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她的崩潰不可張揚
“顧陌年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
程淺言不知道顧陌年已經受傷，隻知道自己腳底下麵鑽心的疼，一定是剛剛不小心踩到了玻璃碎片。
掙紮之間，兩人從地上站起來，顧陌年害怕程淺言受傷，不由分說就將她抱起走出了衛生間。
將她放下，顧陌年見她腳上一片殷紅，頓時心頭一緊，出聲問：“你踩到玻璃了？”
“還不是因為你！”程淺言指著門口憤怒的朝他咆哮道，“顧陌年你走，我再也不願意看到你，再也不想要看到你，對我來說你就是災星，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不會好過，你走，你走，我不願意見到你。”
顧陌年滿腦子都是程淺言腳上的紅色血液，靠近一步厲聲說道：“程淺言你受傷了！”
“我受傷了管你什麽事，你究竟要怎麽才走，你走啊！”激怒下的程淺言氣得跺腳，仿佛不知道疼一樣，跺過腳的地方就是血跡斑斑。
她此刻的模樣，就像是武俠小說之中練功走火入魔了一樣，瘋狂猙獰。
顧陌年知道自己繼續留下隻會繼續刺激她，馬上退後給她留出安全距離，並且急切的說：“你別動，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你滾啊！”
這一聲伴隨著的，是程淺言再也忍不住的眼淚。
“好，我滾，你找個位置坐下，醫生很快就來……”顧陌年要走，又想起什麽，提醒她說，“衛生間你先不要去……”
“顧陌年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麵前你才會高興？’
程淺言已經喪失理智，顧陌年再也不敢多做逗留，轉身就匆匆離開。
他一走，程淺言便放聲大哭起來，像是這些時日隱忍的委屈全都在這個時候全都爆發。
“不能哭，我不能哭……”
她胡亂的擦拭著自己臉上的眼淚，還不忘自言自語的說：“我什麽都不怕，我不怕顧陌年，我也不怕程妍憶，我不能哭……不能哭……”
顧陌年出門就給秦曦打了電話，並且去副樓那邊敲了陳芳的門。
見到顧陌年狼狽的模樣，陳芳驚愕：“年少您這是……”
“去把程淺言的衛生間打掃一下。”顧陌年說完轉身就走，很著急的樣子。
陳芳忽的看到他灰色睡袍後麵一片紅色，甚至還在往地下滴。
那是血液。
陳芳趕忙跟上去，焦急的問：“年少你身後在流血。”
“我沒事。”顧陌年說，“你先去給她打掃，免得她上衛生間又傷到了腳。”
又？
陳芳驚愕，那是不是說淺言小姐也受傷了？
兩人快步走到程淺言的房間門外，顧陌年驀地停下腳步：“陳姨你進去就好。”
“年少，喊醫生了嗎？”陳芳擔心的問。
顧陌年道：“已經喊了，你進去看看她怎麽樣。”
陳芳趕緊進入房間，卻又很快出來：“年少，淺言小姐暈倒在地上了。”
聽到這話，顧陌年哪兒還等得了，直接衝進去。
隻見程淺言倒在地上，腳邊已經流了一大攤血。
赫然想起她這段時間凝血效果不好的事情，顧陌年馬上從洗漱間抽了一根毛巾，在陳芳的幫助下將程淺言受傷的腳纏住。
“陳姨你通知秦醫生不用來了，我送她過去。”顧陌年說完，已經抱著程淺言出了房間。
陳芳聯係秦曦的時候也有告知顧陌年受傷的事情，所以等顧陌年和程淺言到的時候，兩人分別被同時救治。
明明是大冬天，因為來得急心頭也急，顧陌年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秦曦本來是要幫他檢查的，可是被顧陌年勒令去給程淺言急救了。
顧陌年後腰上的玻璃碎片較大，紮出了很大很深的一個口子，所以流了很多血。
玻璃碎片拔出來後醫生表示肉裏邊還有玻璃渣子需要清理，顧陌年因為想要娶看程淺言的情況，所以拒絕了麻藥，生生忍著劇痛讓醫生清理完又縫了針。
這個口子縫了五針，醫生放下工具的那一瞬間，也是一臉的汗珠。
“年少，已經好了。”醫生說道，“這段時間需要每天換藥，不能碰水，也不能太凍著傷口，而且需要配合消炎藥一起吃。”
“嗯。”顧陌年隨意的應了一聲，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隔壁急救室已經沒有了程淺言的身影，一問才知道她是去了手術室，顧陌年又匆匆來到了手術室外麵。
有醫生從裏麵出來，他揪著就問：“她的情況如何？”
醫生見是顧陌年，不敢不答：“傷口不深，但是碰到了血管，還沒止住血，目前正在輸血。”
說完，醫生就趕忙離開了。
程淺言的手術持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結束的時候她還輸著血，人也沒有醒來。
聽到說她沒有事了，顧陌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曦今晚也被折騰得夠嗆，終於算是忙完了，她忍不住問顧陌年：“年少這是出了什麽事，怎麽您和淺言小姐都受傷了？”
“一點意外。”顧陌年沒打算細說，轉而卻問，“稍後我帶她回梧桐苑，你這段時間住過去。”
“年少，淺言小姐還是在醫院裏比較安全。”秦曦意外顧陌年的決定，完全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而且您這個傷也很嚴重。”
醫院裏什麽都方便，為什麽要把人帶回去？
“她不喜歡醫院。”顧陌年僅是這樣一句，就叫秦曦啞口無言。
說到底，是程淺言不喜歡。
真的是越來越不懂年少的行為了，明明很在意淺言小姐，卻偏偏要針鋒相對。
究竟是為哪般？
“等這一袋血輸完吧。”
這一夜，香山梧桐苑除了陳芳，沒有人知道這一晚發生了什麽。
顧陌年是抱著程淺言離開的，也是抱著程淺言回來的。
程淺言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沒有血跡也沒有玻璃渣子，幹淨得一層不染。
因為提前有通知，陳芳早就將秦曦的房間安排妥當，就在程淺言房間的隔壁。
這也是顧陌年的要求的，大概是這裏去淺言小姐那裏比較近吧。
“今晚的事，不可張揚。”顧陌年提醒秦曦和陳芳，又補充，“我受傷的事不可張揚，若是傳到顧家，我找你們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