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無題 李商隱(劃去)
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一身紅衣,黑色長發散落在空中,隨著吹入的寒風飄動。
他微微勾著唇角,是洛宛沚最熟悉的笑容。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年,往後幾乎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都總是這麽笑著。
“東門……?”
他的樣子她實在是太熟悉,哪怕是隻要聞到氣息都能夠確認,但此刻就算是他站在了洛宛沚的麵前,她卻依舊有些無法確定。
“是我。”相較於她的驚訝,東門瑾卻是微微點頭,看起來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就好像他們隻是普通地遇到了,僅此而已:“真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裏,也幸好我現在在城中,否則你可就要有大麻煩了。”
“我現在的麻煩還不夠大嗎?”洛宛沚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是什麽?”
“用於束縛你靈氣的項圈。”東門瑾說。
“我問的不是這個。”洛宛沚皺起了眉頭,她上前幾步走到了東門瑾的身前,此刻他正將手上的碗放在了桌子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你為什麽要把我的東西全都拿走,還把我關在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我隻是看你昏迷了所以給你整理出了一個小房間而已,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嗎?”東門瑾扭頭看著她,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他這種態度讓洛宛沚感覺自己簡直在對牛彈琴,便幹脆直接扯住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先不說為什麽房間周圍有結界,我脖子還有手腕上的這些都是什麽?”
“小洛洛,這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我要問的就是你為什麽要給我……”洛宛沚話還沒說完東門瑾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翻身直接把她壓在了桌子上。在之前她的等級就不如東門瑾,在此刻被束縛了靈氣後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明知故問?不是很簡單嗎,我想讓你成為獨屬於我一個人的所有物。”
洛宛沚瞳孔緊縮,還沒反應過來東門瑾已經壓了下來,奪去了她所有的聲音。
怎麽回事,之前他明明……可為什麽?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亂成了一團,比之前剛醒的時候還要混亂。
“我真是討厭你這副什麽都不明白也不在意的樣子。”
東門瑾的眸色深沉,在夜色中隱隱泛出幾分紫意:“失去了感情就能肆無忌憚地玩曖昧嗎?接受了我的喜歡卻從來沒有回報,我可是從來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洛宛沚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她甚至無法判斷出到底什麽算是玩曖昧,最終她還是什麽也無法理清:“我已經在盡可能地遠離你了……”
“你憑什麽要離開我?!”
東門瑾的聲音突然變大,嚇了洛宛沚一跳:“我那麽喜歡你,你怎麽可以離開我?!”
這人有病吧?她腦中立刻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接近說是玩曖昧遠離又說怎麽可以離開我,那她怎麽辦?把他砍死嗎?
“……說起來你為什麽會在極地?”洛宛沚換了個話題:“之前他們都說什麽城主大人,莫非你就是這裏的城主?”
“我是混血,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東門瑾低下頭,呼吸纏繞在她的脖頸,這是致命處之一,如今被人如此觸碰著讓她極其不適:“但你一直不知道的是,我是需要人血來維持修行和生命的。”
“真沒想到這個東方玄幻的世界竟然有吸血鬼。”洛宛沚非常出戲地這麽說了一句,緊接著就感覺脖頸一陣刺痛,緊接著有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
嘶,她被咬了!
“極地隻不過是我為了汲取優秀血源的一個地方而已,你總是說我天天忙於工作修行卻也一日千裏……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存在呢,我又不是你這樣的絕世天才,也隻能用這種方法成為其他人眼中的天才而已。”
東門瑾的眼神逐漸變得狂熱,那其中不加掩飾的感情讓洛宛沚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他抬起頭,唇上沾染了她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但我最想得到的人還是你。”
“隻要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就可以忍受任何反噬帶來的痛苦。”
脖頸處溢出的血液越來越多,她感覺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她本就狀態不好,現在更是連動都有些無法動彈了。
“我管你……怎麽去尋找血源。”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著:“你殺多少人……都和我沒關係,我盡力遠離你,你能不能也不要接近……”
脖頸一陣刺痛,她皺起了眉頭,抬頭就看到他深紫色的眼瞳死死盯著自己。
“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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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昏昏沉沉,像是躺在起伏於大海之中的翻船一般,就這麽平躺在床上也有種暈車的感覺。
最終洛宛沚隻能起身想要去窗邊透透氣,一起身虛脫的感覺頓時就襲上心頭,最終她隻能重新躺回去。
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她想。
雖然除了第一天以外東門瑾再沒有吸過她的血,但另一種事情更加嚴重地耗費了她的精力,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樣的索取她完全無法招架過來,要不是每次過後東門瑾會給她輸送靈氣,估計她早就掛掉了。
這讓她很煩躁,除了事情本身,她最焦慮的還是被囚禁這件事本身。
她必須要離開,比起在這裏做些無聊的事情她更想去找盡子規看他有沒有什麽對於萬妖塔新的線索。
可能來到極地就是個錯誤,東門瑾將她的東西基本上全都扣押了,沒有靈氣她什麽也做不到,更無法離開這裏。
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但東門瑾這裏並不是一個突破點,之前她也提過,但後果……除非她真的決定自殺給他看——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別人簡直是蠢爆了。
勉強起身坐在了桌前,她敲著桌子緊皺眉頭思索著離開這裏的方法。
雖然現在她與世隔絕,但被束縛的僅僅是她的靈氣,靈魂和精神力尚且運用自如,然後問題就來了——極地本身就是和外界分離的,除非她對陣法了解透徹,否則她依舊是無法離開這裏的。
莫非她要上演《三十天速成陣法大師》的勵誌事件嗎?靠,之前三個月她都沒摸清楚陣法,現在想要在短時間內成大師……突然感覺還是自殺靠譜一些。
撐著頭感歎自己或許真的應該弄點契約獸,否則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孤家寡人……
等等!
她的視線落在了手腕上的那兩串手鏈上。
被封印了靈氣導致根本不能言靈就算了,但白珩給自己的這根樹枝……雖然他本人並沒有說這到底是什麽,不過根據上次青龍的事情能看出應該和他本體有關係,既然如此的話他應該是能……
她突然頓住了。
因為上次的事情她本來以為自己可能不會再和白珩有什麽關係了,但在剛剛察覺到他可以來幫助自己的時候,竟然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或者是厭惡,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好似最開始在青城見到他時一樣的心情。
這讓她有些困惑,其實說到底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感情對她來說是無用之物,因此也根本不在乎東門瑾對自己做了什麽,她討厭的永遠隻是被束縛,以及被強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僅此而已。
可問題是,東門瑾說自己的那些話好像也確實有道理,就和洛君寒最開始說的那樣——
【如果你不喜歡別人,最好就不要接受任何來自於除我之外任何人的幫助。】
當然這話現在回想起來怎麽都感覺非常的主觀,但也有沒錯的地方。
也許她確實不應該去接受白珩所做的那些事情,但這種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洛君寒隻說了不要去接受,但如果事情已成既定事實,她又該如何去做?
本應該是越獄片場的洛宛沚突然陷入了八點檔之中,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所以說丟失魂魄這種事情也不能算是好事,之前第一世第二世第三世都沒有這種逼事,結果現在前期一路順風,現在給自己搞出一堆頭疼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洛宛沚也是絕對不會懷疑自我的,老子天下無敵!
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各種事情搞的她很頭大,好像每次煩躁都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果然兒女情長確實很折磨人,影響她仗劍走天涯。
算了,最終洛宛沚決定使用“管他的”卡牌,先把手頭的事情給解決了,之後去看看盡子規那邊的事情,然後繼續去搞點事情——這次她絕對會學乖,遇到的對手是男性能砍死就先砍死再說。
做好了決定(?)之後洛宛沚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手環上,她戳了戳枝葉,然後拽了拽葉子,有些茫然。
不過話說回來,要怎麽樣才能讓白珩察覺到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其實她倒不是很擔心白珩以為自己要掛了而生死時速地趕來,畢竟自己什麽性格白珩也不是不知道,真要死了絕對不會叫人而是會和對手同歸於盡,隻有遇到一些個人無法處理的問題才會找人幫忙。
敲了敲桌子,本來她是想著破壞一下這根手環的,但一想到這可能和白珩本體有關聯就有些猶豫,要是弄壞了他自己會有生命危險怎麽辦?
在猶豫了一會後洛宛沚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既然之前白珩能夠根據青龍的血跡察覺到自己這邊出問題了,那麽是否可以滴上自己血液讓他發現自己這裏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這樣做有沒有用,不過洛宛沚決定還是試試,她咬破了指尖然後將血液直接塗抹在了手腕上,有些粗糙的樹枝紋理拉扯著傷口帶來一陣刺痛,很快殷紅的血液就滲入了青色的表皮之中,看起來像是被吃掉了一樣。
之前還沒注意,原來這手環好像是會吸收血液的?這樣的話之前她殺人的時候也會有血濺落在上麵……那白珩到底還能不能找到自己?
一邊想著一邊迅速將手指包紮起來,真希望白珩能夠快點察覺到這邊的情況,否則等到東門瑾那邊的工作處理完後他就又要過來了,就憑他那比狗還可怕的鼻子,分分鍾就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
每每想到這裏她就感覺頭痛,混血混成這個樣子的還真是萬裏挑一,東門瑾這家夥還好意思說他不是天才不開掛都趕不上自己,那照他的說法,自己這個絕世天才不也陰溝裏翻船了?
這種小的傷口很快就能恢複,弄好之後她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什麽事也沒有,也沒什麽心情去看那些書籍,在這樣頭腦空空的狀態下她的意識開始到處亂飄,想起了其他人。
在現在這種時候,沈建國他們又都會在做什麽?
之前沈建國和北朝櫟一起去各大學校做臥底,也不知道北朝櫟那種“這世上的一切都毫無意義”的頹廢心情有沒有被沈建國“一切皆有可能”的開朗情緒給傳染。
說到北朝櫟她就想到了北家,曾經那樣的家族之前就已經逐漸沒落了,像是一艘破了洞的船在不可逆轉地陷入大海之中。而北朝櫟的出現就相識往船上扔了好幾個T的鐵然後拿刀鑽了無數個孔最後站在船頭蹦迪一樣——當然,最後北家是死於上三界混亂,被降維打擊了。
說起來感覺還真是慘,北朝櫟為此努力和奮鬥,甚至不惜成為了那樣的人去給北家抹黑,他一直想要親手送北家上路,結果最後被四大家族橫插一腳,在眼快就快要成功的時候被趕在了前麵,然後北家就毀於動亂中,成為了無數個毀滅的家族之一。
手刃仇人的痛快與他擦肩而過,於是在此之後他就變得更加鬱鬱寡歡,導致作者已經很久沒有給他安排戲份了(劃掉)。
洛宛沚躺在床上想著那些事情,有風從窗口吹入,雪花晃晃悠悠落在地上,很快就蒸發成了小小的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