就猛地一停,我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發現已經到了市裏有名的富豪小區金華花園,這裏可是市裏高端財力聚集的小區,據說他們小區連保安都得是退役的兵人裏麵的精英,一個打五六個就是灑灑水的那種。
師父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保安見了他笑了笑敬了個禮就放他進去了,我心裏好奇的緊,但是師父板著臉,嚴肅的像另外一個人,對那個敬禮的保安也隻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就沒有了動作。
我看著師父的臉色,隻好也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緊緊的跟在師父後麵,師父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懂獨棟別墅前,默默的點了一下門鈴,就老神在在的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我正要開口,別墅的門突然就開了,一張胖臉突然就從門縫中擁擠著出現在我的麵前,見到師父,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笑的諂媚極了,嗯,當年有個神仙估計下凡之後也是這麽笑的。
師父上前跟他道了個安,那個胖子讓開身子把師父迎了進去,師父背著手,踏著方步往屋裏走去,我趕緊湊了過去,那胖子明顯慌了一下…,扭頭正要詢問師父,師父連頭都沒有回,淡淡的說到:“這是我的弟子,今天他來給我打個下手,放心,有我在,保你無憂。”
胖子聽到師父後麵的話,明顯鬆了一口氣,趕忙又讓開一點身子,笑道:“原來是劉先生的高徒,剛才失禮了,勿見怪。”
我連忙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進去以後學著師父四下張望,屋裏裝修看來是經過專業人士設計的,大方中不失格調,就是一邊的桌子上供的金蟾蜍和關二爺敗壞了整個格調,嗯,敗筆。
正當我對這個房子品頭論足的時候,突然看到二樓上一個房間之中,突然閃過一個淡淡的虛影,我心裏一驚,再向那個房間張望,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
我悄悄的擦在師父的身邊,見他正端著一杯茶在那裏凹造型,附在他耳邊說:“師父,我剛才好像看見。”我指指二樓。“好像有什麽東西。”
師父暗暗的壓壓手指,轉身對著對麵焦急的胖子笑了笑,開口道:“朱老板,你這的情況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這個數,不二價。”
隨著師父的兩根伸出去的手指,我隱約看到朱老板的臉色像茄子開始發展。嗯,我知道師父有什麽大事了,確實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