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好軟

  我的雙手捧著宋陵南的臉,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涼,於是小心地貼上他的臉,輕輕地蹭了蹭。


  聞到他身上沁香的味道,忽然感覺好像沒有那麽怕了。宋陵南見我放鬆了下來,也不再逗我玩了,手上使了個巧勁,將我們的位置換了回來。


  天旋地轉間,還沒等我躺好,宋陵南帶著微涼氣息的高大身軀就壓了上來。


  如此一來,我跟宋陵南便理所當然地貼得嚴絲合縫。望著他的眼睛,我略顯燥熱的呼吸盡數噴在了他的臉上,沒一會兒,宋陵南的手上的力道也愈發地粗重了起來。


  宋陵南於是不再忍耐,捏在我腰間的手一路往上,停在了叫我十分臉紅的位置,宋陵南的手很大,揉捏的瞬間愈發讓我渾身燥熱,臉像煮過的大閘蟹一樣紅。


  我實在不習慣這種感覺,緊緊地擰著眉想要跟宋陵南說話,可我隻是微張了張嘴,還沒要說呢,眼前的人去忽然一個虛晃,緊接著,我感覺到胸前傳來一陣輕微的酸麻……


  那一瞬間,麻痹的感覺由他冰涼柔軟的唇開始,以光速毫不留情地竄到了我四肢百骸的每一個細胞,讓我抑製不住地開始肝兒顫——宋陵南剛才啃的這一口,簡直像啃在了我的心尖兒上。


  “宋陵南……”我忍不了地喊著他的名字,可我才剛一張嘴,就讓自己這軟趴趴的語氣給徹底驚呆了!

  ——這溫聲軟語的小嫩嗓子能是從我嘴裏出來的?!


  我心裏慌慌的,以為我是讓他啃出問題來了。而且我感覺到宋陵南聽到剛才那撒嬌一般的叫喚以後,身體明顯地一僵,然後我就迎來了無比強烈的暴風,撲麵而來的熱情讓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感覺和因恐懼產生的如芒在背完全不同,酥麻的同時明顯還夾著說不出的燥熱,但我仍覺得害怕,於是開始玩命似的推宋陵南,想從他威嚴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宋陵南卻不肯放過我,有力地大手強硬地移到了我的腦後墊著,修長的指尖稍稍一掀,我便獻祭似的揚起了脖頸。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順著我的胳膊緩而靈活地滑到了我的腰部,繼而用極輕極輕地速度移到我的後腰,托著我的腰臀大力朝他的方向摁。


  這一下幾乎是將我緊緊圈在了懷裏,宋陵南接近一米九的大個兒就這麽毫無保留地壓在我身上,強大的存在感讓我抑製不住地戰栗,呼吸困難。


  窩在宋陵南身底下,伸長了手去攀著宋陵南健壯的胳膊,喘的幾乎斷了氣,像極了溺水的人抱著浮木時的慌張。


  宋陵南顯然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和抗拒,於是微微停下了動作,豔麗的桃花眼愛憐地望著我,溫柔如水的眸子在燭光的照耀下仿佛含著萬千星辰。


  “怎麽了?”宋陵南冰涼而柔軟的親了親我的鎖骨,輕聲地問,“不願意?”


  我明顯感覺到臉上的神經有些抽搐,我無措地囁嚅了一聲,小心地回答他說:“我不是不願意和你,我隻是,隻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宋陵南有些好笑地看著我,眼神裏像含了一汪濃情蜜意的水,“這種事情難不成還得翻翻黃曆,選個良辰吉日才能做嗎?”


  我有些語塞,擔心他誤會,連忙說道:“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就是,我,感覺還沒準備好……”


  宋陵南歎了口氣,將臉埋在我頸間,憐惜地蹭了蹭,手也緩緩移動著,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他溫柔地撫了撫我的臉。


  “沒關係。”宋陵南說,“咱們慢慢準備,不著急。”


  說著,靈巧地翻身與我並排躺著,稍微頓了一頓,又將我撈到了懷裏抱住,大手在我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劃拉著。


  “你生氣了嗎?”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去親他的臉,“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宋陵南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隻是睜開眼睛來看我剛剛吻過他的唇,好一會兒,他像是好奇似的,伸出修長的指尖在我唇上輕柔地按壓了一下。


  “好軟。”宋陵南呢喃似的說著,緩緩地湊近了我,含住我的下唇輕輕地吮了一下,鬆開了,這才說道,“你沒有矯情。”


  宋陵南說一句,便要來親我一下,好像是要好好感受他剛才說的那句“好軟”似的。


  “現在是我在喜歡你,你對我怎麽樣都是我的榮幸。”宋陵南將我摟的緊緊的,吻我的力道卻格外的溫柔,“你願意接受我,已經是我最大的獎勵。再等等而已,又有什麽難?”


  宋陵南說著,又好似玩笑一般自嘲地道:“何況一百年都等過來了,又怎麽會介意這彈指似的短宙呢?”


  “你不要這麽說。”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何德何能讓你等我一百年?你這樣,是想要我心疼死嗎?”


  宋陵南抵在我額頭上的唇輕輕地扯動了一下,漾出一個柔和的笑。


  “睡覺吧。”他說著,“你要是不困,咱們現在就去翻黃曆,說不準今天是什麽千載難逢的好日子呢。”


  我讓他這話說的臉紅不已,看著他促狹的眼神,雖然知道他是在逗我玩,但仍是不敢再跟他扯皮,連忙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收拾就去了學校,宋陵南因為被從柴昊軀殼裏強行驅逐的原因,今天還要再打坐一天。而因為昨晚和宋陵南的談話,今天自然要去跟容易說清楚。


  宋陵南是無辜被冤枉的,希望容易能不要誤會他。


  但我跟顏朔一起進學校之後,卻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不知道是請假還是幹什麽去了,張小璿也和平時一樣,很早就到了學校,見到我過來,就跟我窩在一起,討論等會兒早餐要吃什麽。


  “容易怎麽沒來?”我以為張小璿會知道,就問她說,“昨天我們走的都挺匆忙的,基本上等於用逃難的速度在奔東西,晚上回去之後他有跟你聯係嗎?”


  張小璿一聽我這麽說,嘖了一聲朝我抱怨道:“別提了好嗎,估計丫腦子裏跟月球似的全是坑,目測個頭都還不小。”


  “昨天我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嗎?當時我問你用不用我送你回去,你還給拒絕了的。”張小璿無語地道,“你走之後,容易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回來了。”


  張小璿皺著眉和我說道:“回來就罷了,死纏著我說他腦震蕩了,要真一個人走回去指不定會暈路邊兒,非要我給他送回家去。”


  我昨天走的早,自然不知道這一茬,聽她這麽說,便問她道:“那你後來送他了?”


  “送了唄,他話都說到那樣了,我不送我還是人嗎?”頓了頓,張小璿又說,“但你知道他多過分嗎?他溜我家司機跟什麽似的,叫人家往墳地裏開,那家夥給我惡心的。”


  張小璿說到這,皺了皺可愛的鼻子,有些嫌棄地道:“後來我尋思丫這也忒損了,我就給他踹了下去。”


  “你把他丟到墳地裏了?”我捂著嘴,驚訝地道,“你別是逗我呢吧,離這最近的公墓也得一個多小時,那個時候肯定也該天黑了啊,大晚上的,你把他仍在墳地了自己走了?”


  張小璿噎了一噎,有些尷尬地道:“我當然是逗他玩的啊,我就是氣他利用我的友善跟我惡作劇,然後我才把他丟在那的,過了十分鍾我就又讓司機去開車去了。”


  “那就好。”我真是嚇了一跳,有些後怕地道,“那麽晚了,他要真在墳地裏遇著什麽,那多可怕啊,不過惡整他一下倒是沒關係,他這人確實有點欠。”


  張小璿聽我這麽一說,不知怎麽的臉色也有些不好,她看著我愣了一會兒,才咽了口唾沫,勉強地說道:“那,公墓裏麵能有什麽呀,前麵還有看大門的,他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出什麽事情吧。”


  “其實……我不是把他扔那兒了嗎,十分鍾以後我確實回去找他來著,但是……”張小璿說著,頓了頓,見我瞪眼睛看她,才繼續說道,“但是,沒找到,容易當時不在那兒了,我以為他回去了,就沒再繼續找。”


  我登時就被嚇著了,拍了她的胳膊一下,訓她道:“你後來就沒再找他嗎?你再給他打個電話看看啊。”


  “我打了,關機。”張小璿見我這樣,表情也苦惱了起來,糾結著臉問我說,“怎麽辦,他不會真的有事吧?”


  我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這話了,她是個正常人所以不懂,可容易知道啊!那墳地裏麵能有什麽善茬不成?

  容易到底想做什麽呢?為什麽要讓張小璿跟他一起去墳地,難道他還是懷疑張小璿嗎?


  “那要不,咱們再等等?”我勸慰張小璿道,“你剛離開十分鍾他就不見了,確實有可能是回家了,對了,一會兒老師來了我們就跟他打聽一下,問問容易有沒有請假,要是沒有,那咱們就再說。”


  張小璿不免也擔心了起來,趴在桌子上,蔫蔫地跟我道:“怎麽辦啊,這個壞人怎麽這麽討厭啊,煩死人了。”


  “肯定沒事的,我剛才是故意跟你說著玩的。”我見她心情不好,自然也有些不放心,便道,“要不我現在去找老師問問吧,不說清楚咱們都不能安生。”


  說著,我跟張小璿便從座位上離開去了老師辦公室。


  因為現在已經上課了,我們不敢明目張膽地走大路,便從教學樓側麵的自行車停車棚裏穿過去。


  現在學生們都在早讀,沒什麽人,尤其自行車停車棚裏特別安靜,我跟張小璿心裏都掛著事,所以都沒有說話,於是,隱蔽在教學樓後麵的對話,就毫無保留地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


  “我好像早就告訴你了吧——不管你把主意打到誰身上,唐墨不行!你觸犯了我的底線,所以我不可能饒了你,懂嗎?”


  我一愣,不僅是因為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更是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我們費盡心思擔心著的容易——他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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