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心生怨氣
皇後的鑾駕來到白府，上上下下恭迎皇後。
白起寧令雨燕去寢房寬慰老夫人的心，接著召集白冉、白羽、蘇念、聶鳶等一並人於正堂，讓蘇念、白羽把這件事的前後經過說清楚。
聶鳶站在白冉的身後，沉默不語，兩人的臉色頗為難看，大概是沒有想到這樣一件事兒，竟然驚動皇後親自來審問。
蘇念、白羽也低著頭站在另一邊，像是犯了大錯，大氣不敢出。
“在場的人都是白家人，都是一家人，本後今日問話，也不是為審訊什麽，責罰什麽，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拘謹。”白起寧輕聲道，繼而看向聶鳶，“清平縣主，你乃有才德的女子，本後對你素來看重，你嫁入白家，自當為白家和睦大局而計，怎能因得小小得失而亂大體，失了大家閨秀的氣度！”
聶鳶舒了口氣道：“娘娘容稟，此事聶鳶的確有錯。但聶鳶委屈向夫君哭訴，絕非荔枝孝敬老夫人之事，而是聶鳶的丫頭無辜被蘇夫人掌嘴。小丫頭不懂事，也隻是問問管家荔枝為何沒有送來，哪知管家出言不遜有辱於我，小丫頭才爭執。而蘇夫人不明是非，一口認定是聶家丫頭的錯，重罰了那丫頭，臉都腫得……唉，我已經讓那丫頭回家養傷了。”
白冉擔心皇後責難聶鳶，忙挺身而出為其說話：“皇後娘娘，此事有過，過在白冉，與聶鳶毫無關係。”
“本後還沒問你話呢，你便護妾心切！”白起寧語氣凝重，目光微寒。
白冉被打斷了話，隻能拱手低頭，他雖一再對外強調，聶鳶在白府的身份不遜於蘇念，同為他的夫人。可白起寧這一語便斷定了聶鳶始終是妾，蘇念才是正妻。
“兄弟二人為一點小事兒動起了手，看看你們臉上的傷，成何體統！娘親已到半百之際，如今你們大嫂屍骨未寒，你們鬥惡可是應該？”白起寧看了看白冉，又看看白羽，厲聲訓斥。
白羽麵帶愧色，躬身一拜：“皇後姐姐，白羽知錯，不該與三哥置氣，不敬兄長！”
白冉斜眼撇了一下白羽，既然四弟都認錯了，他當然也趕緊認錯：“娘娘教訓得是，白冉知錯了。”
“冉弟、羽弟，你們兩人自幼感情深厚，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而今分別多年，也變得陌生了。”白起寧重重歎了口氣，眼眶濕潤。
兩個弟弟聞言皆鼻子一酸，想到多年前在白府形影相伴的日子，感慨頗深。白羽主動向三哥行禮道歉，白冉一把抱住四弟，兄弟兩人相擁言和。
聶鳶冷眼看著這白家一處兄弟情深的感情戲，心中冷笑，這白起寧隻把自己的兄弟當人看，對別人家的兄弟姐妹何曾有半點憐憫。聶家七哥的死，以及她的被迫委曲求全不都是白起寧一手造成嗎？
表麵上她白起寧是蜀國百姓人人稱頌的千古一後，可實際上都做著虛偽自私的事兒，聶鳶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揭露白起寧在世人麵前那張美好的麵具！
三弟四弟握手言和後，白起寧又讓白冉向蘇念道歉，白冉頓時心生怨氣，他可以不與自家親弟弟置氣，可蘇念不是白家人，不過是他的女人，憑什麽要他道歉？
蘇念見白冉麵露排斥之色，忙向白起寧說情：“娘娘，頂撞夫君，本是蘇念之過。”
“白冉，你這個做丈夫的，應該愛惜疼惜妻子，怎能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加？”白起寧嗬斥白冉，一定要白冉當著她的麵表態，今後不再對妻子動手。
白冉不願讓步，聶鳶輕輕拉了下白冉的衣袖，示意白冉不要頂撞皇後。白冉這才不情不願向蘇念道了歉，並承諾今後不再對夫人動手。
“好了，冉弟羽弟，你們現在去娘親那邊看看，別再傷娘親的心了。”白起寧又道。
白羽應聲後走在前頭，白冉牽著聶鳶的手，也正要退出去。
“清平縣主先留下，本後還有幾句話要說。”白起寧高冷的聲音響起。
聶鳶腳步一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她尚且有自知之明，不敢得罪皇後。
“皇後娘娘還有什麽吩咐？”白冉回過身來，看向白起寧。
“本後隻是和聶鳶說幾句話，這也輪得著你來過問嗎？”白起寧幽幽白了一眼白冉。
白冉麵露擔憂之色，還是鬆開了聶鳶的手，轉身隨四弟離去。聶鳶一顆心砰砰直跳，恭恭敬敬留了下來。
蘇念跟在最後麵走出大堂，剛剛出去，白冉回頭就遞給了蘇念一個陰冷至極的眼神，嚇得蘇念往後退了半步。
“四弟，你先去看望娘親，我和夫人說幾句話，隨後就來。”白冉強撐著笑容對白羽道。
白羽點了點頭，不便摻和三哥的家事，又擔心著娘親便大步走開。
白冉兩步邁作三步衝到蘇念的麵前，緊緊拽住她的手腕往旁邊一坨，語氣凶悍：“都是你這個女人弄出來的麻煩！好端端的日子，非要多生事端，惹來皇後娘娘斥責於我，斥責鳶兒！”
“夫君……”蘇念滿是委屈，眼淚的眼眶裏一個勁地打著轉兒。在聶鳶出現之前，白冉對她都是溫柔善和的，夫妻兩人幾乎沒有紅過臉。可自從白冉娶了聶鳶，一切都變了，白冉不再踏入蘇念的寢房，還對她無比厭棄。
蘇念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會讓白冉對她的態度有了如此大的轉變。似乎無論她做什麽都是錯的，連隨意一個眼神都是錯的。
白冉將聶鳶捧為心尖寵，蘇念看聶鳶的看個眼神不夠友善，白冉都會覺得蘇念在嫉妒仇視聶鳶。這樣的生活，蘇念度日如年，感覺精神都快崩潰了，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麵對蘇念不斷落下的淚水，白冉嗤之以鼻：“少裝委屈！我告訴你，若是皇後對鳶兒有什麽責罰，我要你雙倍還回去！”
白冉冷冷扔下這句話，留下一個冷絕的背影，寒風中，蘇念的影子瑟瑟發抖，隻覺得十指冰涼。
蘇念本還懷著一絲僥幸期待，白冉隻是新婚燕爾寵愛新人，過段時間就會冷淡下來，也和與她夫妻和好。此刻蘇念清醒意識到，聶鳶一來，她便在他心裏什麽都不是了。