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懂得大義
白起寧凝重了神色:“可你別忘了,我爹爹是大將軍白崛,除非白家放下所有兵權,皇上才可能給我比現在……更好的位置。”
李昭平原本一籌莫展,而聽了白起寧這話,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對啊,父皇最不放心的便是白家手握兵權。
李崇昱一直想把兵權收回自己手上,可是朝中又無人可用能擔當此大任,李昭平現在應當做的,就是緩和他與李崇昱原本父子不和的關係,爭取到李崇昱的信任,得到兵權!
“你在想什麽,怎麽不說話了?”從皇宮坐到宮外門口,李昭平都一言不發,讓白起寧很是疑惑。
李昭平上了車駕,對白起寧道:“上來吧,我送你回將軍府。”
白起寧似有猶豫,李昭平笑道:“我陪你去佛山見臥龍大師,現在整個蜀國都知道,你我同心,不必再有所顧慮。”
兩人同輦而行,李昭平嘴唇微動:“剛才你問我在想什麽,如果我想爭奪你父親的兵權,你會不會怪我?”
一股寒流席卷而來,他那平淡一語,卻讓白起寧從頭冷到了腳:“你說什麽?”
“父皇其實早對白崛將軍心懷猜疑,而你表現又太過風頭。起寧,如果你想保全白家,大將軍就應當交出兵權。”李昭平微笑道,語氣盡量平和。
“我爹是可以交出兵權,但蜀國有人夠能力接手兵權嗎?昭惠王以為打過幾場小仗,就敵得過我爹這麽多年建立的功勳?”白起寧不甘反問。
她心裏最擔心的就是,李昭平表麵剛正不阿,私下卻是最重心機之人。
不,不對,白起寧立馬否認了腦子裏的這個念頭,與他一路走來,經曆了許多,他的為人,她應當相信才是啊。她早已下定決心,不再懷疑他……可是腦子裏卻因為某些不可磨滅的陰影,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猜忌他。
她真的已經盡力去信任他了,哪怕是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起寧,如果我不出手,榮國公那些人也會出手的。你爹尚在邊關,遠離皇上,根本不可能得到皇上的真正信任。隻有我,畢竟是他的兒子,他也許會放心把兵權交到我的手上。”李昭平誠意道,“我和你大哥白戩,一定會讓蜀國的軍事之力更加強盛起來。”
她是懂得大義的女子,李昭平相信,她會想通這一點的。
“昭惠王的意思,我明白了,好了,前麵就是將軍府,停車吧,我想先去走走。”白起寧說罷撩起馬車門簾。
“我陪你一起下去走走。”李昭平的語氣盡是溫柔。
“不必了,殿下也該回府好好歇著。”白起寧臉上擠出一縷淡淡笑意,隨即下了車。
看著她冷冷離去,李昭平眼眸閃過一絲深意,他這樣說是不是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馬車調了個頭,回到昭惠王府。
在書房中,李昭平招來了連玨、魏英,介紹他們二人與段逸相識。段逸暫且就跟在李昭平的身邊,做了個貼身侍衛,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為段逸安排進入軍營任職。
“聽我大妹子說,段逸兄弟身手不凡,王爺的安危可就交給兄弟你了,好好保護王爺。”魏英爽朗的笑了笑。
“魏將軍放心,逸自當粉身碎骨報答王爺的恩情。”段逸誠然道。
連玨的目光落在段逸身上,兩人目光相對,微微點頭失禮。
“王爺,你去佛山求學的這段日子,發生的大事,便是白戩將軍從梁國班師回朝。”連玨擔心李昭平起疑心,趕緊將自己奉皇上之令,接見梁國使臣一事詳細告訴了李昭平。
“你做得很好,應當如此。”李昭平沒有多詢問此事,也是刻意讓連玨安心,“這次我招你們而來,是有件事想商議。”
李昭平將今日與白起寧談論有關,白戩將軍兵權一事,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即便是大將軍並未擁兵自重,可這麽多年來,他掌控四十萬大軍,已經讓皇上坐立難安了。”
連玨最先看出李昭平的憂慮之結:“昭惠王是擔心,有奸邪小人在皇上麵前頗有微詞,引起皇上對大將軍的誤會?”
李昭平與連玨遞了個眼色,而誤會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才是真正可怕的,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
段逸心中了然:“若是皇上與大將軍心生嫌隙,如此一來,後果隻有兩個。一是皇上震怒,以謀逆之罪處治白家,白家必受滅門之災;二是大將軍不甘心束手就擒,起兵造反,蜀國危矣。”
李昭平與連玨不敢說出口的話,段逸說了出來,如此惡性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魏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如此說來,昭惠王的確應當勸大將軍主動交出兵權,並推薦王爺接手兵權。”
“我今日與白起寧談及此事,她便懷疑我別有居心,隻是為了一己之私。”李昭平無奈道,“我與她如此生死情誼,她都懷疑我,何況是白崛將軍,更不可能信我。”
連玨猶豫了片刻,道:“不如讓我去一試,再與白司徒好好談一談。”
白起寧私下對連玨早有懷疑,李昭平自然阻止連玨此行,用戲謔的語氣道:“不用了,你去多說,反而無益。本王擔心到時候,她連你一起厭惡。”
段逸提醒道:“王爺,能真正說服白崛大將軍的交出兵權,隻有他的兒女,白戩和白起寧。”所以不管如何艱難,突破口也在這兩人身上。
“本王會好好想一想,這件事的。”李昭平眸子內斂,陷入了深思中。
而另一邊的大將軍府,白起寧單獨在房中見白戩,把今日見皇上、以及李昭平的用意,告之白戩。
“昭惠王的話,著實讓我寒心,父親聽了,隻怕會更寒心。”白戩輕聲道。白家一門忠烈,卻任憑被人猜忌利用。
“大哥可曾想過,他的話,確實實話。”白起寧嘴角微微一揚,“因為父親已是大將軍,所以你我兄妹二人,無論為蜀國立下何等大功,都不可能再高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