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這人好生無禮
“難道要用父親這麽多年立下的功勳付之東流，換你我兄妹二人的前程？”白戩訓斥道，白起寧不該有這樣的念頭。
“大哥，那些身外之物，怎麽可能比得上父親。可我擔心的是，有人從中作梗，覬覦父親的兵權。”白起寧蹙眉道。
白戩麵色漠然：“我想，即便是李昭平也想要兵權，還不至於會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白起寧聽得出來，大哥是當真不高興了：“我指的人當然不是李昭平，我相信他的為人。”
“這件事今後不必再提了……”白戩正色道，“是非對錯，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就在這個時候“啪——”一聲碗摔碎在地上的聲音，驚住了白戩與白起寧，白戩擔心有人偷聽，箭步飛過去，打開門後見到的卻是娘親。
白戩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娘親楊淑華原本端著親手熬好的紅豆蓮子粥，給這一雙兒女送來，守在外麵的侍衛不敢阻攔，可楊氏在門口便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娘。”白戩一怔，“你在這兒站了多久了？”
“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楊淑華眸子一沉，“你們的事兒，娘親從來不多言的。”
白起寧忙解釋道：“娘，隻是我和大哥隨意聊聊，你不必憂心。”
楊淑華搖了搖頭，眸子裏徘徊著淚水：“其實什麽大將軍的位置，保住了又能如何？娘親隻希望我們一家人團圓，能平平安安的就好。皇上既然擔心大將軍有異心，想讓他交出兵權，那我們就交出去好了！”
“娘。”白起寧望著楊氏無助的神色，心裏忍不住心疼，其實娘這個局外人看得比他們都要透徹。
“戩兒、起寧，你們勸勸父親，讓他不要太過執著。有句話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想要兵權，我們就不要再爭了。爭下去，又有什麽意義，讓白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楊淑華忍不住用衣袖拂去了臉上的淚。
這麽多年，楊淑華的確從來不妄議朝政，可是現在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身臨險境之中，她隻求白家能保全性命，這就足夠了。
“娘，有些事，你不懂。就算是父親交出兵權，白家也許同樣難逃一劫，而蜀國又有何人能夠取代父親？”白戩長歎一聲。
“大哥，父親不在要位，可還有你我，我們拚勁全力能保得白家周全！”白起寧沉色道，她有這個信心。
白戩輕輕扶住楊氏，勸慰道：“娘，這件事，就交給我和起寧，我們會與父親商議個萬全之法。”
白戩給白起寧遞了個眼色，兩人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娘親，整整一天卻也沒有商議出，如何與父親提及此事，隻好先想辦法另作計議。
……
昭惠王府，李昭平在書房裏呆了兩天，寸步不出。
改名田言的齊國樂薑公主，端著午膳走進李昭平的房中，隻見李昭平臥躺在榻上，輕輕閉著眼。
昭惠王是睡著了？田言輕輕走過去，替他蓋好了被子，見書房有些亂，便整理書桌。
李昭平睡意向來很淺，一點動靜就會醒來，他睜開眼後，看見田言正跪在地上整理書卷。
那嬌弱的身子，顯得單薄，李昭平眸光一閃，隻怕這位曾經被齊國國君捧在手心裏的俏麗公主，從來沒有做過這等事情。
李昭平起身，走向田言麵前，伸手扶她起來：“你在王府呆著就好，這些事情不必理會。”
田言一怔，抬頭看著李昭平俊朗的麵孔，又立即低下了頭：“如今田言隻是奴婢，伺候殿下是分內之事。”
以前樂薑公主看他的眼神從來不曾這般自卑，她不再活潑可愛，凡事變得小心謹慎、唯唯諾諾，失去了昔日那奪目的光彩。
李昭平動了動嘴唇，正欲再說什麽，田言縮回了手，向後退了一步：“殿下，午膳已經送來了，趁熱請用膳吧。”
說完這話，田言屈身行禮，然後退出了書房，不敢再抬頭多看他一眼。
她也許一輩子隻能留在李昭平的身邊，做一個侍女，其實這兒……她的心裏是平和的，這邊是她這個昔日公主最好的歸屬。
紅著臉的田言顯得有些手腳無措，在拐彎處，低頭撞上了大步而行的段逸。
段逸以為她隻是昭惠王府一位普通婢女，而神色卻慌張異樣。田言急著要走，卻被段逸一把抓住：“站住！你這小丫頭，看上去眼神古怪，為何驚慌？”
“我，我……沒有驚慌。”田言低著頭，吱吱嗚嗚半天說不出來什麽話來。
“我看，你大有問題！”段逸眸光一寒，直覺田言別有用心，怕是別人安插在昭惠王府的眼線。
“放手，你放開我！你這人好生無禮！”田言在齊國的時候，從來不曾有男子敢如此輕浮她，被他猜忌一怒之下，田言站直了身，一個耳光扇到段逸的臉上。
打了人，田言更加不安起來，正想解釋，她不是故意的，隻見段逸盯著她的眼神滿是怒火。
好在這個時候，附近過路的魏青聽到爭執聲，忙趕了過來，做了個手勢，示意段逸鬆手：“這位小姑娘名叫田言，是昭惠王從外麵帶回來的姑娘，曾叮囑王府上下不得對她無禮！”
段逸聽了魏青這話，眼中怒火不減，卻不得不鬆手：“我看此女大有問題，神色無常，眼中慌亂。”
“我看啊，是你太凶，嚇到人家小姑娘了。”魏青瞪了一眼段逸，“好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兒，別糾結了。”
段逸發現了古怪，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聽她的口音，不是蜀國人，而是齊國人。”
田言這是在昭惠王府，第一次見到段逸，聽到他的質疑聲，急得滿臉通紅，輕輕咬住了嘴唇。
“都說了，田言姑娘的事兒，與你無關。昭惠王吩咐過，你可不許胡來！”魏青急得跺腳，隻好搬出昭惠王，堵住段逸的嘴。
段逸眉毛一沉，盯著田言：“在王府裏，我會特別盯著你，別玩什麽花樣。”說完這話，段逸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