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水不相逢

  趙平霄帶著暮夏，來到一個名為上弦月的地方。 是一家中式餐廳，鬧中取靜的坐落在一條巷弄中。一拐出去，便是車水馬龍、寸土寸金的東城。 剛一進門，暮夏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女人，她穿酒紅色套裙，頭發挽在腦後，見到趙平霄，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趙總。”她說道：“老樣子？” 趙平霄略一點頭，眉目冷淡，生人不可近地應了一聲：“嗯。” 看來他很經常來這裏。 暮夏看一看他，暗自想道。 “這家店是你以城哥的。”像察覺到她的想法，趙平霄步伐一停，低下一雙黑白分明，眸如濃墨般的眼來看她，並道：“你以後可以常來。” 暮夏幾乎有那麽一刻，被那雙眼吸走了所有心神，她愣了一瞬，便搖搖頭，笑道：“千南開的工資就四千，可能還不夠這兩三頓的。” 趙平霄收回目光，想到先前暮夏在趙家待的那些年，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簡直是嬌養的典範，說道：“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手機響聲打斷了。 趙平霄接通了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麽嚴重的事，暮夏可以看到，他的眉頭立刻一蹙，唇亦抿起，有股刀鋒般的冰冷感。 “我回去處理。” 隻拋下這麽一句，趙平霄就掛了電話。他低頭拿出錢包，從裏頭抽了一張卡遞給暮夏，一切都做的行雲流水般，低聲道：“拿著，我先走了。再見。” 不顧暮夏的反應，他便轉過身離開，似乎真的是急事。 暮夏抬了抬眉，掂了掂手中的卡，緊抿著唇，如月光般冷漠。 是什麽事讓趙平霄這樣匆忙離去？ 她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看著他漸漸遠去，然後將卡塞進口袋裏，也準備離開。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主人讓你再怎麽揮霍，你都不會安心。 苦頭嚐過一次也就夠了，絕不能嚐第二次。 她沉重地舒了一口氣，正轉身的時候，耳後突然傳來的一聲驚喜的尖叫：“暮——夏！” 回頭看去，是一個一張臉通紅，明顯喝了不少酒，但一對杏眼卻閃亮如星的女人，她歡喜地朝暮夏奔來，緊接著，就抱了個滿懷！ 本是無禮的動作，可暮夏反而一動都不動。 “鍾笑？” 包廂內。 暮夏看著自己旁邊喝了醒酒湯，酒氣已經去了七八分的鍾笑，忍不住伸手替她整理整理頭發，可卻被她一手抓住，極震驚地道：“暮夏，你怎麽還會照顧人了呢！” 鍾笑有一副好皮囊，一雙杏眼瞪大起來極可愛，和她的性格一點都不符合。 “給你撩頭發就算照顧人了？那我給你擦個臉是不是救你命了？” 暮夏在鍾笑麵前從不掩飾，也不願意掩飾，她已經夠累了。 聽了她的話，鍾笑這才笑了：“你果然沒變……” 她眨巴眨巴眼，盯著暮夏好一會兒，驀地流下眼淚：“你這次回來怎麽都不先告訴我呢！” 暮夏拿出紙巾，給鍾笑擦了擦，反而笑道：“鍾笑，我不會留太久。” 她此次回國，隻為了尋找自己的哥哥暮光，人找到的時候，她就會離開。 然後和趙平霄，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