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如果不是你搶了她丈夫
丁勵到醫院探望趙嘉悅,順便帶來了趙欣怡的消息。
“蕭擎也真夠狠的,直接在警察局就把人揍了個半死。很顯然,他是要留著折磨人呢,否則早就把她給做了。”
夏奕騁皺眉,露出一臉嫌棄。
“你丫好歹曾經是個軍人,能不能別用這種黑社會的口吻說話?”
他不讚同蕭擎的做法,但也絕不同情心狠手辣的趙欣怡。
丁勵嘿嘿地笑,手臂往他肩頭上一搭。
“可你不得不承認,對付有些人,就得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光明正大的手段也不是不好使,就是太麻煩了,拖的時間也太長了。”
夏奕騁氣得踹了他一腳。“是個人都來陰的,豈不是亂了套?”
“你丫的就是正義感太強,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起碼不像你這樣,專門給軍人抹黑!”
“嗯。我要是沒有個當官的爹,估計真會混黑社會去。”
夏奕騁又踹了他兩下。
丁勵閃得挺快,可腹部還是挨了一拳,疼得五官扭曲,半天都緩不過來。
“你丫的也太狠了!老子好歹是你兄弟!”
夏奕騁斜瞥了他一眼,也沒心情跟他耍寶。
“沒事兒就趕緊滾吧。”
丁勵也知道適可而止,見沒什麽需要幫忙的,就離開了。
趙嘉悅已經醒了,隻是見他們兄弟在說話,所以沒有出聲。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好。”
趙嘉悅慣了不讓別人擔心,所以絲毫不敢任性。即便食不下咽,卻仍是逼著自己吃一點東西。
她的懂事她的體貼,都讓夏奕騁想疼她多一點,再多一點。這樣的心情,是他從未有過的。
趙國強夫婦來到醫院,剛好在病房門外碰到出來扔垃圾的夏奕騁。
“我、我們來看看她,看看她……”
他們根本不敢讓他知道真正的目的,否則一準被扔出去。
夏奕騁豈是那麽容易欺騙的?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一夜就能轉個性,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出去,別逼我動手。”
夏奕騁推了他們一下,伸手將門給關上,不讓趙嘉悅知道。
“你、你憑什麽不讓我們見她?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她的父母,難道連見她一麵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還真說對了,你們沒資格。自己滾,還是我叫人來將你們丟出去?”
“你——”趙國強氣結。
蘇誌平突然提高嗓音,對著病房大叫:“趙嘉悅,我是媽媽。我有話要跟你說,你開門啊!”
夏奕騁的手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你再嚷嚷一個試試?”
吃過一次虧的蘇誌平怕了,驚恐地瞪著他,動也不敢動。
“夏奕騁,你讓他們進來吧。”
這麽大的動靜,趙嘉悅早就聽到了。她知道他們是為什麽而來,卻也不能不見。
夏奕騁推開門,看著靠在床頭麵色蒼白的人。
“你確定?”
趙嘉悅點點頭,擠出一個笑容。
“你放心吧,我頂得住。”
這麽多年,一次次從希望到失望,她早已經習慣了。隻是每次以為已經夠讓人失望的時候,他們總能表現得更過分。
夏奕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讓他們進去了。
“記住,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會讓趙欣怡生不如死。”
蘇誌平下意識地往趙國強身上靠,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但是為了趙欣怡,還是硬著頭皮提出要求。
“我、我們想跟她單獨談談。”
夏奕騁在這裏,他們哪敢實話實說?不被他砍了才怪呢!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老子談條件,嗯?”
他已經讓趙嘉悅出了一次意外了,絕不容許第二次。
“你先出去吧,我也想跟他們敞開來談談。你放心,他們不會對我動手的。”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敢拿趙欣怡來做賭注。
“有什麽事,你就按呼叫鈴。你少了一根頭發,我就剁掉趙欣怡一根手指。”
趙嘉悅微微一笑,點點頭。
門一關上,蘇誌平跟趙國強對視一眼,立馬撲到床邊。
“趙嘉悅,你就放過你姐吧,她不是故意的!再怎麽說,你們都是親姐妹。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們兩流著一樣的血,你真忍心讓她死嗎?”
趙嘉悅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想讓這氣流將心頭的疼痛也帶走,可惜收效甚微。眼眶,慢慢地紅了。
“你有沒有問過她,將我推向馬路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我是她的妹妹,我跟她流著一樣的血?你們在要求我放過她的時候,何曾想過我也是你們的孩子?何曾想過我失去的是一個孩子?要是運氣再差一點,也許連我自己也沒了。這些,你們想過嗎?”
“我們當然想過!趙嘉悅,不是隻有你的心是肉長的。”
蘇誌平臉皮特厚地睜眼說瞎話。
趙嘉悅笑了,同時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不停地深呼吸,想讓它停下來。
“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趙嘉悅好一會兒都開不了口,心裏堵得太嚴實了,喉嚨也緊縮得厲害。
“你們為什麽這樣不喜歡我?我知道,天下父母都會偏心,但不至於一個捧在手心,一個踩在腳下。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
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裏好些年了。它始終像一塊石頭,壓在她心口上,沉甸甸的。
蘇誌平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語氣也凶了起來。
“你說什麽屁話,你當然是我們的孩子。再說了,我們也沒你說的那麽偏心啊。”
趙嘉悅再次吐了一口氣,微微張著嘴呼吸。
“如果我說,我不會撤訴,我就是要告趙欣怡,你們打算怎麽辦?”
“什麽?”蘇誌平立馬大叫起來。“趙嘉悅,她可是你姐姐,你怎麽這麽沒良心?你難道真想她死嗎?”
趙嘉悅淒慘地笑了起來,把頭別向一邊,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是啊。趙欣怡不也想我死嗎?我們兩姐妹,頂多算扯平了。”
“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要不是你搶了她的丈夫,她能變成這樣嗎?”
趙嘉悅閉上眼睛,有點喘不過氣。
脆弱的心髒仿佛被一把淬了毒的刀插了一下又一下,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