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幻境中又有幻境,簡稱盜境空間
說實話,其實洛宛沚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說什麽,或者說你在放大招的時候其實可以什麽都不說就默默地憋在心裏就可以,又不是不說就不能開大了。但為了能讓文章多幾個字而且看起來不是那麽憑空出現大招的樣子,再加上好像說這麽一句能夠更有氣勢的樣子,於是她便喊了一句像是魔法少女★的台詞,說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元氣滿滿了。
不過很顯然雲竹和煞都沒有注意到她說的話,畢竟在這樣的世界中設定就是人人都要喊招式的名字——或者說不說反而會被質疑“你怎麽都不說一聲就開大招了,還有沒有規矩了”之類的。
而在她喊出那句話之後四周的所有靈氣在一瞬間停滯,緊接著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著,全部湧向了洛宛沚。漆黑的瞳孔逐漸開始變的透明,就像是琥珀一般,旋轉起好似太陽的漩渦。
雲竹感覺四周空氣裏的靈氣突然不聽他的使喚,就像是一所房間內的所有空氣都被抽走,隻剩下了真空。周身聚集起的靈氣全都像是被遭到同級相斥一般脫離了他的身邊,轉而向著洛宛沚聚集。
左眼幾乎像是暴露在電流之中,好似有無數根針紮在眼球上,她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眼眶滑落,世界模糊成一片猩紅,就像是眼前蒙上了一層紅布,同時還曝光加500散光。在如此的情況下反而沒有了那種痛苦,就是有種虛幻而不真實的飄渺感。
疼痛已經遠去,一個完整的人身上有三種不同的存在,個人意識,大腦以及身體。現在大腦已經放棄了神經的操控權力,洛宛沚已經有了可以背水一戰的能力。
總有人說有的人為什麽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這種話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算一個人的意識再過強大,也抵不過生與死。頭被砍掉的人就算再不想死也抵不過生命的流逝,這是人體的本能,是無法被本我意識控製的。
但是大腦可以暫時將之屏蔽,失去痛覺之後,除非是拚搏到死亡,否則是不會又任何意識的。
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不過煞氣本身的存在就算不用眼睛就能感覺得到,就算它站在那裏動靜都不是一般的大。隻要麵對什麽地方感覺到冷意和恐懼,那它就在那裏。
屏蔽了痛覺,五官也幾乎全都失去自己的作用,此刻洛宛沚感覺從未有過的平靜,甚至可以說還有一絲悠閑的感覺。說起來像是開玩笑,但事實就是如此。
雖然看不見,但此刻整個天地間的靈氣似乎都存在於她的世界中,她能感知到靈氣的存在,它們在何處,它們如何運轉,以及它們一個個俯首稱臣地聚集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一聲令下便加入戰場。
洛宛沚雙手交叉,握緊雙拳,天空大地以及地底之下的靈氣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閉上了眼睛,世界重歸於黑暗。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周身的世界已經開始隱隱開始扭曲,就像是鋸齒一般,好似電腦帶不動1080P的超清視屏而出現了卡頓,流暢的畫麵好似PPT一般開始一幀一幀地切換。世界中的一切全都成了慢動作,緊接著一聲無法被聽到的爆炸轟然炸開——
就好似宇宙最開始發生的那場爆炸,沒有聲音也沒有什麽絢爛的花火,但整個世界卻被這場爆炸衝擊的一片煞白,就連閉上雙眼的洛宛沚都能感覺眼前的光芒刺得瞳孔生疼。
隨後,重心突然墜落,失重的感覺襲便全身,她一下子就墜入了無邊的深淵之中。
“!”
洛宛沚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眼前一片清晰,樹葉斑駁在枝頭,有陽光從間隙中灑下,鋪在她麵前的草地上。
她呆坐了許久,剛剛的爆炸還曆曆在目,那種失重的感覺依舊存留在身上,就算是像現在這樣坐在平實的地上,她依舊感到自己再不斷地墜落。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也可能隻有短短的一瞬間,畢竟這樣的情況下人總是注意不到時間的具體流逝——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喪失了對周邊世界的感觸。
坐了許久她終於有了動作,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掌按在地麵上,枯黃的草以及隱藏在泥土之中的細小碎塊紮的她掌心有些生疼,這樣真實的觸感終於讓她重新恢複了意識。
重新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很好,而在恢複過來之後她先喝了點水吃了些東西,然後掏出小本子開始理清思緒。
第一階段:1.因為沒有人提到雲竹而識破;2.因為提到二十一世紀而被識破
中場:見到了一隊傭兵,緊接著回死地遇到了雲竹
第二階段:再次和雲竹分離,之後在山洞中迷失,出來之後又遇到了雲竹,而且又看不見了,遇到煞氣之後她發動天樞,世界爆炸之後再次醒來。
然後就是現在。
再次能看見,而且之前在傷還沒好的情況下使用天樞對眼睛造成的傷現在也沒有了。
如果說在分析之前洛宛沚的狀態是“?”,那麽在分析之後她的狀態就是“???”。
搞什麽玩意啊,這是夢中夢中夢還是盜夢空間?怎麽一次又一次地醒來?還是說這是通關打BOSS?
雖然一頭霧水,但路還得繼續走下去,雖然不知道走能不能走出去,但是在這裏坐著肯定是出不去的。
不過這次洛宛沚發現地形好像和前幾次有了點變化,就比如說周邊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樹木以及寂靜的世界了,能看到河流以及一些魔獸的身影,甚至還能看到人影。不過問題是那些人好像看不到她,不管是搭訕還是一些擊打的動作,甚至有一次她都掏出劍砍人了,被砍的人依舊蹲在地上挖那棵草藥,就好像他後背上沒有傷口一樣。
這真是奇了怪了,要是她碰不到人還好說,但她不但能碰到還能對人造成傷害,但為什麽他們就是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呢?
再往前走,人群逐漸遠去,越往前人越少,在走到太陽下山的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山洞。
這座山洞和之前的不一樣,不過不管一不一樣她都是要進去看看的,便直接就一頭紮了進去。
山洞裏很黑,不過是正常的黑,畢竟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她拿出了夜明珠,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她腳下的路,她就這樣一直往前走去。
直走,拐彎,直走,拐彎……這樣循環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也逐漸忘記了時間,隻是在心裏默默地統計著自己到底拐了幾個彎。
在拐了第十三個彎後她突然感覺迎麵吹來了一陣風,這陣風讓幾乎是機械性往前走的她精神為之一震,她腳下的速度不禁加快了起來,快速向著風吹來的地方跑去。
漸漸的風吹進的越來越多,她滅掉了夜明珠,瞬間暗下來的世界讓她的眼睛有些難以適應,不過在片刻之後,她在前方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點亮光。
雖然這亮光就像是米粒般大小,光芒也微弱的不堪一擊,但在洛宛沚看來這可比剛剛的夜明珠耀眼了不知道多少倍。有風就意味著有縫隙,有光就意味著有出口,哪怕前方隻是一個小小的缺口,對她來說也意義非凡。
不過隨著距離那處光亮越來越近,光亮也越來越大,她不禁眯起了眼睛,然後一腳踏進了大盛的陽光之中。
眼前的世界瞬間一片大亮,她幾乎無法看清任何東西,陽光灑在身上,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她感覺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片溫柔的海洋中。她抬手擋住額前的陽光,這才勉強看清眼前的世界。
“極陽以殺,極陰以生。”
洛宛沚抬眼看去的時候,就看到沈建國站在陽光之中,他側頭對著她微笑,陽光柔和了他的臉龐,讓他看上去比往常更加柔和,眉眼溫柔的就像是沉寂的海,讓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是胃逆陰陽之命。”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的陽光全部消散,不過也沒有陰影投下,有的隻是正常的亮度。
而在那刺眼的陽光消失之後她才注意到此處竟然是山上的峭壁,沈建國就站在峭壁的邊緣,山下有狂風乍起,他的衣袖長發在空中不斷翻飛,看起來就像一隻振翅將飛的白鶴。
“你沒事就好。”
洛宛沚對於沈建國突然的出來以及吟誦黃帝四經的行為還是感到有些困惑的,不過對於他所說的那兩句話,猜測可能就是因為此處的極陰所帶來的陽,以及死地中的陰和陽,導致了煞的出現,但同時又孕育出了陽。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說出口後她覺得自己這句話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些,別人站在這裏吹風又不是不可以,怎麽會是特地過來等的?
“隻要你在九界之內我去過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你。”沈建國從懸崖邊上的石頭跳了下來,然後向著她走來:“你和雲竹失蹤之後整個四方學院和榆城學院的人都開始找人,我就用無字天書感應到你在上三界的中心,就直接闖進來了。”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山洞:“你困在了煞氣形成的幻境之中,就算是現在幻境仍然沒有破除,我闖進來隻不過是為了替你開一條路。”
“這個幻境一共有三層,沒破除一層後去往下一層,三層全部破除之後才能找到正確的路離開死地。”
“但有一點,每一層沒有邊界,就算你聽到什麽預警,那也不一定是真的。”
“而且……”他勾起唇露出了一個有些詭譎的笑容:“就算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我,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他突然的湊近洛宛沚並未料到,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建國,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我都相信你。”說著她也笑了起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我會選擇相信你。”
沈建國眯起眼睛,他後退一步重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洛宛沚似乎有聽到他的輕笑,說著什麽,但話的內容卻被風帶走了。
“開個玩笑,不過我剛剛說的是真的。”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一下子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沈建國:“幻境說到底還是幻境,它總會有和先是不同的地方。這個煞氣我也接觸過,它也就會製造幻境以及去撞人,速度不快而且力量也不大,你要是遇到那種跑的很快的絕對就是假的。”
洛宛沚點頭表示明白了,沈建國便繼續往下說:“而且幻境中的路也是單一的,很少有四通八達的路。”
“最重要的是,幻境中沒有鮮活的事物,幾乎一片都是死寂。”
沈建國還想繼續說下去,洛宛沚卻敏銳地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在慢慢變淺,見洛宛沚盯著自己的身體看,他不由得也低下頭,忍不住低咒一聲。
“時間到了。”
他的話音落下,輕飄飄的,但卻像是巨大的鍾聲響起,洛宛沚心中咯噔一聲,她抬頭,眼前的沈建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她錯愕並非是因為沈建國的突然消失,或者說這點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隻不過是突然發現此刻的場景很像是之前每一次的幻境破滅。
而且之前在山洞裏的時候,她在拐角突然昏迷,再醒的時候又何嚐不能不是一場幻境的破滅?
在其次,沈建國說的這三個幻境所具有的條件,至少有一個是假的,她已經經曆了好幾個幻境,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三個條件之中的衝突,更何況按照他的說法——
這個沈建國也不一定是真的。
洛宛沚站在原地良久,轉身向著山洞走去。
或者說,其實條件早就已經擺在了她的眼前,而沈建國沒有察覺,但她可是知道的。這個條件不止一次出現過,但為了不讓幻境察覺,她一次都沒有提出來。
很顯然,要麽沈建國是沒有注意,要麽,這也是一重幻境。
沈建國會注意不到這點嗎?如果是他,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又或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