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禾苗指著演武場那把沉重的弓,卻是不知道它的作用,便小聲問衛子殷:“陛下,那弓又重又重,禾苗卻不知道它是幹什麽用的?誰能抬得起頭來呢?”
衛子殷聽了這話,便知道禾苗沒有上戰場不知道其中的功用。
容笑著尚未開口,便聽見前方有人嗤笑一聲道:“深宮婦人,不知戰場險惡,連弩機也不識相,當真是長發短發!”
禾苗聽他這麽一說,就羞紅了臉,還沒有反駁,便聽見何簡隋笑了一聲答道:“林將軍百戰沙場,知得弩機,拉弓,但為何看不出敵人是誰?”
聽了何簡隋的話,林將軍卻是更加不滿,不過一個小小的國子監祭酒,卻敢對他這樣說話,使他怎麽不生氣,就有些生氣地提高聲音說:“你這個黃口小孩兒,本將軍說話,何時需要你指正,本將官居二品,你是什麽東西!舞文弄墨的小白臉,可是是連兩把筷子都拿不起來的家夥,還敢在舞台上說假話。”
何簡隋聽了這話,卻是臉色陰沉地說:“下官不是什麽官職,下官是陛下的臣子,林將軍久居邊地,難道難不到忘記了君臣之道?”
何簡說到此處,便又重重地問道:“林將軍當著陛下的麵辱罵下官,又將陛下和雲嬪娘娘置於何地?”
何簡隋說話時,不卑不亢,也沒有絲毫的氣憤,隻是那句雲嬪娘娘,卻被他咬死了,禾苗聽了隻覺得心中有些發酸。
衛子殷看著他們一來二去,卻是始終沒有說出什麽話來,隻是一雙龍眼盯著場上,正準備比試的楊國公的孫子楊瑾城,禾苗偷偷地看了看衛子殷的模樣,就把此時的心思很自然地藏了起來。
今天秋風颯颯,隻是一片和煦,衛子殷抬頭,午後陽光溫暖,望著太陽,還會覺得有點刺眼,陽光真好。
衛子殷溫柔地笑了,禾苗輕輕地拉起衛子殷的袖子,溫柔地笑了。
雲嬪宮服,卻是繁複華貴,她穿慣了女官簡約的服飾,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頭上那對兒白玉製成的簪子,束在發上,實在有些沉重。
華貴的衣著,珍貴的珠寶,高高在上的地位,這些都壓在禾苗的心上。
“陛下,禾苗聽說陛下騎術也了得,當年千裏孤騎,卻是殺了那容雪八部,十年不敢在犯我國邊境!“
衛子殷聽了卻是有些自豪,微微眯起眼睛也露出了向往的光芒。
“禾苗?“
禾苗聽了他的話,便轉過頭,忽然看見是何簡隋,還是他教的騎術!禾苗微笑著回答說:“懂一點就行!”
衛子殷反而有些驚訝,雲陽的女子都是千嬌百媚,如果說學騎射的人還真不多,禾苗隻是微笑著,衛子殷忽然想起雲天原來是個儒將,禾苗跟隨爺爺雲天長大,學一些騎術也並不奇怪。
衛子殷微微點頭,禾苗淡淡笑了笑,聽了這番話,站在前頭的林將軍卻是冷哼一聲,嘲諷之意溢於言表,何簡隋卻是看著禾苗,目光柔和。
也許他還記得小時候和禾苗練騎馬的情景。
“陛下,武舉仕子十二人,已準備就緒,要不要開始!”
衛子殷抬眼望向舉子,就是這個樣子,鴻臚寺卿,就是這個樣子。天平
“武舉殿試二次,騎射開始!”
守城的將軍們都是馬上上馬,衛子殷考騎射,即是騎術,箭術當然也有戰術,先是騎術的考驗,這一關類似表演,因為對於武將而言,戰馬是最好的戰友。
而站在第一排的楊瑾城,更是第一個出場,眼睛裏閃過了禾苗。
由於衛子殷早已經說過楊瑾城是個儒將,禾苗對他的騎射並不抱多大的期望,白袍小將,穿著銀白色鎧甲,如雪白的披風,騎在白馬之上,封神俊逸,好一個飄飄少年郎。
禾苗微笑著等待楊瑾城的表演,他手持一把勁弓,背在箭簍裏,輕輕踢了踢馬腹,然後緩緩地走上舞台,向台上鞠躬,然後,深吸一口氣,踢了誇誇其談的駿馬,然後,緩緩地跑了出去,先是兩關騎術所設的障礙,他的戰馬仿佛和自己融為一體,然後,便被旋風般地吹散了。
“啪,啪!“
在風中,馬蹄踏地的響聲經常響起。
在其下麵的幾個大臣都在議論:“果然年少英才,楊家的小公子真是一鳴驚人啊!”
“英勇不凡,比楊公當年還不遜色!“
“有楊家可保肖景國百年安穩啊!楊公子真是個大人物啊!”
禾苗聽著下麵幾乎是一邊的讚揚,有一個白發老人,扶著胡子笑了笑,對著周圍的人,偶爾點頭,但臉上卻帶著驕傲的笑容。
禾苗也不去多想,便知是肖景國最有名的儒將楊國公。
不一會兒,楊瑾城就穿過了所有的騎術障礙,溜著馬一路小跑回到起點,但在稍稍停頓後又重新出發,這一次,他卻騎著大馬,穿梭在障礙之間,從背後的背簍裏抽出箭矢,便是一箭一箭的射出來,禾苗的眼睛盯著白袍少年,仿佛看見了當年的何簡隋。
同樣是英勇不凡,他若說是儒將,那也不過如此吧。
衛子殷敲禾苗看的認真,就是逗她一句:“禾苗看的傻瓜!”
禾苗收回目光,但也不以為然地說:“陛下看禾苗是怎麽做的,禾苗又不能娶公主,婚事是一生大事,豈能草草了事,這楊公子想必是風流倜儻,詩書才學,騎射武藝,人品樣貌,家世學識,無論哪一種,都是最好的,成熟後想必說媒的人可是踏破了門檻!
禾苗這麽說,聲音也不大,衛子殷聽了也是微微點頭,隻是笑問:“禾苗可是看上了楊瑾城,讓他當駙馬怎麽樣?”
衛子殷的聲音卻也不大,隻是眾大臣都豎起耳朵聽禾苗這邊的動靜,而大臣中的幾個將軍卻是微微考過了。
對一些人來說,成為駙馬那是一種家族榮光,對一些人來說,則不然!禾苗望了望楊國公那雙帶著將軍冷酷的眼睛,忽然又望了過來。
他微笑時像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像個爺爺一般溫文爾雅,但剛才看了禾苗的那一麵,卻好像是麵對敵人一般冷淡,禾苗猝不及防卻是有些不自然。
果不其然,大將,單就這個氣勢,便讓禾苗的小丫頭有些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