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身份

  “查查她最近都去了哪裏。”


  這不太像鄭謙的語氣,隻是觸碰到向茜茜那樣狼狽又可憐的模樣,他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受控了。


  “是。”


  男人來去如風,得了他的命令就迅速離開了,晚風輕輕帶過一陣徹骨的寒冷,卷著幹燥的空氣彌漫開來,刮得人肌骨扯著皮肉都疼起來。


  黑沉沉的雲氣壓著黑夜,溫暖的空間裏一盞橘黃色的小壁燈亮著,空間小了或許也有這麽一些好處,比如給人與世隔絕的踏實與溫暖,暖流要比夏日裏更加清爽幹燥,撫在皮膚上能激起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太舒服了,暮夏窩在被窩裏,愜意的歎了口氣。


  鍾笑給她的禮物已經收到了,是一件價值不菲的鋼筆,Cartier的品牌精致優雅,亮黑色的筆身能映照出人的影子,漂亮的不可思議。


  暮夏說服自己沒敢查詢這支筆的市場價位,光是看著質感就有些不知所措。


  鍾笑喜歡送她奢侈品,不過這不代表她喜歡收。


  暮夏從不喜愛奢華,也許是環境改變了之前的她,也許也是因為現在的生活條件大不如前,就連她戴起的首飾都是中低價位的小眾品牌。


  但趙平霄送她的品牌樣品,暮夏不得不收,忽略打造它所費的金錢與所有,那對她來說是無價的的汗水與勞動結晶。


  他為這套首飾起了名字,沙塔爾,意思是生於聖光,她的創意,在他的眼裏生於聖光。


  這讓暮夏無法形容,那種被認可並且誇讚的感受,或許普通不值一提,暮夏全然不這麽想,

  年關,沙塔爾限量發售,市場價位定在中上,卻受到許多上流人士的賞識。


  不到一周的時間,一百套禮盒已然有了各自的主人,其中的三分之二竟然都是平日裏根本不會看這種低價位飾品的名門貴人。


  暮夏的工資,從剛來的四位數,一躍漲到了五位。


  說不清是什麽心情,並沒有塞給她太多所謂成功的喜悅,暮夏隻覺得被認可要比被誇讚值得多。


  趙平霄也說過:“暮夏,你很棒。”


  “睜開眼,繼續向前走。”


  有他牽著她的手,為她披荊斬棘,除去路障,她隻顧著順著人生的軌道乘風向前,其餘的一切都交給他就好。


  趙先生是這麽想的,本質純良無害,他本人也是一臉無辜與茫然,但暮夏好像誤會他了。


  她好像把事情想歪了些,因為那日給她慶祝完生日,趙先生有些耐不住性子,打破了一貫沉穩成熟的作風,將暮夏惹惱了。


  嗯,他好像趁著酒勁對她做了些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至於做了什麽趙平霄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當時手邊的觸感太過柔軟,以至於很久之後他的夢裏都是這種柔軟的感覺,讓他沉迷而不自知。


  小年那天,暮夏受到了一份禮物。


  這次不是什麽詭異的包裹,等她出去和鍾笑遛彎回來,就看到門口的地方放了一個紙盒,包裝非常緊密,暮夏往四周看了看,確定不是有人放錯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拿進了門。


  “喂?”


  電話那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哥,那盒槐蜜是你送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那盒仁堂的槐蜜,好像還是限量發售的花尖蜜,“你送的?”


  “嗯,小夏,生日快樂。好像遲了,原諒哥。”他的聲音好像有些不穩,像是耗費體力後的喘息。


  “我不需要……嗯,謝謝。”本來是想說她不需要哥哥給她送生日禮物,又不是什麽小孩子了,奈何話語一出口竟然變得有幾分苛刻,好像在指責似的。


  暮夏剛想糾正語氣,就聽到似乎有人在叫肖失,聲音紛亂且雜,像是鬧市一般,暮夏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那邊怎麽了?”


  肖失望著頭頂的的炎炎烈日,直逼三十度的溫度炙烤著周遭的一切,荒原裏一切萬籟俱寂,顯得蒼涼而荒誕。


  他忍著幾乎已幹渴的冒煙的嗓子,笑笑道:“我在家裏,來了幾個朋友玩。”


  “嗯?”暮夏狐疑,“真的?”


  奇怪,怎麽有風聲?

  “真的,騙你幹嘛,我還要去招呼他們,就先不和你說了。”肖失說著,倏的掛斷了電話。


  沒等暮夏反應過來,那頭已經收線了,暮夏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機,她沒有與他關聯的定位係統,自然不能辨別他言語的真偽虛實。


  應該沒什麽事吧……暮夏思索一番,也沒再深究。


  拉斯維加斯西北地區一無名城市裏,肖失與對麵麵色冷淡的女人對峙著。


  “嗯?沒在這待夠?”


  她言語之間難掩囂張,清瘦的身影裹著十分簡陋的黑色衛衣與牛仔褲,大大的衛衣連帽遮蓋了她的頭部,縮著脖子,隻能看得清露在外麵一雙眼睛。


  “你想知道什麽?”肖失麵無表情道。


  年前他接到任務,執行之際遭遇不測,被一支陌生的摩托車隊救下,車隊的主人就是眼前的女人,看上去瘦小無害,但肖失親眼看到過,手下的一名摩托車手被她當場擊斃。


  反目隻是一霎那的事情,何況肖失已經察覺到,她當初救他的目的根本不良。


  “我隻問一句,回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要提及這個據點,”她往周遭荒涼的土地看了一眼,地底遍布成網的地下聚眾區域被石磚壘起,看似蒼涼落敗的土地表麵,暗藏的是無數窩藏者的天堂。


  “說了我就可以回去?”肖失瞳仁顫了顫,問道。


  女人的語氣有幾分輕鬆:“可以,不僅可以回去,而且我會送你。”


  “問吧。”


  “安插在趙氏周圍的眼線與打手,是不是向家的人?”她輕笑道。


  肖失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定了定神問:“你是趙家的人?”


  “你覺得我是誰的人,我就是誰的人。”她不屬於任何一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喜歡這麽做。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不是謊話?”肖失諷刺道。


  “因為我知道。”那道寒光從她的眼底直直射出,準確無誤對上他墨色的瞳孔,“因為你的身份……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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