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彼此坦白三年之約
再後來，她又以為顧陌年留著她是要保護程妍憶，因為她太張狂會傷害別人。
可是如今想想，事實被他掩藏得那樣好，他做一切，都隻是為了她。
而且同他領證結婚之後，她的一切行為都是自由，他從來不曾限製她什麽麽，唯獨動怒的兩次，也是因為她太莽撞，他懲罰了她。
紅楓葉公館是顧陌年名下的房產，來到Z市自然是落腳在此處。
家政於梅管家孫力一直都在看管房子不曾離開，這一次顧陌年帶著程淺言前來，兩人也是詫異，看著他們手牽手彼此恩愛的樣子，再想想去年那會兒的針鋒相對模樣，他們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麽，但也清楚這位淺言小姐，是年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紅楓葉公館的一切都如去年一樣沒有改變，程淺言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堆起的那個雪人，她問顧陌年：“那個雪人是不是你後來添雪了的？”
她自己堆出的雪人沒有那樣大，也沒有那樣高，不過從才隔了一個晚上，雪人就變大了，而且模樣形狀也好了不少。
顧陌年笑：“那你以為真有雪公主還是雪王子？”
“可是那一晚你根本就沒有在公館裏。”
“清晨回來的，剛剛加雪弄好分公司那邊就出了一點事情，走得急。”顧陌年如實回答。
“你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後來聽說程妍憶病倒去了醫院，你也是急急忙忙就走掉。”一說起那個時候，程淺言心裏還是有些小小吃味。
顧陌年倒是很樂意看到她吃醋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發：“我答應了要照顧好她，自然不能言而無信，你忘了，是你教的。”
而且那個時候顧家就害怕他來Z市和程淺言扯上關係，勒令他盡快回去，所以程妍憶病倒也隻是一個契機，就順道回去了。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程淺言仰著頭，盯著他看，目光一瞬不瞬，“年初七那天，送到背灣別墅的那個三三四四的蛋糕，是不是你送的？”
冷不防她又提起了這件事情，顧陌年反倒是尷尬了起來。
原來，她都知道。
“你不是說，是裴思源送的嗎？”顧陌年問，有些不好意思承認，算起來，這倒是挺俗氣的。
三三四四，生生世世，當時程淺言和冷萌萌他們一起調侃的時候，他還慶幸呢，幸好沒想象到他的頭上來。
他已經承認，程淺言臉上的笑容如同花兒綻放，她說：“其實當時我也以為是裴大哥送的。”
“那又怎麽想到了是我？”
“晚上那場煙花太盛大。”程淺言想起了那晚的經曆，背灣別墅的煙花剛結束，香山梧桐苑的煙花就開始了，那可真是一場視覺盛宴，還有末尾的“快樂”二字，如今想想都還曆曆在目。
於是她就想起了當年對他的那個承諾。
顧陌年知道程淺言很聰明，女孩子寫程序的本就不多，她又是尖子生，為了隱藏他還故意將“生日”二字的煙花收了起來，卻不想她還是發現了端倪。
是他太冒進了。
“所以，也是那個時候你懷疑了？”
仿佛是臨別前的最後攤牌，所有的往事都開始追求一個答案，即便這個答案其實已經是明知的。
可說出來和藏在心間，總歸是意義不同。
彼此坦誠，沒有隱瞞。
“是。”程淺言點頭，“我這裏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雪人的？”
雖然她和顧陌年談過戀愛，但是這個事情她卻沒有說過。
他是從哪裏得知的？
而且她後來有問過程深諾，程深諾也表示從來不曾對誰提起過她心間這個幼稚的小願望。
許久，顧陌年都沒有回答。
程淺言疑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是很難。”顧陌年點頭，想了想說，“言言，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
“什麽樣的約定？”
“三年。”顧陌年悠悠出聲，停頓了數秒才說，“若是三年後，你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就告訴你。”
“為什麽是三年？”
他側頭，在她臉頰落下柔軟一吻：“因為你之前說，口紅的保質期是三年。”
程淺言愣住，這又是什麽道理？這又是什麽邏輯？
這裏的三年，是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你這個邏輯不通順，我不答應。”程淺言拒絕，相當幹脆。
她總是這樣，說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就不會答應。
“有人說，三年是一個冷卻期，我隻是想或許三年過後，你就不會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又或許，三年後，就算是你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會擾亂心神，那時來說，結果不再重要，對誰都好。”顧陌年平靜說道，心中卻是藏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小自私。
就這一回，就這最後一回，讓他再自私這最後一次。
三年，是他給自己的期限。
這樣的說法反而更讓人信服一些，也更讓人容易接受，程淺言眼裏都有笑意。
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她告訴自己，即便是這三年裏他有了新的歸宿，至少三年後，她還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去找他。
於是，她點頭：“那我答應你這個三年之約。”
兩人在Z市待了兩日，第三日的早上，分公司這邊出了一點事情，顧陌年立刻就穿上西裝變身成為商場掌控大權的霸道總裁，氣質陡變。
“你在家等我，我去一趟回來後就回A市。”
“我也出去一趟。”程淺言道，和顧陌年一道出門。
她正好也要去拜訪一位朋友。
淩嶽博雅集團Z市分公司，總經辦的大班椅上，顧陌年冷著俊彥，目視著前方，一雙目光冰涼得如要將四周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前方站著分公司的經理彭澤華，執行總監丁榮還有三名高管。
五人站成一排，均都低著頭，看都不敢看顧陌年一眼，更是不敢吱聲，整個辦公室都噤若寒蟬。
“怎麽，當我之前的話是耳邊風？”許久之後顧陌年出了聲，卻是這樣的一句質問，“還是當我之前的盤查隻是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